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灵也觉得奇怪。
她还试图劝说亲哥,“哥,你就帮帮忙呗,又不是外人。你本来就乐于助人,这还是……你怎么就不肯帮忙了呢?”
不管她怎么说,仪修就是不松口。
仪灵很生气。
眼看着兄妹俩就要吵起来,顾婉宁只能出来打圆场。
没办法,好大夫可以有脾气,她不想事情闹得太僵,没有回旋余地。
毕竟之后,她还留着一线希望,希望“一休哥”真的能给徐渭北带来希望。
仪修对她欠欠身,“我还有事,先不奉陪了。”
说完,他直接转身出去了,气得仪灵在后面哇哇大叫,要和他断绝兄妹关系。
“我哥真是的!关键时候,一点儿不给我面子。”
顾婉宁看着仪灵恼羞成怒,不由安慰她道:“这事情不能怪你哥。你事先也没有跟他通气,就贸然把我带回来,贸然开口求医,他觉得不悦也是正常。”
“你什么时候这么包子了?”仪灵道,“你帮我啊,不许帮他。”
这小孩子脾气,顾婉宁觉得十分好笑。
“你回头再问问令兄,我也想想怎么和侯爷说。”顾婉宁想起来就觉得头大。
徐渭北那里找个什么借口呢?
最好不直接说看这个病,换个由头。
可是他身强体壮,找个什么由头呢?
而且他那么聪明,一旦猜出自己的真实目的,怕是又有脑补和内耗。
头大。
“不是要出去逛逛吗?”顾婉宁又道,“我陪你好好逛逛。”
不管怎么样,她感激仪灵的好意。
仪灵到底小孩子脾气,闻言立刻就高兴起来了,“你可不能藏着,我要把京城好好逛逛。好吃的好玩的,我都要试试。”
顾婉宁陪她逛了一天,累得腰都要折了。
晚上,虽然她没有过去吃饭,但是大嫂还是让二丫先给她送来了饭菜和饺子。
不过头面她没收,说太贵重了。
顾婉宁也没勉强。
大嫂可能考虑的是回礼的事情,那就不要给她太大负担。
顾婉宁另挑了一盒十二支的绢花让二丫送了去。
其实这绢花也很贵,不过到底不像金银那么显眼,贺氏也猜不出来很贵,就收下了。
顾婉宁托腮想,大嫂其实也不容易。
生活虽然幸福,但是这幸福只在家里。
出了门,她没有和她身份匹配的富贵,终究还是要被人指指点点。
还好,大嫂应该不是在乎那些的人。
徐渭北晚上回来,因为顾婉宁还没考虑好到底怎么和他说“一休哥”的医术,就没提。
反正他们兄妹一时半会也不走。
按照仪灵的意思,他们进京其实是要感受这里的风土人情,学习和互通有无的,所以一时半会不走。
徐渭北今日很高兴。
他和顾婉宁说,各地已经基本把玉米的产量统计上来,也收了秋粮,明年可以做种子。
玉米这一项税,是不允许用银子抵扣的,必须是玉米,留着明年全国范围内扩大规模推广。
“今日上朝的时候,皇上提起这件事,十分高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会给你封赏。”
顾婉宁道:“银子吗?”
“那应该不会。皇上不是那么俗气的人。”
顾婉宁:“我是啊!”
她不嫌银子俗气的!
看着她着急的模样,徐渭北只觉得她娇憨可爱。
“皇上的封赏应该会很厚。”徐渭北又道。
其实他心里有所猜测。
他觉得,皇上应该会给他和顾婉宁重新赐婚。
对他来说,这是天大的好消息。
但是顾婉宁显然不乐意。
徐渭北内心纠结。
一方面,他不希望顾婉宁不高兴。
另一方面,他心里又怀了微末的希望,万一顾婉宁改变主意了呢?
或者说,或许她不好意思拒绝皇上,然后就顺水推舟地同意了呢?
这种纠结,让他晚上都没睡好。
不过第二日,当皇上召见他的时候,顾远石也在。
除了太监之外,御书房也就皇上、顾远石和徐渭北。
皇上对于这早有预期,但是真的实现又觉得了不起的丰收感到十分满意。
所以他今日说话态度很和善。
他甚至带着几分玩笑的语气,和徐渭北提起了这件事。
“虽然你们年轻人,能折腾,但是就像你给朕守江山一样,顾爱卿的爱女,虽为女子,却心怀天下百姓,又找到了这样好的东西,免天下百姓饥饿,劳苦功高。所以朕就不和你们计较之前的事情,重新为你们赐婚,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终于来了。
徐渭北的手在袖子中握成了拳头。
“朕知道,回头姑母又得进宫找朕。但是朕替你们挡下了;只有一样,日后你们不可记恨长辈,一定要好好孝顺姑母。”
说完,皇上又看向顾远石:“顾爱卿觉得如何?”
顾远石低头道:“逆女不听微臣的,对微臣都有芥蒂。微臣不想管她的事情,日后也不指望她孝顺。”
“瞧瞧,还说气话呢!朕要是有这么个有出息的女儿,都舍不得骂她。你呀,是不是心里明明惦记,还嘴硬。”
“回皇上,微臣不是嘴硬,微臣是真的生气。从前种种,并非微臣所愿,她却一直耿耿于怀,多有忤逆。今日纵使皇上嘉奖于她,微臣也不愿沾光。”
“你呀你,这倔驴脾气,一点儿都没变。朕怎么觉得,她的脾气是随了你呢!”
说完,他又笑着对徐渭北道:“还不替你夫人,好好哄哄你岳丈?以后可不能和你的泰山没大没小了。”
徐渭北忽然撩袍跪下,“还请皇上,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