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两旁的烛火跳跃着火焰,在黑暗中瑟瑟发抖。
不知道是烛火照亮了黑暗,还是黑暗即将吞噬烛火。
到处都充满了诡异的气息,火焰舔舐着墙壁。
出了大门,陈文清沿着一条宽阔的甬道向上走,他一边小心翼翼地走着,一边感叹诏狱的规模庞大,更震惊于整个“诏狱”竟然是完全建立于地下!
甬道内漆黑一片,刻着各种笞杖徒流和刀山剑树,个个都瞋目呲牙,骇人万分。
从目前走过的甬道来估算,至少已经距离地面数十丈的深度了!
为什么还没有到达出口?
陈文清伸出手,感受着空气中的气流。
没错,风就是从前面吹过来的,前面就是出口没错了。
他不禁加快了步伐,可是走了很久一直都没有找到出路。
陈文清心中骇然,莫非这是遇上了传说中的鬼打墙了?
想到此处,陈文清扯下身上的一块衣角,放在了甬道的一旁,确认再三能够清楚的看见后,他径直朝前面走去……
就这样,他又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在转过一个小弯过后,那块白色的衣角赫然在甬道的一旁!
我又走回来了!
陈文清心中骇然,真的是鬼打墙!
虽然陈文清是唯物主义,什么鬼打墙他自然是不信的,所谓的鬼打墙不过是人的一种意识朦胧状态,其本质是生物的圆周运动。
简单的来说就是当人的感官发生错误混乱的时候,你认为是走的直线,实际上走的是个圆圈!
最常听说的一种迷信的说法,就是当人走进坟场等地方,被鬼魂迷惑感官,失去方向感,无法走出这个范围,所以叫做鬼打墙。
虽然陈文清是不信的,但是这里是瓮天,可不能按照常理行之。
那么该如何破除这种“鬼打墙”的状态呢?
一瞬间,陈文清想到了许多影视剧中的雷人操作。
比如脱掉鞋子,拿在手上大声咒骂,装成要打它们的样子,越是张牙舞爪的越好,将隐藏在黑暗中的“恶鬼”吓走。
陈文清自然是不信的。
随后,他连忙脱掉了自己的鞋子,目光凶狠地环顾四周,他一边大声的吼叫,一边奋力地挥舞着手中的鞋子……
咳咳咳——
可能是喊累了,他喘着粗气,满脸不屑地穿上鞋子,看了一眼墙边的白色衣角后,径直地朝前方走去……
一盏茶的功夫后,他再次地回到了原地!
哈哈哈——
他笑得很大声,心想自己怎么如此愚蠢,竟然会相信民间这种迷信的方法!
随后,他脑中出现了一道画面,那是一个身穿黄色太极袍,头戴着八卦巾,一手持桃木剑,一手捏几道黄纸符,身边总有两个“没头脑”和“不高兴”的徒弟,剑尖一挑,单脚一跺,出手就是“正宗抓鬼范儿”。
其中有一幕让陈文清印象深刻,破除鬼打墙,其实也简单,只要咬破舌尖,朝前吐出去就可以破解了。
陈文清低下头,一边掐腰,一边笑了笑,什么鬼打墙不过是生物的圆周运动罢了,根本不存在的,不存在的。
话音刚落,他目光一狠,吐出一点舌头,狠狠地咬了下去。
呸——
猩红的鲜血在昏暗的甬道内喷射散开,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血雾,而后陈文清周身有电光闪烁,显然已经用上了武技——逐电追风,整个人化作一道风朝甬道伸出吹了过去……
一盏茶的功夫后,陈文清再次看到了那块儿白色的衣角。
不是吧,不是吧!
这还不行?
陈文清气得一点脾气也没有,渐渐地他感觉舌尖处传来一阵剧痛。
啊呀——
好疼——
他蹲坐在甬道旁,一边捂着嘴,一边微笑着摇摇头,回想起刚才的谜之操作,不禁为自己感到丢人:陈文清——你好歹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虽然不是高知青年,但也是有文化和理智在身的,怎么就轻易的相信迷信的作法?
想到此处,陈文清不禁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妄图打醒自己。
可是这一拍不要紧,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一个点子。
他站起身,眼神坚定地想到:既然脱鞋子破口大骂和舌尖血都不管用的话,那么我就只能请出茅山派的镇派绝技——童子尿了!
陈文清神色萎靡地蹲了下去,这昏暗的甬道中暗无天日,四下无人的,上面里去找童子呢?
片刻的沉思后,陈文清陡然站了起来!
童子尿!
童子尿!
童子尿可是好东西啊!
不仅可以驱邪,还可以治病、延年益寿、升官发财呢!
简单的说,就是两个字——大补!
这话是一点也不假,陈文清记得很清楚,在《本草》上有记载,人和动物的尿、粪一直都被认为是可以治疗各种疑难杂症的药物,人称——轮回酒、还元汤。
而华夏某地还有着用童子尿煮鸡蛋的习俗,按照当地人所说:“童子蛋”含有人中白,食用对身体有好处,可以滋阴降火、止血止淤,能预防夏季中暑,还能治疗肌肉损伤!
因此,每到开春时节,某地的大街小巷随处都能看到正在售卖的童子蛋,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很受当地人喜欢。
可是这一时半刻我去哪里找十岁以下的“童子”啊!
陈文清再次蹲了下去,眼神茫然地望着甬道深处……
片刻后,他突然站起来。声音激动地喊道:“还找什么‘童子身’,我这不就是一个纯纯正正的“童子”身嘛!”
可是转念一想,要十岁以下,他不禁又有些失落。
但是这童子尿有一个比较严格的规定,就是必须要10岁以下的男孩才能称为“童子身”,我这多少有点超龄了!
唉——
算了,算了!
年老一点的童子,也算童子,事关脱身,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还上哪去找童子,这不是有现成的嘛!
凑合用吧!
随后,陈文清做贼心虚似的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他飞快的解开裤子,哗哗哗地尿了起来,一边尿还一边高声喊道:“来啊——来啊——不怕死的就过来!”
嗖嗖——
陈文清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他一边系上裤子,一边眼神充满自豪地说道:“哼——知道本大爷的厉害了吧!”
随后,他周身再次电光一闪,径直朝甬道的深处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