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何能不气呢？
他们全部的希望都在这几个孩子身上了，结果三个孩子，没一个好的！
如今璟儿得了隐疾，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再有自己的亲生孩子了。
一想到这，她就恨不得将这个女人千刀万剐，剥皮抽筋！
此时的蔡婉瑶还没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缩在床角浑身哆嗦着。
她垂着头，满头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脸，没人看得见她的神情。
她双手紧紧捏着被角，骨节渐渐泛白。
她被发丝遮住的双眼震颤着，一时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她做了什么？
孩子为何会变成这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宓芙迟迟没有得到回应，看着缩成一团像疯婆子一般的人，更是气得柳眉倒竖，差点维持不住皇贵妃的仪态。
施忆薇看在眼里，心想恐怕这女人自己都不知道，无知害人！
她本欲出声，但想到自己说的话，他们不一定能听得进去，反而惹自己一身骚，于是她给她师父使了个眼色。
司空子真瞧见后，对她眨了眨眼，便摸着花白胡子，淡淡道：“孩子变成这般模样，恐怕是孕期吃了什么不能吃的东西或者是药物，皇贵妃不如将伺候端王妃的奴婢叫来仔细问问。”
江宓芙心里也不是不明白，毕竟她浸淫后宫二十几年，有些手段没人比她更清楚。
后宫那些女人生出的畸形胎儿可不少，这其中还不乏有她的手笔。
每每梦回还会被惊醒，所以方才她瞧见那畸形胎儿，才会那么恐惧！
可端王府就这么一位王妃，连个侧妃都没有，到底是谁想害她的孙儿？！
突的，她想到什么，目光又放在了燕玄胤和施忆薇身上。
江宓芙眯起眸子，定然是他们！
哼，若不然，他们明知道没有好处的事，为何还这么急切的想贴上来?！
除了来看他们的笑话，肯定是来确定有没有达到目的吧。
好你个睿王府，本宫定不会放过你们！
江宓芙将心里的火气压下，挥手让人将伺候蔡婉瑶的婢女奴才全部带上来。
不多时，八个婢女，四个婆子，两个小厮被带了上来。
十几个人跪了一排排，皆是垂着头颤着身子。
江宓芙端着皇贵妃架子，在那些婢女奴仆前走了两圈，屋子里一时噤若寒蝉。
蔡婉瑶陪嫁有两个婢女，其余的都是端王府的奴才。
江宓芙多瞧了几眼那两个眼生的婢女，其余的都是她的人，按理说不会有问题，但也不能避免有人出什么幺蛾子。
“谁负责端王妃的饮食？”江宓芙冷声问道。
蔡婉瑶孕期食欲大，一天能吃六七餐，每夜也都需要加餐，因此她住的梧桐院是有专门的小厨房的，当然也有专门负责她饮食的婆子。
此时听到问话的张婆子身子一颤，慌张的咽下一口唾沫，这才往前爬了几步，声音发颤：“回皇贵妃娘娘，是老奴。”
还没等江宓芙有什么反应，那张婆子猛的磕了几个头，连声喊冤：“皇贵妃娘娘，老奴谨遵娘娘旨意，对待王妃的每一餐都小心谨慎，绝无纰漏，娘娘明察啊！”
张婆子的话音一落，其他的婢女奴仆也跟着连连喊冤，急急撇清自己。
屋子里一时间嘈杂不堪，众人皆是蹙起眉头。
“放肆！”江宓芙厉声喝道。
“本宫让你们说话了吗？”江宓芙脸色十分难看，这些不懂规矩的奴才让她在众人面前失了体面，顿时怒火升腾。
“来人，将这些不懂规矩的奴才拖下去，给本宫狠狠的打，不说就给本宫打到死为止！”
江宓芙眼神阴鸷的扫了一眼那群奴才，继续道：“要是都打死了，还是没人说，就将他们的家人给本宫绑来，继续往死里打！”
此话一出，那些匍匐在地的奴仆们，吓得面无血色，身子抖如糠筛。
此时，已经有侍卫进来要将这群奴仆们拖出去。
不过几秒钟，便有人忍受不了恐惧，趁着还没被拖出去，赶紧爬出来说道：“皇贵妃娘娘饶命，饶命啊，奴婢……奴婢曾看到过王妃的贴身婢女与外人接触过，不过奴婢隔得远，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说话的奴婢是梧桐苑一个三等的洒扫婢女，她说完便使劲磕着头，“皇贵妃娘娘，这是奴婢知道的所有了，求皇贵妃娘娘饶命啊，求皇贵妃娘娘放过奴婢的家人，娘娘饶命啊！”
‘砰砰砰’！
一个接一个的响头磕在地上，那婢女的额头已经血肉模糊了。
江宓芙坐在黄花梨的交背椅上，垂眸欣赏着手指上镶嵌各色珠宝的护甲，没有做声。
其他奴仆瞧见那婢女竟没有被问责，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将自己所知道的说了出来。
有人说半夜瞧见王妃的贴身婢女进了小厨房，熬了一碗黑乎乎的东西，端给王妃喝了。
也有人说半夜看见王妃的贴身婢女在屋子里鬼鬼祟祟的藏什么东西。
还有人说半夜听见王妃的屋子里传来奇怪的声音。
一群人七嘴八舌下来，纷纷将矛头指向了蔡婉瑶的两个贴身婢女。
此时的蔡婉瑶也渐渐明白过来，她明白过来后一阵阵恐慌从心底里升起，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骇得惨白。
江宓芙让那些说出线索的奴才都出去了，又派人去找被藏的东西，只留下蔡婉瑶从蔡府带来的两个陪嫁丫鬟。
一个是小芝，另外一个叫小春。
她们从落魄的蔡府出来，何时见过此等场面，早便吓得面无血色，此时瘫在地上成了一滩软泥。
江宓芙喝下一口茶，扫了她们一眼，“说说吧，你们都跟谁接触了，给王妃喝的又是什么？”
两人战战兢兢，像是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要打一顿你们才老实？”江宓芙厉声道。
“皇贵妃娘娘饶命啊！奴婢说……奴婢全都说，娘娘饶命，求娘娘放过奴婢一家老小，奴婢上有年迈的父母，下有年幼的弟妹，求娘娘饶命！”小芝像是突然有劲了一般，膝行着往前磕了几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