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没事,你别掉金豆子了。”秦烈粗声粗气地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夫人没啥事,她眼睛却肿得像桃核一般。
顾婉宁忍不住翻白眼。
你说得那么大声,不就是想让人知道吗?
大姨娘抱住顾婉宁:“夫人,奴婢来迟了,阿弥陀佛,您没事,您没事就好。”
顾婉宁感受到来自她胸前的挤压,心说狭路相逢大者胜啊。
她这直接被压平了……
活着真好,还能占便宜,她也爱大胸!
顾婉宁也伸手抱住她,轻拍着她后背笑道:“不哭了,锦绣姐姐,不哭了。”
大姨娘泪如泉涌。
其他几位姨娘也紧跟着赶来,见状都松了口气。
只有四姨娘十分遗憾:“错过了,错过了大场面。要是我在……”
高低也得宰几个。
徐渭北让她闭嘴。
事后诸葛亮,没用的东西!
“先回家再说。”
徐渭北让人把孟和一行人押走。
顾婉宁带着大姨娘单独坐一辆马车,把四姨娘撵走和二姨娘她们挤。
顾家父子一辆马车,先一起回城。
徐渭北则骑马和秦烈并行。
“你不是早就来了?”徐渭北问秦烈,显然很不满他的姗姗来迟。
“我来得晚,有事耽误了,我喊吕拂衣过来了。她刚才提前到了,只是看侯爷带着人在,就没有上前。”
吕拂衣是很低调沉稳的性子。
见到顾婉宁脱困,就悄无声息地离开,好像没有来过一般。
“她的人帮忙带路了。”徐渭北道,“你呢?是不是带着人故意绕圈子?”
秦烈笑得一脸满足:“我也帮忙找了,不过我走错了路,然后远远听到了侯爷带兵的声音,就想着不用着急,慢慢溜达了一番。”
徐渭北冷哼一声,真是没眼看。
与此同时,顾婉宁也发出了类似的评价。
秦烈可真狗啊!
因为大姨娘没有瞒她,面红耳赤地垂眸道,“他就是故意想占便宜,奴婢都知道,却只能假装不知道。还得催他赶紧找您……他和奴婢梦里,一模一样。夫人,奴婢真的很怕很怕。”
很怕重蹈覆辙,很怕又克了他。
这些复杂纠结的情绪在一起,让她心情有些崩溃,迫切地需要跟顾婉宁倾诉。
“你想那么多做什么?顺其自然便是。活着那么美好,不该用来想如果,想不开心的 事情。锦绣,我差点就死了你知道吗?我以为我必死无疑的。”
算了,别悲壮了,她好好活着吧。
她今天就回去大吃一顿!
甚至还想掰几穗嫩玉米,好好解解馋。
不过终究是没舍得,那是后话。
但是秦烈狗是真的狗,自己在阎王殿那里转了个圈,只为了成全他,让他抱得美人归?
好家伙,来,把我鲨了,给你们俩助兴!
“还有一件事,奴婢要求夫人。”大姨娘忽然想起什么,急忙道。
“不着急,你慢慢说。”
“就是奴婢想起了梦里的事情,隐隐约约记得是有假传圣旨的事情,还血洗了宝光寺。似乎能对上,但是似乎又对不上……但是奴婢慌了,就和秦烈说,金吾卫是假的,您被绑架了……这事事后他问起来,奴婢无从解释。”
她不能提自己的梦境。
那匪夷所思的事情,谁能相信?
更别说,她还“做贼心虚”,不想让秦烈知道梦境全貌。
这确实是个问题。
顾婉宁想了想后道:“没事,不慌。这样,你不是擅长做针线吗?你回头就说,看出来金吾卫的衣服有些不对劲。”
“可是奴婢也没见过真的啊。”
“你傻啊,你就说你见过。”
“奴婢没见过。”
顾婉宁:“……那就说,我想给我三哥做一件,所以你见到了。”
“哦,好,是啊,这样好,还是夫人聪明。”
顾婉宁:“……你这么老实,我真怕……”
“怕什么?”
顾婉宁没说话,心里却道,怕你被秦烈吃得死死的。
魔鬼身材,性子软和,看着就让人想欺负,这不是所有男人的梦想吗?
“没什么,快到家了吧。”
顾婉宁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然后调皮的风,把外面侍卫的窃窃私语传到了她耳边。
“侯爷真是厉害,我就没见过妻妾如此和睦的。”
“是啊,夫人出事,那几个真是哭得像死了娘一样,不是假的。”
顾婉宁:“……”
我谢谢你们啊。
但是和你们侯爷,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惺惺相惜,相互照顾的情意。
还有,徐渭北厉害不厉害,她们可都不知道。
回了府,顾安启就要走。
顾婉宁笑道:“大哥,我送你。”
顾安启点点头。
兄妹两人站在照壁后说话。
“大哥,侯爷不会有事吧。”这才是顾婉宁真正想问的。
“不会,小惩大诫。他也不是今日才这样的。”
徐渭北的嚣张跋扈,桀骜不驯,深入人心。
大家都习惯了……皇上也还是。
他不搞点事情才奇怪。
顾婉宁闻言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还有事?”顾安启淡淡问道。
“没事,就是也……”顾婉宁咬了咬唇,“今日多谢爹和大哥来救我。”
大家始终不能心无芥蒂,但是终究还是亲人。
“身为父兄,这些都是应该做的。你今日也受了惊吓,回去好好歇着。”
“嗯。我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顾婉宁吐吐舌头笑道。
看着妹妹宛若少女的娇俏,顾安启眼里多了些笑意:“你说。”
“大哥,你在哪里捡了根那么直的粗棍子?”
“前几天在路边捡的,随手就放在了门口。”
“前几天捡的?那你今日为什么要带着?难道你学过棍法?”这才是顾婉宁真正想问的。
大哥该不会文武双全,深藏不露吧。
今天是不是没给他表现机会?
没想到,顾安启面无表情地道:“我只是怕父亲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顾婉宁愣了一下,随即不敢置信地道:“大哥,你那棍子,是用来把爹打晕的?”
顾安启:“我没那么说。”
但是他想那么做,倘若亲爹真说出来让妹妹舍生取义的话。
他可以以身许国,但是他的妹妹不可以。
“啊!看来不是我小人之心了,我也觉得爹会那么做。”
“不过爹终究,是想护着你的,不是吗?”顾安启看着她,黑眸里是笑意。
“嗯。大哥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