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醉。
“老臣,求见公主殿下。”户部尚书站在屋外。
已经来了金水县,知道姜栩在这里,不来拜访一下,说不过去。
背地里的恩怨是背地里的,表面上可不能有任何不妥。
“大人还请稍等片刻,殿下有要务。”一个护卫抱拳,转身离去。
户部尚书张口,想要问一下,可否进屋去等,现在开始下雪了,只是护卫走得很快,他没能开口。
无妨,反正也只是稍等片刻!
……
……
天色渐晚,户部尚书的老骨头冻得直哆嗦,身上盖上了一层雪妆。
一直站立,他都有些摇摇欲坠了,眼看着就要跌倒,护卫走了出来:“大人,楼上请。”
……
“爹,他站了一整天,才被殿下叫上楼的。”小楚宁凑在楚渊跟前。
楚渊点头:“其实殿下也挺护短的。”
……
没人知道户部尚书和姜栩聊了什么,他是灰头土脸垂头丧气走出来的。
当天晚上他便去了一趟青松书院,他要去拜访尊师。
他的老师,也被姜栩请来这里教学了。
第二天一早,户部尚书便启程离开了,更像是被人赶走的一样。
和他一同离开的,还有上官文和。
楚渊再次接手了军工厂,一纸告示贴出去,先前辞工的那些工匠,全都争先恐后的赶了回来。
为了尽快填补上军备的空缺,楚渊下令两班倒,给工匠们增加工钱。
其实就算他不给加工钱,工匠也会尽心去完成楚渊安排的任务。
但他也不会亏待这些百姓。
只是工匠唯一的疑惑便是:“楚大人,这些生产出来的军备,可是要送去给朝廷?”
“不是送给朝廷,是送去给北境鏖战的六殿下,我知道你们的想法,我楚渊也不会强迫你们,若是心有不愿者,本官会给你们另谋出路。”
楚渊已经做好了工匠辞工的准备,没曾想,一个辞工的工匠都没有。
对上楚渊疑惑的视线,工匠纷纷解释:“楚大人,你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便做什么,生产出来的军备,该怎么处置如何使用,你定夺便好。
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金水县百姓都会义无反顾的支持你的,因为我们清楚,唯有你不会害了我们!”
楚渊欣慰的点头,伸手拍了拍工匠们的肩头:“抓紧时间赶工吧,楚某也绝不会亏待了大家的!”
军工厂恢复生产,姜栩也再次来到常青树:“楚大人,现在事情都安定下来了,可以去接手南邑郡守一职了吧?”
“殿下,下官有个不情之请。”
“大人尽管说,栩儿一定全力满足大人的需求。”
“下官想要问一下,能不能将行政机构移到金水县来,如今金水县的规模也撑得起这么多的行政机构了。
毕竟下官的家在这里,老婆孩子也在这里,实在是不太想和家人分别啊。”
姜栩沉思了片刻,还是点头:“那便如大人所言吧。栩儿这就下令,将郡城的行政机构迁往金水县,再让各县县令,以后都来金水县述职。
这样也好,以后栩儿也不用再两头跑了。”
楚渊最终还是坐上了南邑郡郡守一职,只不过在他上任的当天,就将行政机构迁往了金水县。
也就是在这一天,金水县成了南邑郡名副其实的首府。
没有人会有怨言,包括郡城那边的百姓和官员,也只是觉得失望和无奈。
失望的只是这里没有继续作为南邑郡的首府,日后的发展终归还是要落下了。
楚渊的能力和号召力不用多说,一个月后,新的军备账目被送往了京城。
看着账目,姜云天笑开了花:“果然,专业的事还得让专业的人去做了。
户部尚书,工部尚书,你们有的地方真的该好好的跟楚渊学学,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陛下所言甚是,老臣日后必定多多向楚大人取经。”
几人点头附和,低头的瞬间,不爽的神色显露。
让他们跟楚渊一个毛头小子学习?他吃过的饭还没有他们吃过的盐多呢!
训斥完两个尚书,毕竟先前军备的事,确实让老皇帝十分不爽。
姜云天看向上官文和,张口,欲言又止,压制住情绪,旋即冷声:“江南出了动乱,你带人过去平叛,好好的磨砺一下吧。”
上官文和被下派了,这还是看在上官文雄的面子上,不然单凭这军备延误军机这一点,就该直接革职了。
上官文和失落的低着头:“臣领命!”
下朝后回到太傅府,上官文和焦急的看向上官文雄:“爷爷,陛下是不是对孙儿很是失望,陛下日后是不是不会再重用孙儿了?”
“陛下让你下去历练历练也好,我会让文峰暂时接替你的职位的。”上官文雄叹息。
闻言,上官文和瞪大眼睛,上官文峰和他同辈,但却是旁支的子弟。
自己的地位,似乎被人取代了……
难道爷爷也要放弃自己了?
“回去收拾一下,趁早去平定了江南的叛乱吧。”上官文雄起身。
“爷爷,孙儿还有一事告知。”
“嗯?”上官文雄皱眉。
“小妹先前出门散心,是去了金水县,她和孙儿说了一些话……”
“嗯!”上官文雄转身。
……
“啪~”桌面被拍响,茶水撒了一地,上官文雄爆喝出声:“让这个逆女去祖祠跪着,女人就该在家里相夫教子,聪明的女人一点都不讨喜!”
上官家祖祠,上官佑禾已经跪了一夜了,彻夜的寒风,使得她脸色发白。
身后传来脚步,上官佑禾缓缓开口:“爷爷,你来了。”
“上官佑禾,我问你,你究竟还认不认我上官家了?你可别忘了,若不是上官家倾力培养你,你能被称为京城第一才女?还未出嫁,你便胳膊肘往外拐了?”
“爷爷,佑禾究竟是什么?是你的孙女,还是你用来联姻巩固权势的礼物?
爷爷,那年娘亲就是死在了这祠堂之中,那一年,佑禾才六岁,看着母亲被活活打死,无能为力。”
“放肆!你娘该死,她已经嫁来了我上官家,就不该和娘家再有联系,更不该把我上官家的秘幸出卖给她娘家!”
“所以啊爷爷,佑禾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出嫁从夫?还是始终铭记,佑禾是上官家的人?
佑禾好像怎么做都是错的啊!”
上官文雄哑口,高高的举起藤条:“放肆!这一鞭,打你的大逆不道。
这一鞭,打你的忘恩负义。
这一鞭……”
几鞭子落下,上官佑禾瘫软在地,呼吸微弱。
眼看着藤鞭还要落下,她只是笑着看向上官文雄:“爷爷,若是打死了佑禾,爷爷该如何向殿下交代?”
“我惩戒自己的孙女,何须向他交代?”上官文雄脸色阴沉。
“是啊,那爷爷便打死佑禾吧。”上官佑禾淡淡一笑。
上官文雄最终还是没有将藤鞭落下,而是冷冷的看向祠堂外:“将小姐带回去,找大夫为她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