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打扫的奴婢都开始忙碌,谢珠玑从失去母亲的忧愁中醒过来。
“夫君,你怎么还不起来?你已经好几天没去书院了。”
母妃薨,她要守灵,华拂风这几天就一直在王府陪她。
当然,这中间落下的课陈谦都过来给他补上了。
“再陪陪你。”
她在他的臂弯里依了依,声音有些嘶哑,“不用了,我没事了,不需要夫君事事陪着,夫君你要以学业为重,快起来了。”
虽然不舍得离开他的怀抱,她还是先坐起来,把他一块拉起来了。
“夫君你耽误了好多天了,你得把耽误的给补回来。”
她下了榻,把他的衣裳取回来,要为他更衣。
华拂风把她拽到怀里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好好睡一觉。”
这些天她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多半都是在灵堂里坐着的。
人明显的消瘦了许多。
“可我想服侍夫君。”
他从未这么与她这般亲昵过。
他稍微释放一些温度,她便能飞蛾扑火。
华拂风也就由了她,待洗漱过后,一起坐下用了早膳。
她胃口实在不好,在夫君的监督下,喝了一碗燕窝粥,被逼着吃了两个肉包子后,又被他逼着继续睡回笼觉。
躺卧在榻的时候谢珠玑有一些不真实的感觉,夫君待他温柔了很多,临走时还吻了她好一会儿。
一遍遍吸取她唇中甜蜜。
华拂风走了,她摸了摸发麻又发疼的唇,是那么真实。
夫君的气息还留在上面。
他会一直这样好下去吗?
她确实也困,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这一觉就睡到近午时,再次起来后,她去了一趟梧桐院,只见花容在陈瑶跟前,不见余笙。
她问了安后坐下来道:“公主妹妹呢?”
陈瑶:“在青云观。”
花容怨念的看她一眼:“都是为了你。”
谢珠玑突然想到了什么,余笙在去青云观前,吐了血,说是窥探天机受了一点点的反噬。
此时,余笙就坐在青云观最高的山峰,这也是七位师父羽化升天的地方。
一眼望去,四周云雾缭绕,仿若身在仙境。
这里是最接近天的地方,能更好的吸收天地之灵气。
“余笙。”
师兄流觞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提了个食盒过来,“给你买了你最好吃的烤鸭。”
余笙确实饿了,大口吃了起来。
“慢着点吃,别噎着了。”
他话刚落,她就被噎得翻了个白眼,含糊不清的道:“水,水。”
流觞忙把温热的茶倒给了她。
喝过水,顺过气,余笙道:“师兄,窝发现你是个乌鸭嘴。”
本来没有噎,被他一说反而噎着了。
流觞:“……”
他闭嘴,他不说了。
看着她吃了一会儿,他才又问:“今天身体状况怎么样?”
“好是好不了啦,师兄你也莫担忧,窝暂时也死不了。”
她说得轻松,他蹙着眉看着她。
“窝该回府了,再不回府娘亲要担心了。”
她捏着瞬移符,离开云雾缭绕的山峰,流觞叹口气,盘坐在地。
那天余笙第一次出现在这座山峰的时候,他正盘坐在此修炼。
她的情形和先前的一样,反噬从内发出,吐了血,而且比上一次的反噬更重。
她在此足足调养了七八日。
不论是谁,为人换命都为天道所不容。
第一次换命已是逆天而为了,天道大概是没有觉察,她便没有被反噬到。
最近她频繁使用神力,天道自然就觉察到她的存在了。
就算她是神明转世,有着超常的神力,也依旧受天道的束缚。
做这等给人换命的事情,本就有违天地法则,能力越强,逆天而行,反噬就会更重。
余笙在傍晚的时候回到了府里,就见已从书院回来的花容正坐在一旁写字,温习今天在书院所学知识。
娘亲手里正在一针一线的绣着什么。
“娘亲,你这是绣的什么呀。”
余笙站在她面前,看着她手里的绣绷,上面绣的花栩栩如生。
看到女儿出现,陈瑶含了笑,“我打算给笙笙做一双鞋子。”
“娘亲,窝喜欢这朵花。”
陈瑶搁下绣绷,抱着她道:“让娘亲看看,今天好些没有?”
“娘亲不要担心,笙笙没事。”
花容这时也已搁下书本过来了,眼巴巴的看着母女俩谈话,几次想插话,没机会。
“答应娘亲,以后再不可做这等逆天改命之事,即使娘亲有一天没了,你也不许再动用神力。”
纵然她不修行,也懂这些东西本就有违天道,对她女儿没有好处。
余笙依在她怀里不说话了。
当初她也只给娘亲借了二十年的寿命而已。
花容逮着机会戳她脸颊,“妹妹,我把今天学的讲给你听。”
“窝不要听。”才刚回家,又要听他念经,“窝去看看郡主嫂嫂吧。”
她拔腿跑了出去,逃过一劫。
花容眼神暗了暗,嘟哝一句:“妹妹这么关心她干什么。”
陈瑶不由道:“郡主也是个可怜人。”她突然想到一件要紧的事,忙问:“你最近有听见妹妹的心声吗?”
花容经母亲一问也纳闷道:“没有了,我好久没听见妹妹的心声了。”
陈瑶疑惑:“回头问问你大哥,看他还能听见不。”
此时,余笙已高高兴兴的跑到了郡主的寝屋时,没想到竟让她看到了少儿不宜的画面。
她那冰清玉洁的大哥哥正坐在春凳上,郡主嫂嫂在他怀里。
两人如胶似漆。
难舍难分。
余笙瞬间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从指缝里又偷偷看了看。
两人根本没发现她的存在。
余笙满脑子问号的往后退了退,走了。
实在纳闷,这嘴有什么好吃的?
不管怎么样,大哥哥和郡主嫂嫂不吵架了,她还是挺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