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枫闻言，眉头一皱，神色凝重地望着眼前的石像。
    这道突兀响起的声音，正是从石像上发出的，而且从声音的语气中，可以明显感受到强烈的杀意。
    嗡！
    一道蕴含着不朽气息的意境之力自石像中迸射出来，直指牧枫而来。
    牧枫眼眸一沉，立即施展奔雷诀，迅速向后退避。
    铮！
    与此同时，剑光闪现，“瑶辰”断剑激射而出，凌空斩出一道杀戮剑意。
    砰！
    不朽意境之力与杀戮剑意剧烈地碰撞在了一起，轰然爆发。
    牧枫倒退十几丈后，稳住了身形，目光凝重地注视着前方的石像。
    “瑶辰”断剑在阻挡了那道蕴含不朽气息的意境之力后，也回到了牧枫的手中。
    断剑并不是牧枫召唤出来的，而是其自行出现护主。
    “前辈，您为何要出手击杀晚辈？”牧枫凝视着石像，沉声问道。
    虽然刚才的那一击并没有对牧枫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是牧枫可以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强烈杀意。
    能够发出声音，施展攻击，这石像必定是某个强者意志的载体。
    “杀戮成意，需要屠戮无尽生灵为代价。你一个骨龄二十出头的小小武者，就已经身具如此浓重的杀戮之意，这就已经说明你手中之剑斩杀过无数生灵。这，你可承认？”
    石像没有继续对牧枫出手，而是选择了回答牧枫的问题。
    牧枫双眸微凝，没有丝毫否认：“没错，我曾以我手中的断剑，埋葬了一个凡俗世界的所有生灵。”
    “我永恒羲族，掌控宇宙不朽大道，以不朽守护混沌秩序，你以无数生灵的鲜血为源，凝聚杀戮剑意，日后成长起来，必会屠戮宇宙生灵，实乃留你不得。”
    言罢，石像再次凝聚不朽意境之力，而且意境更盛。
    牧枫见状，脸色变得极为的阴沉，他并没有与石像辩驳，周身开始散发出磅礴的鲜红色的杀戮剑意。
    “既然前辈认定晚辈是一个嗜血无情之人，晚辈也不再做无谓的争辩。纵然前辈的不朽之力极为强大，但晚辈亦不会就此束手就擒，轻易屈服。”
    说着，牧枫先发制人，手持“瑶辰”断剑，一剑挥斩而出。
    “横贯九天！”
    铮！
    一道蕴含着无尽杀戮之意的剑罡长虹，如同巨龙般直逼石像而去。
    与此同时，石像周围的不朽气息如潮水般汹涌，迅速凝聚成一道巨大的拳头。
    “不朽神拳！”
    伴随着石像的一声低吼，不朽拳头横推而出。
    砰！
    不朽神拳与牧枫的剑罡轰然碰撞在了一起。
    由杀戮剑意凝聚成的剑尖，抵在了拳头之上，一时间，杀戮剑意与不朽拳意在大殿中相持了起来。
    这是牧枫杀戮意志和石像不朽意志之间的博弈，无关修为境界实力的差距，就是纯粹的意志对拼，拼的是谁的意志更为的坚定和纯粹。
    此时，牧枫感觉自己已经不是在大殿之中，仿佛置身于一个奇妙的世界。
    周围依旧空旷无比，空无一物，脚下是清澈如镜的水面。
    在牧枫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穿白袍的中年男子。
    白袍男子没有任何的话语，直接对着牧枫就是一拳轰出，拳风如惊涛骇浪，裹挟着无尽不朽的拳意，轰然袭来。
    牧枫面色沉静如水，周身杀戮之意如火山喷发，手中长剑横斩而出，滔天的杀戮剑意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去。
    轰！
    杀戮与不朽的剧烈碰撞，致使平静的水面在两者之间轰然爆燃开来。
    这一次交锋，双方的意志平分秋色。
    紧接着，白袍男子再次一拳轰出，只见一个巨大的拳头自牧枫的上方猛然砸落下来。
    恐怖的不朽威势如一张天罗地网，将牧枫牢牢地锁定在原地，使得他一时动弹不得。
    牧枫抬头望着上方砸落而下的巨拳，清明的眼眸瞬间变得猩红如血，手中的“瑶辰”断剑也开始剧烈地震动。
    无尽的杀戮之意从牧枫的身上喷涌而出，然后汇聚到断剑之中。
    嗡！
    一道沉闷的剑吟响彻天地，接着，一把血红的长剑如蛟龙出海般冲天而起，直接撞击在了巨拳之上，阻挡住砸落而下的巨拳。
    白袍男子目睹此景，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神色。
    紧接着，白袍男子周身的不朽气息再度汇聚，似是要达到极致，而半空停济的巨拳也再次获得了力量的加持，开始缓缓落下。
    牧枫的杀戮长剑在巨拳的威势之下，缓缓退落，剑身也微微地发出震动。
    下方的牧枫则是面目狰狞痛苦，嘴角已经渗出了一抹鲜血。
    “杀戮，乃极端之恶行，汝之意志已为杀戮所侵蚀，接受不朽的审判吧。” 白袍男子面无表情，平淡地出声说道。
    说罢，他伸出右手，紧握成拳，处于半空缓慢落下的巨拳，再次加速坠落，而牧枫手中的血色长剑则是变得剧烈的颤动。
    大殿内，不朽神拳不朽神拳如同山岳般厚重，周围萦绕着无尽的白色不朽气息，拳势空前的强大，仿佛能撕裂虚空。
    而与之相持的“瑶辰”断剑则是剧烈震动，剑身更是发出了细微的碎裂声。
    意志世界内，牧枫已经被白袍男子的不朽拳势压迫得单膝跪地，如同一棵被压弯的青松，但他的眼神却坚定如磐石，依然在极力支撑着。
    “杀戮，是极端之举，但那又怎样？天，不护我身边之人，那我唯有以杀戮护我至亲，纵使被大道所不允，被万界所弃，我亦要一人持剑战天，只为守护我身后之人。”牧枫声音颤抖，却语气坚定，不容一丝质疑。
    同时，无尽的杀戮之意再度汹涌而出，达到了某种极致的程度。
    跪倒的膝盖，如被春风吹拂的嫩芽，缓缓地站立起来，低下的双目，如被晨曦唤醒的雄狮，徐徐抬首。
    “杀戮，杀戮！我牧枫杀戮，只为守护，问心无愧。你以不朽维护宇宙大道，但世间万象，修炼之人为追求所谓的永生，成为无上主宰，犯下的滔天杀伐之罪。你，永恒羲族，又是否可以全部管得过来？”
    牧枫仰天大吼，双目迸射出浓郁的血芒，接着，整个人化作一道血色长虹朝着半空即将崩裂的杀戮长剑飞射而去。
    转瞬间，他与杀戮长剑融为一体。
    嗡！
    长剑顿时激发出层层恐怖的血色光芒，杀戮剑意亦随之攀至顶峰。
    咔嚓！
    伴随着一声脆响，不朽巨拳终于抵挡不住杀戮长剑的猛烈反击，从剑尖处开始龟裂，裂缝迅速扩散。
    短短片刻，不朽巨拳轰然破裂，化作了漫天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