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明抱着布拉姆斯回卧室,报复性的将他放在床上开始操作。
用的就是以前那种包婴儿的手法,将人偶来回滚动打包成一个只露出头来的粽子。
除了头和手脚是陶瓷材质,娃娃的四肢躯干都是用棉花压实填充的。上身躯干加上两双长腿根本没有办法叠起来。
人偶的体型不小,被床单裹紧的身体消瘦细长。被齐明这么一通折腾,看上去犹如一具手法拙劣的木乃伊干尸。
露在外面的陶瓷小脸线条圆润,脑袋就插在一根直溜溜的“棍棒”上。
这种违和滑稽的木乃伊,放在博物馆是会被游客要求退票的程度。
齐明也有些心虚,伸手不自在的摸了摸后脑勺:“看上去有点像根炮管子。”
“抱歉布拉姆斯,这都是对你偷衣服的惩罚。”
被自己惩罚率先搞到不好意思的齐明脸都红了,自己哼哼唧唧磨蹭半天也没想出来大篇指责的话。
来回几句就是“都是你的错”“偷我衣服”之类没有攻击力,还可能反向加攻速的词。
不速之客早已在暗处等候多时。
外表打扮和变态杀人狂一般无二的男人几乎是监控整座城堡,作为希尔谢夫妇真正的儿子。
他用二十年的时间在夹道和暗室中,从男孩成长为几乎抵到天花板的恐怖体型。
粗壮结实的骨架和肌肉撑起单薄的灰色上衣,魁梧的体魄越来越难以适应狭窄的通道。
配合那张怪异的瓷白面具,浑身散发出来森然凌厉的压迫感可以让任何人腿软恐惧。
布拉姆斯以前从不恐惧伤害别人,更没有畏惧别人的想法。但他这次却无法堂而皇之走到青年面前。
哪怕只是面对面说出自己的名字。
他害怕那张总是带着轻快笑意的脸上,出现对自己的畏惧和厌恶。
在脑海分裂似的痛苦挣扎中,布拉姆斯自虐般从缝隙中偷窥别人的一举一动。
指甲深深嵌入手掌的肉里,被撕裂的伤口处滴答滴答的鲜血落在地板上。
些许细微动静被墙壁和空气层层削弱。
不知道是不是第六感终于发挥作用,齐明总感觉房间内有股强烈的视线在注视自己。
他反锁上门,在屋里四处仔细搜寻一圈。
不管是电源处的插座还是头顶的灯具,都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也许是我太疑神疑鬼了。”
总不能是鬼娃白天不能出现,所以跑到床底了吧。
齐明看着床上的劣质木乃伊,自嘲的摇摇头。
他不就在这吗。
齐明宽慰自己放下戒备,但还是从心的提着箱子躲到书桌后面。
那里一面有横放的书桌对着房门,另一边挨着墙壁,躲在书桌后十分有安全感。
他性质勃勃的打开行李箱,不大的手提箱里很快就让齐明失望了。
两身换洗的衣服,一件厚点的夹克外套。鞋子和几条最需要的全新衩衩。
没了,就这些。
还以为自己要收拾很久的齐明面无表情从书桌后站起身,拿着衣服直接钻进被子里换。
暗戳戳的一路抄近道蹲守在墙后的男人失望透顶。
面具后的眼里透着暗沉死寂,这是没有高光的瞳孔。
谁能料到有人会在被窝里换衣服,哪怕是去浴室也可以啊,
这个结果让布拉姆斯感觉心脏都缺失一块,恨不得将那个破人偶摔得稀巴烂。然后跳出去和青年一起吃饭听音乐,在花园里散步玩耍,
马克西姆和格丽塔停在草坪上的墓碑前,低矮的大理石碑上见简短的几行字就概括了一个人的生平。
此处地势开阔,如果是晴天有阳光的天气,这处草坪一定很适合野餐。
但城堡几乎没有几个人住在这里。
希尔谢夫妇将自己的儿子葬在树林环绕的地方,时常探望,因为墓碑看起来没有像其他女神像上布满青苔的痕迹。
想起这个孩子格丽塔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挥之不去的压抑思绪困扰着她。
催促她深入了解这其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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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了点小表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