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将在港口mafia所得的钱财全权交给了我负责,老实说,当我得知卡里余额的那一刻,很没出息地吓了好大一跳。
那串数字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别说是租赁房屋,这样下去,再过几个月,购买一座豪华宅邸也绰绰有余了。侧面来说,拥有如此高规格的工薪,除了港口mafia的待遇实在优渥之外,也能说明森先生果然十分看中太宰的才能了。
自然而然地,在慢慢适应工作的过程里,选择新的住所也提上了日程。
不过,直到太宰离开办公室,我也没能从他这里得知他对宅邸的喜好或者要求。我想,将私密性和舒适度视为关键总是没什么错处的。
…
在那之后的几天里,我与着名的武斗派“黑蜥蜴”也有了初步的接洽,其中给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一位名为“广津柳浪”的百夫长,他率领着一支实力不弱的支队,是港口mafia武斗派的先锋人物。
但他并不是身材高大的壮汉,而是像旧社会里绅士一样的人物,我曾在幼时的家宴上遇到过他这般的人,他们总是谦谦有礼,恪守着体面的仪态,话语也极尽优雅妥帖。
但这当然不是记住他的原因,让我留下印象的是,我无意中得知了他曾与太宰共事过的消息。
那时的太宰是第一次显露于人前,我猜测地没错,他果然是那个见证了森先生上位的那个少年。
他们一起前去擂钵街调查先代首领的消息,结果在战火纷飞的地带里偶遇了中也,当时双方起了不小的冲突,不仅是言语上的针锋相对,还有大打出手的成分在。
对此我心情颇为微妙,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从他人口中得知太宰的事迹更令我新鲜,还是当初明明听过“外科医生和少年见证先代传位”的传闻、却与他擦肩而过更加令人啼笑皆非,又或者是亲口和中也说“哥哥是个很温柔的人”、他们却互不顺眼的结局更加荒诞。
不过,说到中也……
自从海边一别后,我再没了他的消息。
太宰歼灭了gss的残余支队后,港口mafia关于羊的后续处理也提上了议程。
那天和他一起用餐时,因为担忧春子的缘故,我向他打探了这一消息。得到的结果是,港口mafia决定将他们内部分散后遣送出境,从距离上彻底分化这一势力。
太宰咀嚼着蟹肉,懒懒散散地说道:“如果是小澪有想见的人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开一下特例啦。”
“会给哥哥造成麻烦吗?”我问。
太宰说:“不会哟,只是一个小鬼而已,不像某个战斗狂……嘛,算了,看在那家伙和我打赌输了,会做我一辈子的狗的份上,最近暂时先不说他了。”
这又是哪门子恩怨。
不过,成为“狗狗”也意味着成为“部下”吧?
如果他说的是中也的话……我欲言又止,我记得森先生说过,中也加入了红叶的支队。
也可能是我会错了意啦,看着太宰颇为高兴的表情,我默默低下了头,总之,先不要扫了他的兴致好了。
…
面见春子的时间定在两周之后,这倒不是很着急,可以先置于一旁不谈。这段时间里,我的工作接手地非常顺利,黑蜥蜴、太宰的支队、审讯组送来的人员……森先生所提的人物,或多或少都打了个照面。
除了尾崎红叶。
她是一周后的某个上午来访的。
那是个身材纤细、美丽高挑的女人,身穿白粉交隔的和服,火红色的长发被挽成了精致的发髻,左眼被过长的刘海遮住,更显神秘。她纤细莹白的手上携着一把红伞,或许是武器一类的东西。
“您好,尾崎前辈,久闻您的大名。”我只略作打量,便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恭敬地向她打了个招呼。
尾崎红叶优雅地落座,品着我让人事先准备好的茶点,举手投足间,漫着一股古典从容的女人味:“首领交托给审讯组的新医生,居然是个这么小的孩子吗。”
“是。”我应道。
她微微笑着,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红唇如一株妖艳至极的花苞:“倒是比那个横冲直撞的小鬼沉稳一点,那么,让妾身看看你的本事吧。”
对于这一点,我早有准备,外科医生通过我发给他的邮件,筛选出了几种合适的药剂专程提供给审讯组。
此前,森先生已经知道了我能够制造出致命毒药,所以在能够制毒这一方面,我没有隐瞒的必要。外科医生挑选出的药剂里当然具有让人痛苦而死的剧毒,只不过被我委婉拒绝了。
我的拒绝也收获了他的嗤笑。他认为,制作毒药也只不过是像制作枪支炮弹一样的行为,如果要因为制作出工具会害死人性命而纠结,那么全天下的子弹制造工人都该去上吊。这样的理由也太过仁慈太过天真,在港口黑手党这种地方,只会成为刺向自己的刀刃。
我摇了摇头。不止是那样。
说是这么说,他却也并未强硬地要求我必须制毒。
那边,实习医生将早就准备好的药剂呈上。
我主动介绍道:“褐色的这瓶,名为‘蚁毒’,服用下后,会像一千只蚂蚁啃食那样,但不致死;黄色的这瓶,名为‘幻痛’,痛感如同刀割,但实际也是假象,过了六个小时,它们的毒素便会自行解去。而白色的这瓶,名为‘治愈药剂’,能够治愈人的外伤。”
“以及,外科医生让我将这个交给您。”我递上了一份清单,这张表格里包含着刨除了剧毒后的药剂介绍。
她接过文件,略略扫过一眼,又重新打量了我一遍:“……做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