夜晚的红袖楼更是比白日多了些暧昧意味。
看得施忆薇心头也莫名升起了些火热,她加快了步子朝红袖楼走去。
还未走到门口,远远的就有几个穿着花枝招展,袒胸露乳的女人,双眼放光,一脸媚笑的朝他迎来。
“哟,好生俊俏的公子。”
“小公子,来红袖楼玩呀。”
就一眨眼的功夫,几个女人已把她团团围了起来,扑鼻而来的廉价胭脂香味,熏得她差点闭了气。
还没等她做出反应,她的屁股不知被谁摸了几下,紧接着,她的胸、腹、腿都被摸了个遍。
施忆薇愣住。
她?正在被一群女人揩油?
忽的背部传来的温软触感,让她脸色咻的一红,直接僵在了原地。
“公子~走呀~去玩呀!”
“就是呀,公子~快走呀~”
施忆薇看着眼前这群环肥燕瘦的女人,那矫揉造作的声音,那五颜六色的浓厚妆容,惹得她身上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这些女人正使出浑身解数,对着她挤眉弄眼,她就是一整个傻眼。
为什么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嗯……?她香娇玉嫩的美人呢?
施忆薇心里打着退堂鼓,还在纠结要不要进去时,她就已经被这群女人推搡着进了红袖楼中。
一进去,施忆薇就被眼前的景象惊的愣住,一时也忘记了反抗。
红袖楼的大厅灯火通明,笙歌曼舞,人声鼎沸,真是好个极乐天堂。
站在柜台嗑着瓜子的老鸨,见着进来的俊俏公子,两眼放光。
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又瞅着她通身矜贵的气质,心道来了个大货啊。
她连忙将手里的瓜子一扔,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
“哟,公子您来了,可有熟悉的姑娘?”
老鸨凑近了看,心里啧啧称赞,这小公子当真是生得极好,只可惜是个男人。
施忆薇瞧着来人的做派,便知是红袖楼的老鸨了。
她摇了摇头说道:“本公子第一次来,不曾有熟悉的姑娘。”
老鸨听着这话,眼里的笑意更浓。
“那公子您来得可是巧了,今日正是我红袖楼一月一度的花魁夜,届时姑娘们会进行才艺展示,公子若是有心悦的姑娘,便可多加支持,价高者便可与心悦的姑娘春宵一度!”
老鸨一边说,一边对着她挤眉弄眼。
难怪呢,方才在外边时,就已感受到红袖楼的热闹非凡了,原是如此。
不过她也被这老鸨勾起了兴趣,能参加花魁之选的,必是才貌双绝呀。
定然不似刚才那些庸脂俗粉,她还有点小期待。
于是她对着那老鸨点了点头,那老鸨赶忙恭恭敬敬的将她迎入了席中。
施忆薇入座后,这才仔细将红袖楼大厅打量了一番。
红袖楼有三层楼,中间是一个大大的圆形舞台,舞台周围围了一圈席位,此刻已坐满了人。
她抬头往席位的四周看去,这一看便让她想起了大鱼海棠里的围楼。
因为四处都挂满了红灯笼,只不过这里是方形,不是圆形。
每层楼都有延伸出来的亭子,亭子里挂着轻薄的红纱。
施忆薇估摸着应该是专为贵人设计的雅室,毕竟有些人的身份不方便透露嘛。
此刻那些亭子里,朦朦胧胧的也能看到不少人影。
施忆薇仰起脑袋仔细瞧了瞧,那雅室后面竟是厢房,看中哪个姑娘,直接就送到厢房?
啧啧……
施忆薇咂了咂嘴,还是有钱人玩的花呀!
随即她又勾了勾唇,嘿嘿一笑,她也要成为有钱人!
正想着,就见着方才那老鸨上了舞台,满脸堆笑的对着红袖楼的宾客们说了些好话,表示花魁夜即将开始。
但很快便被男人们轰下了舞台。
也是,都是来看美女的,谁要看一个上了年纪的肥胖妇人。
不多时,花魁夜便正式拉开帷幕。
施忆薇也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这参加花魁之选的姑娘究竟是何等美丽?
正想着,就见一抹亮丽的朱红轻盈的从楼上飘下来,转瞬间,那女子便被红绫带着缓缓落于舞台中央。
台上的女子云鬓高挽,满头朱翠金钗,一张芙蓉面化着惑人的妆。
眉心勾勒着朱红的花钿,螓首蛾眉,明艳动人。
她一袭朱红的罗衣,轻盈又飘逸,此刻她翩然起舞,舞姿卓然,一举一动间风情万种,勾得台下的男人们如痴如醉。
施忆薇眼眸微亮的看着台上的女子,这才感觉她这趟来得值了。
一曲舞毕,掌声雷动,一声高过一声的‘霓裳’充斥在红袖楼的大厅。
原来这女子叫霓裳,施忆薇点点头,确实可以称得上惊艳了,想必这女子极大可能便是花魁魁首了。
继霓裳之后,又上来了不少艳若桃李的姑娘,吹拉弹唱十八般武艺上了个遍。
但有了珠玉在前,倒显得她们略普通了些,不过施忆薇倒也看得津津有味。
就在她以为这场花魁之选毫无悬念了,却在见到眼前之人时,有了些许动摇。
方才还喧闹无比的大厅,此刻安静得落针可闻。
只见一位身着白裙的姑娘犹如仙子般翩跹而至。
她只轻轻的在舞台上走动着,便吸引了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
姑娘戴着薄薄的面纱,露出的肌肤冷白似雪,眉目清冷。
她的眼睛犹如最纯净的清泉,潋滟生波,清澈透底。
如果说霓裳是火,那么这个姑娘便是冰,两个极致的美人。
在这入目一片红的红袖楼中,她的出现犹如油锅中落入一滴清水,忽的沸腾不已。
“这姑娘是谁?怎的以前从未见过?”
“管她是谁呢?能出现在这台上,那便是可以让我们任意揉捏的女人。”说话之人心痒难耐的舔了舔嘴角。
这话引得众人纷纷附和,再看向台上之人时,眼中皆多了几分淫光。
施忆薇听着周遭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心里无比嫌恶,脸色也冷了下来。
她抬头看了看台上此刻认真抚琴的姑娘,眉头微皱,这般出尘脱俗的气质与这红袖楼实在格格不入。
最后一丝琴音落下,抚琴的姑娘优雅起身,也不在乎宾客是否满意,她抱了琴便要走下台去。
她刚转过身,一声粗犷的‘慢着’让她顿住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