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姐，你找我？”刘称欣叼根烟从消防通道探出头来，一副正在抽烟，没干坏事的无辜表情。
    “媛媛找你，她联系了鹰国方面的渠道，对方想要《乐声悠然》和《醉拳》的海外播放权。”
    “海外上映？好事啊！哎，嘉妍姐，你在等我？”
    徐嘉妍站在会议室门口，脸色不太好看：“刘总，倭国花之星事务所对《醉拳》很有兴趣，派人过来商谈播放权事宜，你别...。”
    “什么？我公司有小鬼子？”刘称欣怒不可遏地打断徐嘉妍，抄起门口硕大玻璃烟灰缸冲进会议室。
    会议室投影屏上，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在和铁媛媛聊着什么，两人说的鸟语，刘称欣听不懂，另有一个矮小的倭国人见刘称欣进来，起身鞠了一躬。
    “刘传奇，久仰大名，鄙人花之星事务，山上彻也。”
    轻轻放下烟灰缸，刘称欣满脸笑容：“山兄，一路辛苦了，抽烟吗？喝茶？喝咖啡？”
    身后徐嘉妍震惊的嘴里几乎能塞下颗鸡蛋，这是刘称欣？那个遇到倭国人不是打就是骂的刘称欣？
    仔细想想也正常，打骂是无利可图，或者说打骂就是最好的利益，都是成年人，人家上门给你送钱你还没个好脸色，未免太过不成熟，哪怕心里如同吃了苍蝇般恶心，也得装下去。
    山上彻也松了口气，见刘称欣比电视上好说话的多，倭国人骨子里的自大重新占据上风：“刘传奇，你的《醉拳》不错，我们想要引进，五百万倭元如何？”
    “五百万倭元是多少？”刘称欣转头问徐嘉妍。
    “大概二十五万人民币。”
    山上彻也没发现刘称欣笑容已经收敛，依然大放厥词：“当然，在我们眼里《醉拳》不值这么多，所以你要捆绑上《乐声悠然》。”
    “呵呵，嘉妍姐，叫保安，把这只地老鼠叉出去。”
    保安暂时没有，罗鹏飞和孙寅客串了一把，公司双胖不顾山上彻也的大呼小叫，跟拖条死狗似的硬生生给拖了出去。
    “刘总，好气魄。”一直默默观看的金发老外发出音调古怪的汉语。
    “狗嘛，记吃不记打，不给它打服它永远认不清自己地位。”随便扯了一句，刘称欣重新换上笑脸：“媛媛，不介绍下？”
    “好的，杰克先生，这是我们刘称欣刘总，第一届原创人传奇冠军；刘总，这是杰克·思昂·肯尼迪先生，负责haa国外市场。”或许金发老外汉语不太行，铁媛媛前半句用的鹰语介绍。
    ‘又是haa，等等，姓肯尼迪的？’刘称欣对杰克的姓氏有一丝好感，倒不是知道肯尼迪代表的含义，而是爱屋及乌，有款他非常喜欢的游戏，主角李三光就姓这个。
    “刘传奇大名我当然听过，公司有些人竟然不愿和刘总合作，简直鼠目寸光。”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公司越大，争端越多，杰克本想暗戳戳引发矛盾，没想到刘称欣完全不搭茬，对他来说，华夏足够了，海外市场有没有无所谓，他没那么大野心。
    杰克无奈，继续道：“尤其是领头那位，听说他儿子查理和刘总有点矛盾，还望你海涵。”
    刘称欣迷茫地问道：“查理...是谁？”
    “呃，他和诺里斯是好友。”
    “诺里斯...”刘称欣继续迷茫：“那又是谁？”
    杰克猜不透刘称欣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但话点出来就够了，他转移话题道：“不管他人怎么想，我很看好华夏功夫片在鹰国的市场。”
    “《醉拳》是我呕心沥血的作品，所有动作反复修改，演员拍摄时九死一生...看看华夏票房和好评，我相信在鹰国必然能够大卖。”刘称欣大言不惭地自吹自擂，铁媛媛边翻译边翻白眼。
    好不容易唠叨结束，杰克忙道：“okok，刘总，你要知道，民俗习惯不同，眼光也不同，鉴于鹰国从未有华夏影片公映，价格不会太高。”
    谈判的事情刘称欣不擅长，话语权交给徐嘉妍和铁媛媛，他坐在一边无聊的听三人说着他听不懂的话，小烟一根接一根点燃，终于惹的两女忍无可忍，将他赶出会议室。
    一个小时后，略显疲惫的徐嘉妍找到刘称欣，经过一番唇枪舌剑，确定两条方案，其一，一百万鹰元买断；其二，分百分之五的净票房收入，无论哪种方式，《乐声悠然》都要做为添头。
    徐嘉妍倾向第一种。
    鹰国票房分账和华夏不一样，他们采取的阶梯递减模式，第一周电影公司能拿到七十到八十个百分点，最高不超八十五，杰克所在的荣誉艺术家经纪公司属于顶级公司，能拿到最高分成点。
    刘称欣这才知道haa是欧美第一大娱乐公司，荣誉艺术家经纪公司的缩写。
    通常haa过亿电影能拿到总票房五十个点左右，最高可达六十个点，比国内高不少。
    他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鹰国每张票六鹰元，按过亿算，一张票他能得十五鹰分，想要赚到一百万需要近七百万观众，华夏不过七百多万观众，人口不到华夏一半的鹰国想要做到很难。
    “一百万似乎更合算一些，那就一百万吧。”华夏影片还没冲出亚洲，分成低些也能理解，没必要死咬高价不放。
    徐嘉妍点头，表现的异常兴奋：“我也这么认为，刘总，如果真在鹰国公映了，咱们又创造一个传奇。”
    “咩哈哈，小意思。”刘称欣嘚瑟两句，随即好奇道：“谈判这么容易的吗？我看电视，两个团队要来回扯皮好久，”
    徐嘉妍解释道：“那是大宗交易，咱们算不上。”
    ‘过百万还不算大宗交易？’刘称欣摇摇头，权当世界不同，效率不同。
    效率也确实不同，下班之前，双方不止敲定电子合同，连钱都打过来了，杰克预估《醉拳》一个月后上映，《乐声悠然》半个月后。
    碟片没人提，在这个世界，碟片没盛行多久就被网络压了下去
    叫上司机，刘称欣等人有说有笑地往停车场走去。
    司机是雇佣的，步入冬季以后，林婉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又天冷路滑，除了必要胎检，基本上不让她出门，下楼溜达也得刘称欣陪着才行。
    刚出写字楼大门，一团灰影直愣愣冲到刘称欣面前，来了个九十度鞠躬：“刘总，我刚刚喝多了说胡话，咱们再商量商量，价格好说。”
    洪筱颖拍拍胸口，收起下意识抄在手里的板砖，她还以为搁哪窜出来只大灰耗子呢。
    ‘喝茶也能喝多？’刘称欣冷着脸看向山上彻也：“多少？”
    “一千万。”
    “倭元？”
    “华夏币。”
    刘称欣抹了把脸，露出笑容：“哎呀，鬼天气这么冷，山兄在外面冻坏了吧？来来，进来谈。”
    “哪里哪里，耽误刘总宝贵时间了。”山上彻也心里连连咒骂刘称欣见钱眼开，表面上却把身段放低。
    谈判仍由徐嘉妍主导，杰克要的是欧美市场，花之星事务想要整个亚洲市场，包括骆驼国、白象国等国家，南棒国除外，南棒不喜欢华夏，而无论南棒还是北棒最讨厌的当属倭国。
    这么大的市场，花之星事务绝无可能一千万拿下。
    卖方市场无需太多谈判技巧，徐嘉妍以多国语言翻译困难为由，将价格提到五千万，反复拉扯后咬死四千万，没想到山上彻也居然同意了，《乐声悠然》依然做为添头。
    说实话，这扯淡的理由让刘称欣想起了库克，那位手机摄像头换个地方，就敢卖更高价格的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