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北却道:“答应她。”
“答应?那您不怕夫人有钱了?”
“我只答应帮她卖东西,可没说要给她银子。”
“啊?”高览愣住了。
侯爷的意思是,他想耍赖?
这是不是有点,太不男人了?
徐渭北却想,他不在乎别人评价他是不是男人,只想做顾婉宁的男人。
于是,顾婉宁很顺利地把爆米花,玉米饼等新奇吃食在包记上架了。
而且包记定价和销量,都很合乎顾婉宁的心意。
她算了,每日单单是爆米花一项的收入,就有一百多两银子。
玉米饼销路不好,但是也能卖五六十两,两样加起来就有二百两。
虽然后面可能大家吃腻了,不新奇了,但是只要让她卖上两个月,分一半出去,那她不就有五六千两银子了?
有这些银子,她可以躺平了。
和离之后的幸福生活,指日可待。
只是包记说了,银子得年底结算。
对此二丫有些不放心:“夫人,他们会不会赖账啊!”
“你怕什么?就算包记黄了,你信不信他们也不敢拖欠我的账?”顾婉宁得意道。
不行就放侯爷。
“也是,侯爷那名声,谁听谁不怕?那就等年底吧。”
“我名声怎么了?”徐渭北从外面进来,神情就像牙疼一样,目光狠狠地看向二丫。
“您名声好呗,”二丫拿着新得的鸵鸟毛掸子在那里掸尘,“谁也不敢赖账。”
徐渭北知道这和周芽芽是一路货色,也懒得和她计较,径直走到顾婉宁对面的榻上坐下,拿起她的茶水就要喝。
“等等,这是我的,我给侯爷倒一杯。”顾婉宁护住自己杯子,拿起茶壶给徐渭北斟茶。
大家没有那么熟,别玩暧昧。
徐渭北倒也没什么表示,端起茶杯把茶水一饮而尽后道:“阿忆没事了,我让三姨娘明日回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顾婉宁道。
首先她不希望孩子出事,她是真的心疼;其次这要是死了人,是不是还得操办?
她可不想在临出府之前,再接什么大活了。
“明日开始,我们府里也在外面布设个粥棚。”徐渭北又道。
雪灾蔓延,不少灾民已经到京城来乞讨,形势很严峻。
徐渭北这个户部尚书,实在是无计可施,只能用私房补贴。
但是就让他自己一个人出血是不行的,他上书皇上,让满朝文武都要出力。
今年的炭火银子,别发了,赈灾。
各家量力而行,设粥棚给灾民施粥。
既然是徐渭北自己提出来的,那当然要身体力行,做个表率。
这件事,他就交给顾婉宁了。
府里几个女人天天闲的没正事,又爱出门,正好把她们派上用场。
顾婉宁对此没有什么意见。
能够帮上这些灾民,她觉得很高兴,尤其她出力,徐渭北出钱。
她发现徐渭北的银子,真是薛定谔的银子,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
好像就针对她贫困——
行吧,人还没走,钱先停了,这老板实在是格局不够。
不过她格局大,不和他争,这些日子帮他照顾妾室女儿的,就当白送了。
不过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灾民很可怜,但是在饥饿和严寒之下,求生的强烈念头,也可能让他们成为暴民。
“侯爷,施粥的时候,是不是得带着府里的侍卫去维持秩序?”
“带着。”徐渭北道,“我另外让秦烈带一队人去帮忙。”
秦烈?
顾婉宁眼神一亮,看向徐渭北。
她不用说话,徐渭北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嗯”了一声道:“是他提的。你明日让大姨娘去,再带着姣娘一起,让她也见见人间疾苦,别日后养来养去,还养成了仇。”
徐渭北想的是,日后倘若有可能,等姣娘长大之后,还是要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世。
到时候,她可别跟自己亲生儿女比较,觉得被亏待。
徐渭北觉得他尽量一碗水端平,但是架不住有人会多想。
所以有些事情,从小就该教育起来,免得升米恩斗米仇,养个白眼狼出来。
“行。”顾婉宁一口答应。
她本来想在自己离开侯府之前,努力促成大姨娘和秦烈,但是没想到,自己提前就能离开。
看起来,有点来不及。
但是这次总归也是机会,所以她也决定带着大姨娘去。
“祖母若是派人和你商量粥棚要设在一起,你就说让人来找我。”徐渭北道。
“嗯?”
“离她越远越好。”
顾婉宁:“……”
“听到了没?不用你去装什么孝顺,我不孝,让她冲我来。”
他不想再给祖母第二次伤害顾婉宁的机会,否则他怎么好意思舔着脸说保护顾婉宁一辈子?
“哦,好。”
顾婉宁觉得,在处理“婆媳关系”,虽然是太婆婆,但是也和婆婆差不多,徐渭北比起那些愚孝的男人,真的是明辨是非,很有担当了。
顾婉宁却想起别的事情,“侯爷,明日其他人家也会设粥棚吗?”
“会。你想问谁?”
“我大姐姐。”
顾婉清不知道有没有开始变卖父兄给他的字画。
这件事,一直压在顾婉宁的心头,沉甸甸的。
她不希望父兄出事。
她和大哥说过,但是不知道大哥有没有放在心上。
还有就是顾婉清和徐渭北之间的事情,也始终都让人操心。
希望这俩人,再别有交集,否则徐渭北的悲惨命运,似乎就要拉开序幕。
还有一件,就是酒坛子的事情,她打算等回家的时候再假装发现。
上次回娘家拜寿,其实她特别注意了,并没有发现异常。
唉,娘家和夫家,一个省心的都没有。
第二天一大早,顾婉宁就带着几个姨娘,包括早上才回来的三姨娘一起坐上马车去施粥。
虽然表面上说是她们施粥,其实侯府早就派人去了。
她们到的时候,粥已经熬上了,灾民也开始拿着碗,在侍卫们的呵斥和威吓之下,排起了长长的队,每家的粥棚外面都差不多,队伍长得一眼望不到头,无论男女老幼,脸上都露出了对食物的极度渴求。
“夫人,你们来了。”
顾婉宁微笑,“是呀,秦将军,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