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张桌子,男女老少的,个个都是美人,可现在,只有白栀一个人美的出奇。
婀娜的身姿,随意的行为,笑的淡漠的的眼睛,再透过从茶碗里升起烟雾,让人觉得她现在是一条美女蛇。
危险又美丽。
毫不相让的眼神对视,让吴老狗知道她的势在必得。
解连环还是穿着那身衣服,进来之后按照下人的规矩问好,然后安安静静的站在那,就好像没有察觉到一点凝固的气氛。
白栀将人从头到脚的扫视了一遍,从黑瞎子的内兜里又掏了一支烟点上,只是这次确是实打实的抽了起来。
“把门关上。”
随着出口的话,烟也朦胧了白栀的面貌。
看着说什么做什么的解连环,吴老狗开口“坐下吧,她有话要说。”
解连环的手抖了一下,然后缓缓落座,只是看着白栀,没有说一句话。
白栀笑了一下,将最后一口烟吐了出来,看着眼前的烟雾,笑得有些快意。
将烟蒂放进茶碗里,又拿了一支烟点上。
没有人劝她,包括黑瞎子。
人都需要发泄,她也一样,这可比找汪家人厮杀要好的多。
“既然你我两家都有共同的敌人,为了避免出现不必要的伤亡从而使吴解两家成为敌对势力,今天咱们就把一些事情说清楚。”
解连环在吴老狗说话的时候就知道事情坏了。
吴老狗不会对别人说这事,所以白栀肯定是知道他假死的事,既然白栀知道这件事,那解雨臣也一定会知道。
看白栀的脸色,就知道他们在怨自己,现在白栀话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这是解家的事,吴家的人插不上嘴,所以不管结局如何,他都要自己硬着头皮上。
“什么事。”
听着他的难听的沙哑的声音,看着他那张人皮面具都挡不住的死人白的脸,白栀笑的更畅快了。
“哈哈哈,那我就直说了。今天你偷偷摸摸的来看我,我知道是什么意思,吴奶奶整个饭桌上的问话我也知道什么意思,但是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不喜欢,而且恶心。”
吴奶奶确实要比吴家父子要有点良心,哪怕不多,但是看着在自己面前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这样被对待,也不管解连环做的脏事,挺身而出维护她的“孩子”。
眼里带着对解家两个孩子的愧疚,带着对解连环的心疼,还带着对白栀刚才那番话的生气。
“解小姐,连环确实做错了事情,可是他也是逼不得已,而且他做的事情就是为了你们这些晚辈好,现在他真心实意的关心你们,你不喜欢就算了,何必这样对待他呢。”
\"自家的孩子怎么样都好,做了错事也有人维护,真好呀。\"
白栀听着吴奶奶对解连环的维护,心里想着有大人维护的好处,对比度解雨臣更可怜了。
黑瞎子则努力的扒着饭,不让自己受他们的影响饿到,现在白栀正在心疼解雨臣,一会自己也吃不饱,白栀的各种负面情绪真的上来了,那就完了。
她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在吴家大开杀戒的,不顾及一点后果。
“有长辈护着就是好啊,做了坏事也有人维护,只是你确定他是为了我们好吗?
九门一代为了长生钻进了上面和汪家的圈套里,等到损兵折将之后幡然醒悟,放弃了长生这个不切实际的东西,众人对着下一代闭嘴不言,结果这时二代站了出来。
一群能力出众的年轻人,自信与自己能够解救家族于水火之中,结果比一代还惨。
最后你们看着寸步难行的一代和废了、吓破胆的二代,你们把目光转向了三代。”
看着眼前沉默的众人,白栀手里把玩着一会就被抽空到烟盒,说出了最后的诛心结论。
“到了这,你们的行为开始变质,从以前的自救变成了毁灭。
与其说你们对我们好想要救我们,不如说你们想做一回枭雄。以决绝的姿态和不惜一切代价的付出,弄死那个对你们下手的势力。
所以还是不要说为我们好的屁话了,这个恶心程度远远超过了我在饭桌上见人吃屎。”
并不深刻的话语,没有起伏的语气,随时给茶碗添水的动作,都在告诉吴奶奶。
不是她白栀不敬老,是你们自己不配她的高待遇。
吴老狗安慰着沉默伤心的妻子,用透着狠厉的语气说“小姑娘,既然你我两家都是一个战壕里的队友,你今天就直说了你的忌讳,我吴家以后自会注意,免得双方真的打起来让汪家捡了漏。”
白栀伸手摸了摸黑瞎子的肚子,发现他确实吃饱没吃撑,就没再关注他,全心全意的应对着吴家人。
“吴爷爷,禁忌就算是避讳了也只能起小作用,比方说我不会因此而突然发疯,引得吴解两家打起来。
你要是想让这事翻篇,不可能的。
人死账才消,这玩意你们还又还不上,我们还不喜欢,杀了我就是给吴家又找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忍忍吧,这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后世总有人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吴家现在告诉你,一个实力强悍和你有仇还精神状态不稳定,但是偏偏就只在你的底线上搞你的队友,更可怕。
猪队友可以直接宰,白栀这种队友,她捅了你一刀,你还要顾及她的精神状态考虑报复的程度,不然她转身又给你一刀都是轻的。
解连环也不想再讨论这些东西了,他现在只想知道白栀对他的处置,反正又死不了,直接做个了结吧。
放下伙计的范,重新端起了少爷的款,平和的看着白栀。
“说说吧,你的禁忌,你想让我怎么做。”
看着他们一家人和乐融融的,白栀心里的报复欲又高涨了。
心里不断地想着这些年解雨臣的遭遇,白栀从开始的冷笑变成了不停的笑,等到终于笑够了,白栀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
“我要你成为一个死人。”
眼睛盯着解连环,除了恨意就是杀意,激的屋子里的狗站起来盯着她开始低声咆哮。
“不可能。”
解连环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怎么可能因为白栀的一句话就去死呢。
倒是一旁的吴家父子品出了一点意思,可是他们不敢说,真的要是他们想到那样,那解连环以后的日子可能就真的是不如死了。
知道解连环误解了她的话,白栀也好脾气的笑了笑,轻声跟他解释起了她的意思。
“别误会,我不是要你的命,我是说你的身份。解连环既然已经死了,那就死的彻底一点,不要搞什么死而复生的事。你不明白没关系,我给你解释的清楚一点。”
白栀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紧接着说“吴三省父母双全两个哥哥也活的好好的,你偏要奉献了自己假死,那就好好的当吴三省。
你从解家带出去的相关的东西,比如那个花盆,全部给我解家送回来,我到时候埋在解连环的衣冠冢里,让它们好好的陪着九爷。
还有,不要去打听解雨臣的事,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你既然做了吴邪的叔叔,就不要再想着解雨臣。
吴邪上小学的时候,不是被你教导着就是被你带着玩。而花花在躲旁系的追杀,不是自己的刹车坏了就是别人的刹车坏了,我杀了多少人了,根本杀不完。
没有人会放过一个没有长辈撑腰的孩子,更何况他腰缠万贯。
等到了初中,你频繁将吴邪带去盘口,给他打基础。花花则因为我的事开始应对汪家的追杀,多少次了,回来的时候不敢靠近我,生怕我闻见他身上的血腥味。”
脸上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是语气却越来越重,等说到汪家的追杀时,白栀拿着装烟蒂的杯子,砸向了解连环。
看着解连环从额头上流下来的血,白栀决定回去给南瞎北哑在京城再置办一套房产,作为教导有方的奖励。
要是不训练,她可不能把解连环砸出血来。
黑瞎子在一边想了想解雨臣那几年的事情,最后只能得出结论。
自家的孩子自家疼。
就白栀说的那些事,只有汪家的追杀稍微有点难度,但是得益于保镖的保护,就受了点轻伤。
要不是伤到胳臂上,解雨臣能抱着白栀跑,怎么可能不靠近她。
“从现在起,你最好从思想上就开始把自己当成吴三省,不然谁知道花花会从什么地方察觉到你的存在从而心情糟糕呢。
还有,但凡我听见解连环死而复生或者是解连环生死存疑的事,我就把解行云的骨灰掺进恭桶里,送到你面前。
相信我,我做的到。”
吴奶奶和解连环彻底坐不住了,纷纷大喊“他都已经死了,你怎么能这么做。”
白栀看着两人的反应,松了松挽好的头发,调皮的冲着两人笑了笑。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花花又不会怪我,你们两个外人凑我解家的热闹干什么,闲的吗。”
看着母亲和表弟被气的捂着胸口喘气,吴二白开口希望白栀收敛一点。
“他解雨臣再怎么样都是解九爷的孙子,继承了解九爷的全部财产,哪怕他确实不怪你,但是为了解雨臣的名声,你还是不要乱说这些话了。”
白栀看着马上就要吐血的解连环,接着吴二百的话说了下去。
“大哥,都是商人,你会为了名声而放弃自己想要的东西吗?等量代换一下,解雨臣也不会为了名声让我不开心的。
我们再说说财产。它确实是在花花手里,但那不是因为花花是解九爷的孙子才继承的,而是因为解家选定了花花作为一个牺牲品才得以继承的。
不要把解九爷说的那么委屈,他们之间就是清白的利益交易而已,不要让感情玷污了金钱。”
吴老狗把妻子送了出去,实在是放心不下屋子里留着四个人,又赶紧折返了回来。
听着白栀的言论,在身后提醒道“年轻人还是要对老人尊敬一些的,不要太放肆了。”
“现在花花好不容易立的稳稳地了,一只手就撑的起解家、公司,护得住我和瞎子,我不现在放肆难道要等到你这个年纪再放肆吗?”
解连环现在只想赶紧结束和白栀的谈话,在双方都不动手的情况下,没人能说的过白栀。
倒了一杯水,压下嘴里的腥甜味,“可以,我都会做到的,你现在可以走了。”
眼见解连环认了输,白栀也做不出痛打落水狗的事,带着黑瞎子就决定离开。
只是说归说,白栀还是可怜他的,于是走到他的身边,从黑瞎子的兜里掏出一张卡。
“这张卡呢是九爷吩咐的,作为交换条件,九爷明确了解连环的死亡。我和花花又往里面添了不少,你自己拿着花,好歹是解连环拿命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