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风筝却断了线，你说他现在慌不慌？”
    兰清雅心中吐槽。
    他确实脑子时常不在线。
    这不相当于把她送给夜幽寒了？
    这个傻大个，真是服了他了。
    比起夜幽寒，她宁愿被段慕阳拘回去。
    扶枫抱着她疯狂逃窜。
    夜幽寒虽然重伤，却比兰清雅的状态强多了。
    他毕竟是魔君，扶枫元婴后期巅峰的实力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
    几次被他迎面拦住，扶枫的脸上显出慌乱。
    “阿枫，回...空间...”
    这样下去，扶枫会成为夜幽寒泄愤的牺牲品。
    兰清雅决定赌一把。
    不顾扶枫的抗议，她将他关回了空间中。
    他身影一消失，兰清雅没了支撑，只能一头栽倒。
    夜幽寒上前揽住她，声音冰寒：“有什么用，你死，他一样要死。”
    兰清雅抬手搂住他的腰：“我知道...段慕阳的秘密，我...对你还有用。”
    夜幽寒皱眉：“什么秘密？”
    兰清雅却再也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夜幽寒带着兰清雅刚刚消失，段慕阳一脸暴怒地赶到那片树林。
    身后的魔君们不敢出声。
    良久，他嗜血的声音响起：“给我找！”
    “是！”
    *
    缥缈宗。
    专注炼制法器的君莫笑忽然觉得心烦意乱。
    他稳住心神抬手掐算。
    片刻，面色猛然一变。
    已经成型的宝剑顷刻间断成数段。
    君莫笑浑身散发出孤寒冷峻的气息。
    段慕阳，他怎么敢的！
    *
    兰清雅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囚禁在一间暗室中。
    墙上有两个火把照明，依旧十分昏暗。
    四周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地上一片片全是没有清洗过的陈年血渍。
    黑中带红。
    她身上的法器都被收走，比她手臂还粗的铁链牢牢地扣住她的腕子。
    镣铐下还接着手指粗的铁针扎进她的经脉，阻隔了灵力的运转。
    除了手腕，还有锁骨，肋下，腿根，脚面...
    她稍稍用力，钻心的疼痛立即从身体各处传来。
    她忍不住闷哼一声。
    适应了剧痛，她微微颤抖着从鼻间溢出一声轻哼。
    夜幽寒，还真瞧得起她。
    这么谨慎，如临大敌的模样，恰恰暴露了他对她的忌惮。
    严防死守，她该如何逃出去呢？
    段慕阳，在找她了吗？
    这个家伙，迟早把她害死。
    正思索间，迎面的牢门被打开，夜幽寒一脸阴戾地走进来。
    “醒了？”他的声音已经没了先前的急怒，显得平静而冷漠。
    兰清雅扯了扯唇角，不知道算不算个笑。
    见她回应，他缓步走到她跟前。
    抬手捏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暴露在自己面前，强迫她看着他。
    “早说了要你跟着我，你非不要，如今受的这些苦，也是你自找的。”
    兰清雅头被他扯动，身体会跟着动，刺猬一样的全身不可抑制地传来剧痛。
    她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看到她如此痛苦，夜幽寒眼中流露出愉悦：“疼吗？”
    他以为兰清雅会倔强地恶狠狠地盯着他，或者啐他一口。
    她却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忍着剧痛，从喉间溢出一声，嗯。
    夜幽寒诧异，这女人还真是，每次都不按套路出牌。
    “后悔了吗？”
    他期待她会如何回答。
    她若要说后悔了，他只会更兴奋地折磨她。
    兰清雅却咧开嘴笑了一下，艰难地开口：“我...”
    她声音太过虚弱，夜幽寒不得不将耳朵凑到她唇边。
    “我...实在...下不去嘴...你又丑...又短...”
    “我...只要...大的...”
    夜幽寒眸光闪现出怒火，这个时候了，她还不忘毒舌。
    他捏着她下颌的手也加大了力道。
    “你当真是不怕死。”
    兰清雅的唇一张一合。
    他不得不再次凑近。
    “你将我...弄成这样，不就是想知道...段慕阳的秘密...你现在...还不想杀我...”
    他心中涌起一股烦躁，女人太聪明，真的不讨喜。
    “把段慕阳的秘密告诉我，我就放了你。”
    他离得极近，几乎要吻到她的唇。
    一双邪魅的丹凤眼闪烁着蛊惑的光。
    “我现在说...只有一个死...你别...想了...”
    “你想如何？永远不说？那你对我还有什么用？”他压下怒火冷然道。
    “我要...你取出我...身上的...钉子...太痛了...”
    “不行，你这女人太奸猾，我不想冒险。”
    “你有别的办法吧？故意...让我...吃这些...苦头罢了...”
    夜幽寒没有说话，他目光带着极强的侵略性，在她脏污的面容上仔细端摩。
    “我...不想吃苦...我...会听话...”
    他眸光微动，盯着她。
    许久，他挑眉道：“好，你最好如你所说的，乖顺些，否则我能立即捏死你。”
    兰清雅也不过在赌他心中对她到底有没有那点兴趣。
    她赌对了。
    铁钉被拔除时的痛苦，让她几乎将牙咬碎。
    兰清雅知道，剧痛之下，人是真的会将牙齿咬碎的。
    她只能将胳膊塞进嘴里，一股铁锈味溢满口腔。
    夜幽寒冷酷地看着嘴边溢出鲜血却没有对他哭求让她少受点罪的女子，右手摩挲着左手的无名指。
    越桀骜的女人，征服起来越有意思。
    终于拔除了所有铁钉，兰清雅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她现在一点力气也没了。
    “段慕阳这么在意你，还特意去找你，不若你跟了我，我们强强联合对付他，如何？”
    兰清雅抬眸看他。
    她此刻点头答应，他只会觉得是骗术。
    “他不是去找我，是...去找你。他要逮住你...从而抓出你背后的...仙界之人...”
    夜幽寒拧眉：“你怎么知道？”
    兰清雅虚弱地嗤笑一声：“你是魔君，就算有盟友，怎么敢对付魔尊的？修为可是不会骗人...除非...”
    你有人支持。
    “别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千机阵...”
    可段慕阳已经是魔界至尊了，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拉拢同伴，壮大自己。
    只要不是全魔界所有的魔君共同起势反他，他都能应付。
    夜幽寒没有外界的支持，几乎不可能成功。
    他看着面前还在瑟瑟发抖的女人，此刻倒是升起了几分真心。
    她若能留在自己身边，何愁大事不成？
    但现在不能操之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