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诏狱
作者:忽觉在他乡   瓮天最新章节     
    窗外的陈文清心中震惊。
    难道如意姑娘之前所说的并不是实情?
    这个戚家少爷竟然是个“阉人”?
    那么,他为什么要将自己包装成一副“风流”形象?
    是源于“自尊”?
    还是,另有所谋?
    陈文清心中惊骇,偷偷地离开了北里……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戚壮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小,两条眉毛也竖了起来,脸上还闪着恐怖的狞笑,他挣扎着束缚,想要冲向眼前的那个青衣少年……
    噗——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戚壮的身体渐渐地失去了控制,如同一滩泥一样软了下去。
    陈文清看得清楚,是他身边的那个羽林军首领王元乾出手了,他沉声说道:“带回诏狱”。
    什么,带回诏狱?
    陈文清目光惊愕地望着身旁的穆青,显然穆青也没想到这个结果。
    “诏狱”,是由皇帝直接掌管的监狱,也就是说,这个监狱的罪犯是由后启帝亲自下指定命令定罪的,是皇权下最神秘富有色彩的产物。
    诏狱不受司法系统的制约,而由皇帝直接控制,所以诏狱成为了非常神秘又黑暗的地方,很多仁人志士和官员将领都惨死在了诏狱中。诏狱是滥用权力的工具,很多被皇帝宠幸的宦官或者人臣利用帮皇帝审查案子的权力,徇私枉法,严刑逼供。那里的人一旦进去,就没有了一丝体面,经常受刑,被活活地虐待而死。
    钱管事一听到要带他们去“诏狱”,顿时裆下流出一堆黄白之物,一股刺鼻的异味传来,让周围的羽林军一阵恶心。
    诏狱就是人间地狱。那里的刑罚非常残酷,有时候为了拿到口供,行刑人员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用特别残忍、残暴的刑罚来对待受审讯的人员。有时候不耐烦,直接随便安个罪名即可。那里墙壁厚实,出入程序繁杂,想从中越狱是不可能的。囚犯的待遇差到极点,简直待在了一个人间地狱。诏狱空间狭小,人口众多,传染病在里面肆虐。就算是逃过了严刑拷打,他们也有可能会被人活活饿死,病死。
    钱管事吓得面色如土,去了“诏狱”只有死路一条!
    只要是进了“诏狱”,可不管你是有罪,还是无罪,不问其所犯情事轻重、不管法律条令应该如何判定处置,都自专生杀,从不上报请示,而所用之刑无比残忍,或决口断舌,或斫筋,或折胫。
    狱中设有各种各样的残酷刑法,有械、镣、棍、剥皮、抽肠、钩背、大枷、立枷、断脊、堕指、刺心等等,没有一天不行刑的,到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钱管事的舌头打住了,声音也窒息了,他一边疯狂地挣扎着,一边声嘶力竭地喊着:“我不去‘诏狱’,我不去——我不去——杀了我——快杀了我——”
    可是,羽林军根本不为所动,他在一声冷哼声中瘫软下去……
    陈文清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虽然震惊,但是更多的是疑惑。
    如此看来“戚家灭门”必然是一个局,只是这个局的目的是什么?
    为什么他要如此大费周章地计划这样的惨案?
    仅仅只是为了要名正言顺地抓住穆青?
    难道,戚家灭门案的背后主使者是后启帝?
    以他的身份实力,为什么要做这么大的一个局?
    陈文清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满是疑惑,就当他要将自己的发现告诉穆青的时候,他感觉后颈一凉,随后周身无力瘫软下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陈文清发现自己躺在一堆潮湿的草席上。
    这就是诏狱?
    陈文清试着寻找光源,但是仅能看到微弱的烛光。
    他摸索了良久后,得到了一个结论。
    这座“诏狱”竟然采用了半地下结构,且墙壁极为坚固,牢不可破,几乎是与世隔离,这完全比小黑屋还要小黑屋,而且为了防止被关押人员越狱,诏狱还和一般地面上的监狱有所不同,诏狱四面不设窗户,导致狱中阴暗潮湿,隔绝了一切声音和光线,陈文清仅仅只能听到微弱的呻吟声和犯人的惨叫声……
    就当陈文清不断摸索的时候,他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径直地朝地上倒下去,就当他运转“逐电追风”的时候,忽然发现武技闭塞,一点作用都发挥不出来。重重地摔倒在地。
    顿时,他的脸上还有嘴里沾满了粘稠的淤泥,让他一阵干呕。
    随后,陈文清的双肩上面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的脑海中瞬间想要了一种刑罚——穿琵琶骨。
    这种刑罚是专用对付武者的刑法,作用大致和挑断手脚筋相仿,拿铁链从锁骨底下穿过去,使其有力使不上,一身武道功法无法施展。
    难怪武技用不了!
    陈文清一阵心惊,不过随即他又面露喜色。
    他惊讶地发现,虽然被锁链穿了琵琶骨,武技无法使用,但是“长生诀”并没有受到影响,反而丹田内的气旋愈发增大,进阶三重化气境的长生诀不断吸收着稀薄的灵气,滋养着他的身体,让陈文清恢复了冷静。
    不过,他还是担心穆青的处境,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陈文清一边想着,一边在地上摸索着,是什么东西绊倒了我?
    随后,他神色一凛,这间狭小的牢房内竟然还有一个人!
    虽然看不到,但是他能够感觉到,倒在地上的这个早已不成人形,脓血淋漓,四肢臃肿,疮毒满身,要不是喉中尚有微气,陈文清都以为他是个死人了。
    陈文清探了探他的鼻息后,低声喊道:“你还好吗,能听到我说话吗?”
    可是一直都没有回音,陈文清不再迟疑,他忍着背痛将他抱起,缓缓地放在墙边的草席上。
    这个手感——是个男人。
    他是谁?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能听到我说话吗?”陈文清再次低声喊道:“能听到吗?”
    滴答——滴答——
    黑暗中只有水滴落下的声音,还有时不时从远处的烛火中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静默了良久后,一丝极其微弱的昵咛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