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可以买两块这样大小的地,花五千两左右银子,日后就是她最大的依仗。
她回去让顾安启帮忙查一下这块地的底细。
顾安启第二日就告诉她,“没有什么问题。说起来也巧,是包记东家的地。”
“啊?这么巧,包记东家叫什么,我一直不知道。”
“包同和。”
“哦,没听过。”
“我也没听过,但是能把生意做这么大,肯定是有靠山的。”
“他卖地是为了周转?”
“嗯。”
“那他可真是个大好人。”
感觉包记的经营状况,起伏不定,上上下下,弄得顾婉宁一会儿觉得包记要完,一会儿又觉得好像还能支棱起来。
拿着包记结算的银子去买包记的地,啧啧。
腊月二十八这日,顾婉宁一大早就去把地买了,走了手续。
和离之后,大哥当即就雷厉风行帮她办了女户,所以现在这块地,是完完整整挂在她名下的。
只是她没有见到传说中的包同和,只有熟悉的包记掌柜出面办理交接手续。
办完事后已经是下午,顾婉宁带着二丫和稚奴在外面吃了一口饭,回去累得倒头就睡。
半夜时候,她被外面打架的声音吵醒。
没错,是打架的声音。
“谁啊你们!”二丫气呼呼地冲出去,“跑到我家来打架。是不是觉得我们好欺负,我告诉你们……”
然后二丫就像消音了一般,没有动静了。
顾婉宁心里一紧,二丫这是被绑架了?
“不是,是我。”四姨娘道,“我刚来,然后觉得有人鬼鬼祟祟的,以为是坏人,没想到……”
真是坏人。
徐渭北。
徐渭北脸色铁青。
小花见到他,倍感亲切,无处安放的口水“呸呸呸”,不要钱地往外吐。
顾婉宁听着这出闹剧,简直无语。
——你们俩想打架,侯府地方不够,还装不下你们俩吗?
你们来我院里打的什么架啊!
这俩活祖宗。
她起身披上大衣裳,头发也没梳,只简单拢了拢垂在背后,有些无奈地出去:“侯爷,芽芽,你们这是做什么?”
徐渭北闹了个脸红。
他能说,他实在按捺不住,半夜来看人,结果前脚刚来,后脚就被周芽芽抓了个正着吗?
不能,他不能说。
“我是来抓她的。”徐渭北指着四姨娘,“三更半夜,潜逃出府,意欲何为!”
周芽芽气得脸都红了,“侯爷,您是侯爷,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你到得比我还早,说来抓我的,您自己信吗?”
“我,知道你会来这里,所以就来这里堵你。”徐渭北福至心灵,忽然开口道。
周芽芽:“您,您这是狡辩。”
“你最好想想,回去怎么周全。”徐渭北阴恻恻地道,“别以为,你师兄就是无所不能的。”
周芽芽哑巴了,求救地看向顾婉宁。
顾婉宁头疼,只当没接收到她求救的目光,道:“太晚了,明日都除夕了,两位相爱相杀,也换个日子。”
大过年的,都别闹了好吗?
大家都安安生生过个年好不好?
这是和离之后她第一次见徐渭北,但是没有感觉和从前有什么变化。
“周芽芽,你该知道逃妾是什么下场。”徐渭北不想走,却也没有留下的借口,只能祸水东引,拿捏“人质”。
“什么下场?浸猪笼啊!”
“打死!”
顾婉宁脑子嗡嗡地疼。
你们俩别闹了,烦死了!
“侯爷,今日是我请芽芽来帮忙的。”
“请她帮忙做什么?帮忙吃吗?”
“侯爷,您自己又不是没吃过。哪有端起碗来吃我饺子和炸鸡,放下碗就骂娘的?”四姨娘碎碎念。
顾婉宁受不了,把这两个不省心的玩意撵走。
或许因为睡多了,她也没什么睡意了,盯着床顶许久。
她知道,徐渭北是不想放手的。
可是她也不会回头。
只是该说的都说了,徐渭北又没有明确表示要追求她,她再说那些也是矫情。
啊啊啊啊,真的好烦。
为什么要有谈恋爱这个环节啊。
好好搞事业不行吗?
尤其是徐渭北,户部有钱了吗?你是有正事的人啊!
顾婉宁睡不着,徐渭北也睡不着。
他今日终于鼓足勇气去看顾婉宁,看她在灯下纸笔写字,侧颜一如从前……
只可惜,还没看几眼,就被周芽芽这个蠢货逮了个正着!
徐渭北意犹未尽。
所以第二天除夕晚上,皇上设宴,要众人都进宫赴宴,徐渭北表示,他染了风寒,床都起不来了,就不去放倒大家了。
“病重”的徐渭北,半夜溜达到顾家院子里,却只见到顾家一家人团圆过年,不见顾婉宁。
顾婉宁在自己房子里,带着檀奴和二丫吃锅子。
家里没有外人,说话不用过脑子,吃饱了就可以没形象地歪着,多美啊!
而且出嫁女,风俗上也不想允许她回家过年,说是会给兄弟带来厄运。
那赶紧别了,别回头遇到点事情,都往她身上想,她承担不起。
而且她也不想看见顾小小,那是让人少吃半碗饭那种倒胃口的讨厌。
红红的炭火,滚烫的锅子,琳琅满目的食材,香喷喷的麻酱,热气腾腾吃一顿锅子,还有什么比这件事情更爽?
“姑娘,这羊肉真好吃。”二丫被烫得直吸气,嘴里还不忘夸奖。
“西边的羊,是好吃。”顾婉宁道,“不膻。”
这是顾远石的学生送的。
顾远石过年不收礼,最多能收点学生的土特产。
这只羊,已经是最昂贵的了。
贺氏给她分了几乎一半。
“稚奴多吃点。”顾婉宁笑道,“吃完饭,小姑姑陪你下棋,咱们一起守岁。”
“对了,还有红封没准备好呢!”二丫道,“一会儿您别忘了。”
顾婉宁也是长辈,要给侄子们都发红包。
而且四个姨娘也说了,明日会来给她拜年,也得准备好。
她们约好了,要一起去逛庙会。
“好。”
屋里吃得热火朝天,屋外的徐渭北顶着风雪,饥肠辘辘,却舍不得走。
哪怕只是听她说些家常,他心里都觉得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