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
    尤其是这种鲜艳的大红之色，很少有女子能驾驭住，而很巧不巧，凤汐能，商清淑也能，而且都凸显出了各自的风格。
    凤汐看着商清淑，眼神平静。
    商清淑看着凤汐，眼神也很平静。
    虽一言不发。
    可场间的气氛却突然变得更诡异了。
    先前在外间活泼好动的元小夏在商清淑面前怂得仿佛树苗子附体，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呵。”
    千夜突然幸灾乐祸道：“要打起来了！”
    “别胡说！”
    顾寒心里一跳。
    “你不懂。”
    在这方面，取了两千九百九十八瓢水的千夜自然更有发言权，优哉游哉道：“以本君的经验来看，喜欢这种颜色的女子，一般……不会很好惹。”
    顾寒有点怀疑。
    凤汐……毫无疑问，的确不好惹。
    可商清淑……看着和和气气，气质婉约，和俞渺一样，是那种温温柔柔的淑女类型，脾气应该不算太差。
    “小夏。”
    果然。
    如他所预料，商清淑只是看了几眼凤汐，便收回了目光，落在了元小夏身上，“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们是谁？”
    “啊，师父！”
    元小夏连忙将顾寒几人的身份介绍了一遍，“你要等的人，就是顾大哥……”
    闻言。
    商清淑打量了顾寒几眼，好奇道：“黄泉殿说的人，就是你？”
    声音温柔动听，让人如沐春风。
    顾寒觉得。
    千夜这回应该是彻底猜错了。
    “正是。”
    他面色一肃，连忙向商清淑行礼，道：“晚辈顾寒，见过前辈……”
    刷！
    刚说了几个字，眼前人影一闪，不知何时，商清淑已是来到了他面前。
    顾寒眨了眨眼。
    商清淑笑了笑，抬了抬手。
    顾寒突然觉得肩膀一沉，身体一麻，竟是瞬间失去了感觉，等回过神来，赫然发现他半截身子已经入了土！
    好巧不巧的。
    这一幕被刚刚赶来的冯十六看了个正着。
    机会又来了？
    他心里一动。
    “敢伤我顾兄弟！”
    “先过我冯十六这一关！”
    轰轰轰！
    条件反射下，他的身体反应远远超过了脑子，身上气势瞬间升腾而起，顿时朝商清淑冲了过来！
    商清淑回头看了看，表情不变，纤纤玉手一握，一拳轻轻轰了出去。
    刹那间！
    整个小界内的压力陡然间变得恐怖至极，一道浩瀚无匹的伟力和拳势瞬间落在了冯十六身上！
    砰！
    冯十六瞬间飞了出去！
    “冯大哥！”
    顾寒愣了一瞬，心里猛地一揪，焦急地喊了一声。
    冯十六没听见。
    他已经飞出了缥缈界，不知道被轰到哪去了。
    “师父啊！”
    元小夏急得不行，解释道：“那是自己人啊，冯十六冯大哥……”
    “没事。”
    “死不了。”
    商清淑淡淡一笑，徐徐收回那只显得很秀气，实则却无比恐怖的拳头。
    目光一转。
    又是落在了顾寒身上。
    “你继续说。”
    声音依旧动人，也依旧是那副和和气气，温温柔柔的模样。
    顾寒的心一下凉了半截！
    这场景……他太熟悉了！
    他这才发现。
    千夜说的很对很对很对，喜欢穿红衣服的女人……真的不好惹！
    而且最重要的是。
    他赫然发现……商清淑竟然是归一境的大修！
    而且还是个体修！
    虽然名字里有个淑。
    可淑女只是个表象！
    商清淑和慕容嫣一样，骨子里就是个暴力狂！
    “怎么不说了？”
    见他不开口，商清淑有些好奇，和和气气道：“我听着呢。”
    “……”
    顾寒眨了眨眼，福灵心至，脱口道：“姐姐？”
    凤汐：？？？
    元小夏：？？？
    顾寒突然觉得身体一轻，已是瞬间被商清淑从土里薅了出来，贴心地替他掸去身上的灰尘，笑靥如花，“刚刚姐姐只是试探试探你的实力，你不要想歪。”
    “是是是！”
    顾寒能屈能伸，忙道：“姐姐厉害！”
    “你也不差。”
    商清淑笑得更温柔了，更是亲手替他折了折衣领，夸赞道：“像你这个年龄，有这种实力的，姐姐我还是第一次见。”
    不远处。
    凤汐凤目微微眯起。
    整理衣裳这种事，应该是由大师姐替小师弟做才对吧？
    “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商清淑有些好奇，“不是说了还得好几年吗？”
    “路上出了点变故。”
    看着和和气气，温柔得像个邻家大姐姐一样的商清淑，顾寒却只觉得头皮发麻，“所以……来的早了点。”
    “原来如此。”
    商清淑恍然，也不多问，又道：“刚刚那个是冯十六，你呢？”
    “顾……十。”
    “十？”
    闻言，商清淑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你不知道这个席位的厉害？”
    “知道。”
    “那你还选？”
    商清淑不解道：“你明明这么有潜力，偏偏选了这个要命的席位，恕姐姐直言，这不是一个聪明的选择。”
    “殿主也这么说过。”
    顾寒苦笑道：“只是我……”
    “恩？”
    商清淑奇道：“你见过他？”
    “见过。”
    “什么时候见的？”
    “几年前吧。”
    “……”
    商清淑沉默了一瞬，忽地笑道：“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说话间。
    她轻轻一抬手，顾寒发现眼前情景一变，已是落在了一座孤峰峰顶，云雾起落翻腾，好似仙境一般。
    峰顶的陈设很简单。
    一张石桌，两张石凳，仅此而已。
    “坐吧。”
    商清淑招呼了顾寒一声，随即便看向那无尽的云海，怔怔出神，不再开口。
    “千夜，她怎么了？”
    顾寒生怕再惹了对方生气，不敢多说，只能请教最了解女人的千夜。
    “呵。”
    千夜想都没想，淡淡道：“为情所困！”
    顾寒：……
    “你既然见过他了。”
    也在此时，商清淑突然回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问的，自然是黄泉殿主。
    “殿主他挺好的。”
    顾寒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道：“就是……最近有点忙。”
    ……
    原地。
    凤汐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座孤峰，不停地饮酒，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咳咳……”
    也在此时。
    一道踉踉跄跄的身影自界外返回。
    正是被一拳打飞了的冯十六。
    “冯大哥！”
    元小夏一脸担忧，连忙迎了上去，“你……没事吧？”
    “没事。”
    冯十六叹了口气，“都……习惯了。”
    有点委屈。
    有点无奈。
    还有点……认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