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来是新年儿呀啊，大年初一头一天呀啊，家家户户团圆会呀啊，少的给老的拜年呀啊，也不论那男和女呀，诶呦呦呦呦呦诶呦呦...”
    二零零六年一月二十八日，除夕。
    北江市天京路小区八栋四零二，刘称欣边哼哼着东北小调，边往门上贴着对联。
    见如意外婆打开对门四零一房门，刘称欣叼着烟道：“姥，等会我给你贴春联。”
    “不急，外婆听说你几个女朋友过年来家里过，等会我和雪怡收拾收拾把房子空出来给你们住。”
    “呃？”刘称欣其实在附近开好了房间，还是那种大型麻将房，不过看着姥姥带着点讨好的笑容，想了想答应道：“好啊，姥，年夜饭您也露一手，震震她们。”
    大概是怕被再次抛弃，如意外婆过的不说谨小慎微，多少有点过分讨好，这也是很多老年人的通病，尤其是寡居老人，总会胡思乱想，觉得自己没什么用了或者帮不上子女忙了。
    遇到这种情况，按着刘称欣的理解，最好是让老人们出去打打牌，认识认识新的聊友，实在不行，在家里给老人们找些事做，缝缝补补或是简单的收拾东西，总之尽量让他们觉得还有用。
    所以拒绝好意有时并非最优解，何况住家里怎么都比住宾馆强，双赢的事刘称欣没理由拒绝，乐呵呵答应下来。
    中午十二点多，刘称欣先去洪筱颖家，用几样年货把她家大白菜顺走，两人再一起去火车站接姜雪芝。
    “小不点，你这身衣服新买的？”
    洪筱颖化了淡妆，身穿奶黄色中长款羽绒服，也有可能是短款，小不点小嘛，衣服难买，外扎四排珍珠串成的腰带，袖口，领口，口袋位置有白色水貂绒镶边，头上斜戴浅咖色毛呢贝雷帽，白裤子，暮色粉短款雪地靴，配个白色小挎包。
    “好不好看，敢说不好看我咬你。”
    自家大号萝莉打扮得甜美可爱，如同校园里的公主，刘称欣忙不迭开口：“好看好看。”
    “好看那你离我远点，跟个野人似的，丑死了。”
    “我这是阳刚美，总比小奶狗强吧。”
    “哼。”洪筱颖皱了皱鼻子，突然挥手喊道：“雪姐姐，这里。”
    姜雪芝面带微笑快步走来，她波浪长发披散，刘称欣送的耳坠隐约可见，一身长款酒红色大毛领收腰棉服，上有白边点缀，同色宽腰带扎出纤细腰肢，黑色紧身裤，黑色绒面过膝高筒靴使两条长腿看上去更加修长。
    透过微微敞开的衣襟，能看到棉服里穿着白色半高领修身毛衣，凸显完美身材。
    也怪刘称欣见识少，他还是头一次在现实冬天里看到女人打扮出性感妩媚的感觉。
    两女第一次以女友身份去刘称欣家里，都把自己打扮的跟花似的，可爱和性感争奇斗艳，果然内卷是女孩必修课，哪怕她们关系很好。
    “颖颖，好久不见。”姜雪芝扫了眼旁边的野人笑道：“你和你爸一起来的？叔叔好。”
    “芝芝姐，是我啊，你最喜欢的小欣欣。”
    姜雪芝柳叶眼画出问号，转了两转敷衍道：“唔...还不错。”
    “终于有人欣赏了。”刘称欣美得冒泡，御姐就是王道，不像小不点，啥都不懂。
    “那是，我觉得挺好。”姜雪芝把行李丢给刘称欣，和洪筱颖手挽手走在前面：“来的路上没买什么东西，颖颖陪我去商场逛逛，咱们得带点东西。”
    其实她行李箱里有买来的礼物，不过看洪筱颖空着手就琢磨着两人去买点年货，顺便套套话，如果洪筱颖没准备礼物，她也不打算拿出来，等年后有机会再说。
    “不用了吧？小不点经常去我家，我妈你也见过，家里什么都有，没必要特意去买东西。”
    刘称欣觉得没有必要，上大学以后学费生活费没向家里要过，弟弟妹妹上学他也承担了，所以近几年家里情况好了不少，今年又有两个儿媳妇、一个女婿来，年货买了很多。
    姜雪芝脸上微微一红：“那次和这次能一样吗？你要不愿意去先回家，我和颖颖去。”
    商场里，采办年货的人川流不息，帮洪筱颖选了几样礼物，趁她上卫生间的功夫，姜雪芝付完钱跑到刘称欣身边腻声道：“干爹，谢谢你给我买的礼物，今晚你背着干妈出来好不好？我新学了几个招式，保证伺候的你舒舒服服。”
    “干，干爹？”刘称欣吓了一跳，芝芝姐过分了啊，你能看到别人鄙视的眼神吗？不过这莫名产生的兴奋感是怎么回事？
    不理路人的羡慕或是鄙夷，刘称欣小声道：“等小不点睡着你晃我一下，我去找你。”
    姜雪芝眨眨眼，表情无辜：“为什么找我？”
    “当然是为了聊聊你新招式的优劣啊。”
    “那颖颖怎么办？”
    “能怎么办，让她自己睡呗，没事，她发现不了。”一股杀气传来，刘称欣打了个哆嗦，猛然从淫荡的幻想中清醒过来：“呃...你眼神不太对。”
    “颖颖，都是他说的，要等你睡着了干坏事，和我没关系。”
    “小不点，你先把砖放下，大过年的见血不吉利。”刘称欣说得义正言辞，心里恨不得把姜雪芝按在地上打屁股：‘该死的腹黑妖精，又坑我。’
    逛完街，刘称欣手里多出不少东西，两女手里也没空着。
    “到小区了，我家住八栋四零二，你们看那辆黑色光骏汽车，天天停门口也不知道干什么。”
    姜雪芝调侃道：“你这么关注，我猜车主一定是美女。”
    ‘呸，腹黑妖精。’刘称欣在心里狠狠唾了一口：“谁知道车主男的女的，我们把人家车刮坏，车主没用赔我才关注的。”
    走到家门口正好解释完妹妹刮坏人家车的事，刘称欣打开房门就听到老刘的声音：“不是我和你们吹牛，我像刘称欣那么大的时候都能赚钱养家了，家里里里外外都是我张罗，再看看他，就知道出去野，毛没长齐还学人留大胡子。”
    ‘老小子挺记仇啊，不就卖了你一次嘛，至于一天天没完没了的找茬吗？’刘称欣翻个白眼，站在门口大咧咧嘚瑟道：“我是男爵。”
    老刘差点被一句话噎过去，转头怒道：“刘称欣，我让你知道什么是父爱！”
    “那我也是男爵。”
    看到他身后站着一高一矮两名美少女，刘父哪还有闲心搭理刘称欣的挑衅，瞬间换上笑脸：“颖颖来了，这位一定是姜雪芝了，一路辛苦了，快进来坐。”
    “叔叔好，阿...阿姨好”姜雪芝脸现尴尬，上次和刘母见面还是以老师的身份呢，之所以强烈要求买年货，未尝没有逃避的心态。
    刘称欣握住姜雪芝小手，悄声道：“没事的，我在呢。”
    刘母带着年长女性特有的从容，热情招呼道：“颖颖，芝芝，大冷天的先进来暖和暖和，等会再去换身衣服，家里热。”
    “好，好的。”姜雪芝说话有点不利索，深吸口气道：“阿姨，我和颖颖给你们买了点礼物，试试合不合身。”
    刘母美滋滋地拉着两女聊起家长里短，如意去罗鹏飞家没回来，得吃完晚饭再一起过来看春晚吃年夜饭。
    刘父凑过来小声道：“不错，颖颖和你那个老师看上去都是好生养的，多生几个孩子，我帮你们带。”
    ‘因为屁股大？老渣男，你往哪瞄呢。’刘称欣撇撇嘴，强调道：“芝芝姐不是老师，她做的是行政方面的工作，就是比我大了几岁，姐弟恋很正常。”
    “行行，知道你心思，她俩你更喜欢哪个？颖颖吗？”
    ‘老刘够八卦的’刘称欣反问道：“我妈和二娘你更喜欢哪个？”
    “我对她们的爱是一样的，现在问你呢。”
    “老刘，你要知道一件事。”刘称欣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都要。’那是小孩子的想法。真正成年人的想法是：‘小孩子才全都要，成年人选一个就够了。’毕竟女人是麻烦的代名词，你应该深有体会。”
    “所以？”刘父不明所以，难道小兔崽子想要抛弃一个？
    “所以我全都要啊，我还是小孩子嘛。”
    刘某人三十多岁的灵魂，说这话他也不嫌害臊。
    “...”刘父沉默不语，感觉和这小子交流越来越费劲。
    刘称欣的手机铃声打破二人间的沉默，接起电话，里面传来杨笑笑特有的软糯声音，只是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称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