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京城
作者:鸿渐于陵   皇后别跑,寻梦三生全为卿最新章节     
    涂意芝坐在凉亭里喝茶。
    靳三公子进城知会春官府,他得空在京郊路边的草棚歇脚。
    他随靳三公子由天武押送石梁入京,一路上听闻不少闲言碎语。
    有人说在龙溪看到他,说他瞎了眼,还说他携妾室外逃,在两国交界与来历不明的女子勾勾搭搭。
    “既然是西境传来的流言,公子莫当真。”
    水寒江出城迎接他们,此刻陪他留在凉亭。
    “早年有传闻,说旧时秦王府的参军与在下样貌酷似,说在下生父身份可疑。世人惯爱道听途说,断章取义,添油加醋。不值得动怒。”
    涂意芝站起身,背手走出亭子,望了眼守备森严的城门。
    “那些人不止说小生,还说了靳二公子。他们的话,有几分像真的。”
    靳月夔与女子私奔逃婚,流言四起。
    费家小姐颜面无存,靳老将军差点负荆请罪,结果皇上突然宣告他为密使,私奔一说成了子虚乌有。
    边境来的客商,自称在阿萨赛境内见过靳二公子。
    “啊……宫里的事嘛……”
    水寒江苦恼地摸了摸下巴。
    靳氏认来历不明的女子为宗女,皇上把她立为充仪,引来朝臣不少非议。
    费氏如法炮制,强行把南苑的女子扶成昭仪,更有许多人不满。
    这且罢了。
    兴福公主为了爱女大闹流水殿,打死打伤南苑夫人,没得任何惩罚,反是邹氏形同进了冷宫。
    那位公主历来恃宠而骄。
    如今因王太傅一案软禁在京郊,竟然横行霸道如故。
    背后没有皇上授意,怎能如此大胆?
    戏里说帝王家的情意如流水。
    皇上这哪里是流水?根本是雷阵雨。
    后宫乱成了一锅粥。
    皇上心意此一时彼一时,不知他真心爱的是谁,夫人们怕成为第二个兰夫人,不似以往那般热衷讨好了。
    他说任命靳二公子为密使,又不说派他干嘛,自己找了个借口躲进四皇子居住的神木宫。
    人人浮想联翩,人人不敢追问。
    靳家老二继续下落不明,靳府的人缄默不言。
    坊间猜疑横生。
    后宫再乱,终归是皇上的宅院。
    他跟他的女人如何闹腾,臣子们再怎么觉得不妥,也只能进谏,不可勉强。
    哪怕他真如市井猜测,把靳二公子跟四皇子一起收进了后宫,只要与朝廷大事无关,大家顶多眼不见为净。
    “国君荒淫无耻,家国不幸。”
    涂二公子说出了大家不敢说的想法。
    水寒江慌忙上前捂住他的嘴。
    “天子脚下,公子别乱说。”
    “舍弟有要务在身,不在后宫。二公子勿相信闲言碎语。”
    背后冒出的声音,把两人吓了一跳。
    靳星夔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身后。
    水寒江与他不是第一次见面,抚了下胸口,上前见礼。
    他作完揖,看了眼靳将军左右。
    “怎么是将军前来迎接我们?”
    建造揽月台归春官府管,水寒江以为来的是四皇子。
    “那个闲人啊。”
    提起诏明,靳星夔嘴上半点不客气。
    “去了燕关。”
    水寒江拱着手,准备听靳星夔细说详情。
    结果靳星夔吐完这几个字,再没下文。
    “大哥。”
    少年清亮的嗓音由城门方向飘来。
    靳日夔策马跑到他们跟前,翻身下马,朝靳星夔扬了扬手里的文书。
    “城门口的进出文书办妥了。怎么现在进出城门这么费劲,皇差也得盘查半天?”
    “榕城、皇城接连出现疫鬼。多少年没出过这种事,不到一年出现两次,怎不需要加强防备?”
    靳星夔没明说袭击皇城的阴谋——靳日夔知道皇城出的乱子。
    原先四家进出皇城,无需严格盘查。
    如今四家之人反成了可疑对象。
    少年点了点头,转身招呼同行的车夫催马扬鞭。
    守城士兵为他们打开城门。
    涂意芝与水寒江也分别上马,跟上了队伍。
    “公子与舍弟一路过来,可有遇到异常?”
    靳星夔在春官府与三弟短暂照面,听他聊了几句路上经过。
    他不放心,询问与三弟同行的涂意芝。
    涂意芝知道他意有所指。
    他大哥涂形芝负责追踪纪离鸿下落。
    那贼人脚底抹油的工夫无人可及。
    皇宫防备着他借邹夫人再兴风作浪,派人盯了邹夫人半天,没找到他真正的藏身之所。
    兴福公主一闹,邹夫人彻底进了冷宫。
    此前忙着讨好她的人一个个不来了。
    这些人里哪些与纪离鸿有关,再难追寻。
    “他哪儿有余力把手伸到我们运的货物上?”
    涂意芝夹了下马腹。
    “迄今为止与他合谋之人,无一得过好处。他的目地若与那些人一样,执着到不惜玉石俱碎找我们下手,皇上的如意算盘早落空了。”
    “涂二公子,慎言。”
    涂意芝再次对皇上出言不逊,水寒江吓得瞟向靳星夔。
    靳星夔似乎不太在意涂二公子的口气。
    “那厮不知想的什么。或许只是为了坏一坏别人的好事。”
    “他这么超凡脱俗?再说,他当真无聊至此,谁敢与他合作?”
    靳日夔不同意大哥的说法。
    涂意芝一侧头,看到兄弟俩并排而行。
    靳家的三兄弟,像是依次缩小了一号。
    靳月夔与靳星夔面貌相似,靳日夔与大哥二哥也不差几分。
    不同的地方在于,靳星夔额间有一梅花印。
    而靳日夔肤色黝黑,与晒不黑的大哥二哥截然相反。
    黑虽黑,少年将军英姿勃发,威武挺拔。
    涂二公子唇红齿白,容貌娇美,与两人形成鲜明差别。
    一进城就有不少女子频频侧目。
    水寒江跟在这三人后面,压力很大。
    “若说值得注意的地方,倒是小生前不久获悉的一则传闻略显蹊跷。假如小生没猜错,太卜大人赶赴燕关,兴许与之有关。”
    涂意芝云淡风轻,侃侃而谈。
    “与我们押送的东西,也有几分关系。”
    “那不用在路上说了。”
    靳星夔拦住了他。
    靳日夔好奇地看了一眼他们押送的大梁。
    “这梁柱的形状,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那根石梁比寻常大梁粗上许多,需要几十人合抱。
    城门守卫把城门开到最大,勉强够其进入。
    他们押运梁柱时不少人围观。
    “对了,那是……”
    靳日夔一拍脑门。
    “难怪得由天武的涂氏亲自督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