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休息的时候,周晚锦就委婉的转达了陆姨娘的意思说,“陆姨娘病得很重,今天特意把我叫了过去说话,她想见你。”
陈谦微微蹙眉道:“白芷,那是她一厢情愿。”
他自然不会去见陆姨娘,就连陈长安也鲜少出现在陆姨娘屋里了。
那天陆寒香把周晚锦叫过去说话的时候,他也听见两人的谈话了。
他宠爱的姨娘,心心念念的竟然是自己的儿子,这让陈长安瞬间也觉得倒尽了胃口。
就很无趣。
陆寒香没挺过仲秋,一个人躺在榻上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去了。
她是把自己活活饿死的。
最后这六七天,她滴水没进,躺在榻上什么也不肯吃。
她的病其实就是现代所说的抑郁症。
她没了求生的意志,连进食的欲望都失去了。
她去世之后陈长安难受了三两天后,很快也就调整好了心态。
跟了他这么久,还一直对自己的儿子念念不忘,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他留恋。
晚上的时候,他去看望发妻周晚的时候恍惚发现,妻子被他冷落好一段时间了。
没有陆姨娘的时候,两人常常吃喝在一处。
有了陆姨娘后,他十天半月才会到妻子屋里一次。
他今天再过去的时候,周晚听说他来了后就躺卧在榻了,婉转的和他说:“老爷,我今天身体不适,不能伺候你了。”
这些年来,她对陈长安也是寒了心。
他们本是一对恩爱夫妻,平日里相敬如宾,从未红过脸。
岁月流逝,她年轻的容颜也渐渐衰败了。
男子果然都是喜欢年轻貌美的。
一个陆姨娘就把他的心勾走了,多少个日夜,她在独守空房。
一年年过去后,她渐渐的也想开了,也看淡了。
男人嘛,也就这么一回事。
她如今也四十二岁了,陈长安也四十六岁了。
对于这方面的需求,她也不是很渴望,便不想再伺候他了。
可男人不一样,不埋在地里不老实。
陈长安还有这方面的需求。
他问道:“哪里不舒服?用药了吗?”
“哪哪都不舒服。”她话锋一转,“老爷,我年纪也上来了,一个人伺候老爷也吃力,要不我就再给老爷抬个姨娘吧!”
“你看着办吧。”
抬过一个姨娘的男人,就会有第二个姨娘,第三个姨娘出现。
周晚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所以说,哪有什么天长地久。
年轻时的山盟海誓到老了也就全变了。
转眼已是仲秋。
仲秋这天,公主谢凤仪和闲王谢宁一早便拎着月饼过来了。
谢宁主要是来看小白的,找个机会把她悄悄喊出来说:“小白,我弄了一艘特别大的船,晚上咱们一起去游湖赏月吧。”
小白有些纠结,“不行啊,我得听主人的安排。”
主要是怕花容又为这事和她闹。
她想起之前收了谢宁不少礼物,狠了狠心,从荷包里掏了出来说:“谢宁,这是你之前送我的礼物,全在这里,还给你。”
有金钗首饰玉佩。
还有一些吃的,全都到她肚子里了,是没法还了。
谢宁诧异,“小白,你这是为何?”
“我实话和你说了吧,我的命是花容给的,我得报答他的恩。”
她早已经明确的拒绝了谢宁,有些话不用她说得太明白,他也懂的。
她这一世得嫁给花容了。
谢宁冷静的道:“花容让你以身相许来报恩?”
小白点点头。
这也是事实。
谢宁冷笑一声,气得不行,忙道:“报恩有千百种方式,谁说就一定要以身相许了,他救了你的命,你回头也救他一命,就两不相欠了。”
谢宁竟然说得很有道理,小白喃声道:“可是,救他一命,也得有机会啊!”
给她创造个机会还不容易,谢宁安抚道:“机会早晚会有的,小白,婚事乃女子一生最大最重要的事情,女子一旦嫁错郎,一辈子凄凉,你不要草率做决定,你一定有机会还他一命。”
谢宁说得不无道理,小白便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谢宁没再邀请她跟自己单独出游,但三省班的学生今天晚上有个活动,他们租了一艘大船游湖。
他们本来也想邀请余笙,可余笙今天晚上的时间被谢泠提前给预定了。
七夕的时候她是在侯府过的,他盼星星盼月亮才等到她。
仲秋这一天,谢泠提前就和她说好了,晚上的时候两人一起游湖。
小白本想和主人一起游湖,但花容从书院回来后就直接到公主府上了,邀请她晚上一起游湖。
小白拒绝不了花容的邀请,也就答应了。
花容晚膳是在公主府用的,余笙不在府上,花容来府之前她就去了皇宫和谢泠一起用膳了。
待用过膳,小白直接带着花容瞬移离开,马车都不需要乘了。
这厢,余笙和谢泠在宫里用过膳后,两人也计划着离开皇宫,到外面玩玩。
为了不引人注目,两人都低调出行,还特意准备了面具戴上。
谢泠依旧戴猫头面具,余笙戴狼头面具,像普通人一样,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夜晚来临之际,明月洒下,普照万物。
小孩子们手持花灯,嬉笑玩耍。
许多人三五成群,盛装出行。
余笙向来喜欢热闹,又买了许多荷花灯。
每逢这样的节日,她必要放荷花灯。
“掌德,掌德。”
就在谢泠陪着余笙放荷花灯的时候,两人瞬间被三省班的同窗包围了。
就算她戴着面具,同窗多年,大家对她再熟悉不过,就是很多人没认出戴猫头面具的谢泠。
谢泠一下子被挤出人群之外了。
余笙的表哥陈洛手里也拿了不少荷花灯,送给余笙,让她放。
安臣也把自己的荷花灯送给她,跟着花容一起出来的小白也挤了过来,要帮主人一起放荷花灯。
一帮人玩得不亦乐乎。
谢泠:“……”
别人的欢乐都与他无关,好在余笙良心发现,冲他喊了一声:“谢泠,来一起放呀。”
她玩的天性依旧在,事实上他从儿时就不知道何为玩耍了。
也没人和他玩,他向来独来独往。
久而久之,他对这些吃喝玩乐也没有兴致。
因为想要陪她,他便努力去迎合她。
听见她的唤声,谢泠心里顿时就又高兴起来,三省班的同窗面面相觑。
这竟然是他们太渊的新帝谢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