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什么情况，这要过几天熟悉了才能知道。”
英招不耐地道：“还跟她玩儿这些有的没的？助纣为虐的人也没什么可怜，干脆用搜魂术不就全知道了。”
兰清雅笑着冲他皱了皱鼻子：“搜魂术也不是不行，可总要摸清楚状况吧。”
“万一不是她一个人在这里，或者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手段，一搜魂就打草惊蛇了，他们及时将警报发出去，咱们就被动了。”
英招躺下翻了个身：“麻烦。”
一旁的扶枫拨了拨兰清雅的胳膊：你说怎么办？
“先观察一下她的活动规律，尽量多得掌握这里的信息，等我们了解得差不多了，再决定下一步如何行动。”
扶枫点头应了。
兰清雅余光瞥了一眼背对着她的英招，知道他是听进去了,当即重新躺下，对着扶枫轻声道：“睡吧。”
第二天天未亮，门口处传来一阵铃铛清脆的声响。
孩子们睡得沉，兰清雅立即醒了，却没睁眼也没动。
待有人醒来起身，她才和英招扶枫随大流一起下了床。
方媛一脸和蔼可亲的笑意，语气十分温柔：“孩子们，起床了。”
桌上已经备好了早饭，今日方媛开始给他们立规矩。
每个人都必须乖乖坐好等待指令。
只有母亲发话，他们才可以动手开吃。
总有孩子被桌上的食物吸引，注意力不在她说的话上。
手伸向食物时，被看不到的灵力无情地打了下去。
那孩子一咧嘴，手上立即出现一道血痕。
他扁着嘴想哭，看到方媛那张依旧温柔带着浅笑的面容，莫名被她眼底的冷厉吓住，憋着没哭出声。
有他做了筏子，这群孩子全都乖顺起来。
唇间那两个字被她刻意压着，半晌之后才缓缓吐出：“吃吧。”
那群孩子这才敢开动。
方媛很满意，这和训狗有什么区别？
吃过饭便是锻炼身体，然后开始测试灵根，安排修炼，下午还要学习读书，一天安排得满满当当。
凡界的孩子有灵根的，一般在十岁左右开蒙。
本意是让孩子们先解放天性，稳固性格，这样更有利于他们的仙途。
在这里他们是猪，没有这样的规矩。
早些修炼就能早些交货，还能显示出他们之间的差距。
兰清雅察觉到，方媛在有意测试他们读书学习的速度和能力。
怎么，越聪明的孩子，越好吃？
一个组织中，有一个绝对权威的存在，那其余成员就会出现对她无限讨好，充当权威爪牙的角色。
这是人的劣根性，也是生存需求的驱使。
这些小孩有一半甚至更多，根本不知道为人之道，他们还停留在原始的生存需求的层面。
经常因为一块点心，一碗汤爆发冲突。
兰清雅觉得十一是他们中最靠谱的了，也不过是个小孩子，难免孩童心性。
所以，她主动承担了这个狗腿的角色。
她表现得对方媛无限崇拜，无限依赖，无限讨好卖乖。
方媛自然乐得在这群孩子中有眼线，兰清雅顺理成章地得了她的青眼。
四个月过去，她表现得越狗腿，方媛对她越不会设防。
不只她，加上她身边的那个跟屁虫和小冷脸，就有六只眼睛帮她盯着这群孩子。
“母亲，昨天十六没有按照您的要求去洗澡，我看到了，他躲在房间里。”
将手中的一块肉干递给笑嘻嘻的十三，果然见那小姑娘眼睛亮亮地接过去，啃着道谢，然后跑开了。
这种把戏她玩儿得很熟练。
洗澡不洗澡的，她才不在意，但她的权威在这里绝对不容挑衅。
晚上，十六就被打得后背红肿，无法躺着入睡。
十六看向兰清雅的目光像是有杀父之仇，兰清雅在心中一笑。
小孩子的仇恨就是这样，一件小事就觉得天都要塌了。
十六平日里偷奸耍滑，欺负小的，巴结大的，她不过是用方媛的手给他个教训，让他老实些。
又过了三个月，兰清雅已经摸清楚镇子的基本情况。
确实是方媛一个人在照顾十几栋楼里的孩子。
所以，每座楼起床和睡觉的时间都不尽相同。
她一个人几乎从早忙到晚，没有可以休息的时间。
这么看来，她更像个苦逼的打工人。
兰亭居每月都有拍卖会，也就是说，应该每月都送人过来。
可兰清雅他们进来是最后一批，再没有人被送过来了。
相反，这些日子，她发现方媛在准备一些镣铐，看到那镣铐上伸出来的尖锐铁钉，她不禁对于即将遭受到这种痛苦的修士多了几分同情。
看来，最近要有货物出栏了。
每个月的十五，方媛在料理了所有事情之后会回到自己的住所，拿出一件法器与人联系，似乎是在汇报当月的情况。
兰清雅三人轮流在她住所前蹲守了一段日子，发现了这个规律。
今日，又是十五。
深夜，兰清雅解开自己修为的封印，悄悄起身往外行去。
片刻，英招也起来。
扶枫翻了个身，拉住要出去的英招：“是她喊我们吗？”
他说着起身，要跟他一起去。
英招将人按住：“不是，我去如厕。”
扶枫不疑有他，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英招一路向外走，看到已经穿过禁制的兰清雅。
修为到他们这个境界，结丹修士的禁制形同虚设。
“扶枫呢？”兰清雅见他一个人出来，不禁发问。
“我喊他了，他好像睡熟了。”英招面不改色地道。
兰清雅纵容一笑：“或许他是累了，且让他睡吧，我们走。”
英招本就绷着的俊脸莫名沉了几分。
两人在月色的映衬下，悄悄靠近方媛的居所。
今日，里面没有灯光，一片漆黑。
方媛不在？
静下心来仔细感受，确实没人。
兰清雅当先一个推门进去，房间内一切如常。
两人在里面搜索了片刻，没有任何可疑，也没少东西。
那她怎么消失了？
兰清雅忽然转身看向床榻。
床上浅黄色的薄褥用浅色丝线绣着封印的阵法，褥子被掀开，设立在床铺上的小传送阵就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