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倾听着,给她充分表达的机会。
“反正你已经知道了,我并不是你的姐姐。隐奇…也不是我的父亲。”她终于知道了真相。
太残酷了,自己喊了那么久的父亲,甚至为了得到那一点虚假的父爱,做了不少恶事。
结果对方是毒杀母亲的罪魁祸首。
她没有太多感受,因为灵魂都有感觉,只不过自我隐瞒罢了。
虽然一点不诧异,可是当答案揭晓时,依旧有些不知所措。
她想捂脸哭泣,身子还没有解开封印,只能默默流泪,面无表情。
西夜轻松的回应她:“因为…”
“我不想。”
“所以你对我还是有情的?”若萨拉眼中燃起一些期待,抓住救命稻草。
他审视着若萨拉的眼神:“当然有,某种特殊的情愫。”
她:“是什么?”
他眼瞳暗下来:“缺乏敌人的世界,和失去爱一样,很无聊。”
“我习惯有你了。”他说。
敌人,
她的心,被刺痛了,讲不出话来。
他:“可爱的姐姐,难道还能做朋友么?你是不是不知道有个词,叫做代价。”
“我不是什么正义使者,只不过,厌倦了你高高在上的样子。”
“和你斗了那么久,破你的幻术也不容易,把你碎了魂,…收到卡牌里,我一点也不甘心。”
“我还是喜欢你鲜活的,跟我对抗的样子。”这么说的时候,他有点兴奋。
他是一点都不介意对峙,酷爱挑战,越强越好。
“你要干嘛?”她十分紧张,自己其实已经弱化了。
“你确实柔弱了很多,但也还不够。我想试试奴役你的滋味。”他坦诚回应。
她感受到强烈的压迫,他和以前明显不一样了。
依旧是英俊的美少年,还原真相后,他恢复了更加完美的面容;
那副诱人心魂的笑容,在此时却让她胆颤心惊。
揪着心,同时又有期盼,她其实是喜欢在他身边的,向往着靠近他。
他可以带来她想要的炽热,那是一种让灵魂充满欢愉,整颗心脏有着饱满的感受;
难以忘记。
…
“奴役我…?”若萨拉一番思虑。
矛盾,可那样会失去“身份”。
西夜坐到床边,靠近她:“又不是和你商量,我都决定了。干嘛一脸不可置信?”
“是不信任我的能力?”他问。
她摇头叹息。
“点一下头,你都体验了那么久的身份地位了,应该还债了对吗?”
他拿起傀儡兔子,压一压脑袋。
若萨拉无奈点头。
“这样比较乖,比飞扬跋扈更适合你的发型,因为你又不像我,红头发,那么张扬,你就是黑灰色的头发,低调点好。”他故意调侃。
“我没有…是那些灵魂卑贱。”想起往日种种,她咬住嘴唇,为自己开脱。
“你呢,很尊贵吗?”他一针见血。
她无法回答。
“女王大人,你还是比较适合做我的侍从,新的职业,让你感悟不一样的生活方式,因为适合,所以安心。”他接着说。
他:“毕竟高傲,原本就不属于你呀,知道为什么吗?”
她禁不住问:“为什么?”
他:“心怀恐惧的人,是真的高傲,还是自我保护呢?”
她哑口无言,自己已经封闭太久,忘记了那些痛苦挣扎的时刻,是的,她有很多恐惧和不安,她摇摇欲坠。
西夜的话语能穿心:“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用了那么久,是不是要受一些惩罚呢?”
“所以我来,不好吗?”他越说越合理。
她几乎都要真的点头了,又害怕变得低下。
“我会帮助你做回自己,做回最原本的你,让你感受到真实…带来的快乐。”他的字字句句带着魔法。
似甘醇的巧克力,在她干枯的心田融化,瓦解她的防线。
“我被奴役了又有什么用,我还能做什么…”她思虑着,还是想挣扎,微微闭上眼睛,很是迷惘。
…
若萨拉一边说,一边陷入低迷,浑身散发出绝望的气息;
强烈的气场,化作黑色的鬼爪子,在她周身游动。
原本小麦色,虽然消瘦也尚显光华的面颊,此刻变成了尸骸一般的灰暗,颈部、两条手臂长出点点尸斑。
“别那么贬低自己,试图用死寂迷惑我,我的读心术已经恢复了喔。”西夜有点生气。
下一秒,他就转化了心绪,凝视着她:“不得不说,秽女巫天生的死寂特效,真是一绝,好完美。”
若萨拉一惊,没想到他不上当,反而赏析起来。
王子崇尚光明,天然喜爱积极,本来很厌恶绝望感,如果有人施展死寂法术,他通常都会远离自己,隔绝起来,屡试不爽。
今天真的不一样了。
“西…西,你怎么了?”她再次睁开眼。
嗅着他身上的气息,除了玫瑰的香甜,还有了带血的诡秘感。
“我怎么了?”他也在感受着自己的变化。
…
“让我们看看,我怎么了。”他伸出左手,手掌向上,食指与中指做召唤姿态。
欲果探出脑袋,配合着嘶嘶的吐信子,释放出吸引万物的信息。
若萨拉那边立刻有了反应,她周身庇护着自己的,蚕食他人的鬼爪子,受到了感召。
一簇簇鬼爪子融合在一起。
组成了一只当姆(魔鬼的奴仆),对着西夜行奴隶礼。
当姆只有四十厘米高,大耳朵、绿色的尖脸、蜂猴一般的眼睛,头上没有几根毛。
长得像是地精怪,唯一不同的是,身上永恒的燃烧着,皮肤是来自地狱的岩浆。
当姆只有一只手,长在心口,从心脏生发出来,鬼爪子的模样,那是它们与身俱来的索取欲,见什么抓什么。
他的信条是:要么被掠夺,要么下地狱。
当姆见了西夜后,乖乖的俯首听命。
蛇戒在西夜的控制下,张开嘴疯狂汲取当姆身上的属性,
一圈圈岩浆光环,
被欲果吞噬,变成了蛇戒上的一个鬼手符号。
看到这一幕,若萨拉恍然清醒。
西夜现在已经不是纯粹的王子了,他承接了族落的法脉,并且拥有了蛇戒“欲果”。
那是真正的幻术法器,因欲望和爱的结合而生。
看西夜就这么端详自己,没有丝毫避让,若萨拉反而有些羞愧,眼神游移、躲开。
巫师天然贪恋阴暗的属性,在他身上展现;
他不止热衷于光明,还会汲取黑暗的能量,甚至与死亡相关的,都是他喜欢的“食物”。
她身上的绝望感,变成了养料,开始源源不断的滋养着他方才觉醒的巫术脉络。
代表邪力的符号,暗血色,以带刺儿的荆棘纹渲染,在他侧颈隐约若现。
若萨拉指间的戒指彻底燃烧殆尽,消失于无形。
…
“我需要帮你奴役她么?”浊尔适逢其时开口问。
与之前不同的是,她敏锐的感受到西夜气场的变化,有些紧张。
他变得更加捉摸不透了。
“等等,她的骨女属性是最重的,得放到特殊的地方。”西夜用巫力感知着。
“虞苏,你有一个冥黄色的矿珍?”他感受到了。
“对,我有。”她答。
那是一颗圆形的,像是秽女巫眼睛的冥黄色矿珍,指甲盖大小,瞳孔中间有一个漩涡。
“有。”虞苏说完就回屋找来了。
这枚珍宝也是达雅带来的,她一直放在书桌柜子里,总觉得会很快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