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程一脸的意料之中，放在桌上的手撑着脸，饶有兴趣地盯着好奇又戒备的林楚楚。
“你很想知道？”
“很奇怪不是吗？”
林楚楚冷静地疏离她对萧程一系列行为的不解。
“你和林安安没有血缘关系，但你却愿意花一笔天文数字以兄妹的名义带走她，可是你们之前连面都没见过。如果说在她作为公众人物的时候你对她一见钟情还说得过去，可是以你的性格，别说一见钟情这种离谱的事情会发生在你身上，就算你真的看上她了也不会找这么离谱的借口接近她吧？你的行为根本没法解释。”
萧程浅笑地静静聆听，在林楚楚停顿下来还像没听够一样催促。
“继续。”
“没有了，我只希望你能回答我的疑问。”
萧程不满地嘟着嘴唇，如果不是知道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林楚楚都会以为他在对她撒娇。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疑问，证实你的猜测准确与否？如果我真的别有用心，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不是更安全吗？”
“可是没有我们的帮助，你真的能如愿以偿吗？不怕和你讲实话，比起你给她的承诺，林安安现在更相信我，我给了她一份她梦寐以求的出路，这是你无法提供给她的。”
“你有些太小瞧我了，林楚楚。”
萧程双手交叠撑在桌上，微微倾身靠近林楚楚，眉眼间是不加掩饰的放肆和轻蔑。
在他面前，林楚楚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冲他露出自己锋利的爪子和尖锐的牙齿，殊不知这种锋利与他对比起来就像一根牙签那样，威胁近乎为零。
“我从来没有小看你，是你小看了我。”
林楚楚在交流中从头到尾平静如斯，不卑不亢的做派落在本就对她有着偏见的萧程眼里就成了狐假虎威。
“对啊，是我小看了你。”
萧程冷冷勾唇，自嘲般地嗤笑一声，“我不明白，为什么精明如江厉尧、聪慧如温礼年都对你倾心，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其她女人了吗？他们明明有比你好上几百倍的选择，但即便和你闹翻，他们仍旧站在你这边。是你身上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魅力，还是他们两个人其实都是恋爱脑？”
“这你要问他们才能得到答案，问我有什么用？我只对林安安的事情感兴趣，即便你不能向我坦诚，也不用故意转移话题吧！”
“你跟林安安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我记得你们两个人可是一向不对付，是因为我的存在才让你放下前仇旧恨，对吗？”
“我和她的关系随时在变，是好是坏都不稀奇，可是你呢，你到底是想让她上天堂还是下地狱？”
萧程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下一秒突然笑开。
“如果我说我想要她下地狱，你会相信吗？”
林楚楚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没什么不相信的，可是你忍心吗？据我了解，除了她是你亲妹妹这一点是假的，你其他说辞可都是事实。你的确曾经有个妹妹，而且你的父亲也确实命不久矣，你不想带林安安去看看你的父亲吗？”
萧程搭在桌上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额头上青筋暴起，但心中激荡的情绪却被他刻意压制，一开口的语气冷静得叫人不寒而栗。
“当然，即便她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她和我妹妹年岁相当又曾经在同一所孤儿院生活过，哪怕作为替代品也是完美的。”
果然。
林楚楚心中了然，但面上还是平静得不动声色。
萧程的陈述和施丹丹给她的情报完全对上，但是对于他说谎的动机和他花费心思所要达成的目的仍旧是一团迷雾。
即便被林楚楚戳穿了谎言，他也一直没有放弃带走林安安。
那林安安在这场局里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你要知道，林安安只会相信她认定的家人。当你的谎言被揭露的那刻起你就失去了她的信任。或许你可以用林家威胁或者用钱财引诱她和你离开，但那都是暂时的。”
萧程赞同地点点头，“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和你合作？你别忘了在合作方面我的信誉可不怎么样，不怕我坑你？”
“我们的目的毕竟是一致的，如果你不怕林安安不配合你，那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也无可厚非。”
“等去了国外就是我的地盘，你以为还会像在江城这样被动到伸不开手脚、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
“既然我能让林安安相信我能成为她的救命稻草，你怎么知道我的触手伸不到那么远呢？”
“真是有意思……”萧程恶劣地咧开嘴角，露出少见的邪恶的一面，“我现在有点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喜欢你了，你身上的秘密好像比林安安还要多。”
“那你呢？”
“我？”萧程不耐烦地轻笑一声，微微侧头避开林楚楚的审视，“说实话，如果你真的知道了原因，说不定会很失望，这是个悲伤的故事，但也不是像你认为的那么神秘。你确定想要知道？”
“如果不是为了寻求真相，我费尽心思做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为了复仇啊，”萧程反客为主，“你和你前男友的故事我还是听说过的，毕竟当时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想不知道都难。”
“你人在国外也会这么关心国内的娱乐新闻吗？看来威尔逊集团事务不是很忙？”
“那个时候你还没和林家决裂，自然也算在我调查的范围内，只不过我对娱乐新闻不感兴趣，现在想起来，明明有很多疑点存在却被我下意识忽略了。”
林楚楚抿了抿唇，杯子里的菊花茶已经凉透，她忙着和萧程周旋，连一口都没来得及喝。
“你说你的原因是个悲伤的故事，怎么就知道我的原因不是同样遗憾呢？你有不方便告知的秘密，我也有，要交换吗？”
“你会说实话吗？”
“那要看你相不相信，如果你不信，就算我说了实话，你也会觉得我在骗你，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