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云崖上火把无数,几如白昼。
落云庵里的尼姑都被押在一旁,大多数的尼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眼里都是迷茫的恐惧。
唯有慧心住持心知肚明,低着头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放程雅和铁三儿一行人押着地下洞穴里的人经过的时候,慧心师太满脸慈悲的往前走了两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落云庵都是与世无争的出家人,还望各位大人明查,莫要扰了佛门清静。”
程雅上前一步,脸上带着玩味的笑说道:“不知慧心师太拜的是哪尊佛,莫不是欢喜佛?”
话音刚落,周围便起了哄笑声。
慧心师太脸色一窘,疾言厉色道:“佛门清净地,施主怎可妄言!”
“奥,妄言,慧心师太,昨夜东跨院里颠鸾倒凤,天明方歇,要不要我找个婆子帮你验验啊!”程雅抱臂上下打量了一遍慧心,指着她的眉心说:“昨夜,你眉间那朵石榴花钿画的不错。”说着,指了指黑袍子道:“喏,他不是还夸你美艳无方吗!”
这下,全场寂静无声,刚才兵士以为程雅调戏慧心,故意起哄大笑,现下程雅说的仔细,他们反而不笑了,看看慧心,再看看脸如猪肝色的黑袍子,大家脸上的八卦表情逐渐饱满。
庵里的尼姑大多是半路出家,程雅的话她们听的明明白白,有的惊奇,有的露出了然的表情。
想来也是,大家都是明白人,慧心再注意,平日也会露出些蛛丝马迹,总有细心的人发觉,只是摄于慧心的威势,为了自保,假作不知罢了。
这会儿慧心被当众揭穿,便有七嘴八舌的议论声自尼姑中响起。
这些尼姑大多是被家人送上来的,本就不情不愿,且进了落云庵之后都被折磨过一段时间,私底下对慧心的恨意足以燎原。
随着议论声响起的还有对慧心的指指点点和谩骂侮辱。
慧心脸臊的通红,不过一会儿便软倒在地上,任由兵士将她一起拖走。
铁三儿走在程雅旁边小声无奈地说道:“公子年龄还小,往后说话还是收着些吧!”
听得铁三儿的提醒,程雅才回过神,自己又忘乎所以了,不过她并不在意,摆摆手说:“无妨,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我是谁!”
看程雅满不在意的样子,铁三儿摇了摇头,这恣肆的性子怎么就是一个姑娘呢!
落云崖上热闹的时候,京城里安庆郡王府也被禁卫军包围。
铁三儿在大柳给他送信的时候也给京城刘先生飞鸽传书了一份。
收到铁三儿的传信,刘先生便做好了布置,落云崖上卢氏落网,铁三儿便放出信号,京城禁卫军立即出动,将安庆郡王府围了个密不透风。
正在睡梦中的安庆郡王被管家焦急的声音的唤醒,睡梦中突然被惊醒,安庆郡王便觉心脏不适,微微的闷痛感让他有些恼怒,瞪了眼管家,声音低沉的怒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没规矩!”
管家晓得郡王的性子,最是不喜被扰了清梦,可眼下府邸被围,他也顾不得了,上前一步道:“王爷,我们府邸被禁卫军围了。禁卫军统领罗全亲自带人来的,您快去看看吧!”
一瞬间的眯瞪过后,安庆郡王才反应过来,披了件外袍刚出屋门,便听到了前院的动静,他立即调转方向向书房走去。
罗全已经带着人破门而入,所经之处,所有的人和房间全被控制。
安庆郡王除了华阳郡主之外,还有一个儿子,今年也将近不惑之年了。
早年因着安庆郡王专宠妾室,父子关系不睦,多年前便谋了一个外地的官职,前个月才调任回京。目前和两个儿子都住在安庆郡王府里。
安庆郡王的孙子萧成稚仗着自己是宗室之人,练了几天功夫,便持剑挡在罗全跟前怒道:“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郡王府!”
罗全个子不高,脸黑的像炭,目光冷凝,在黑夜里火把的映照下,看着像来自地狱的厉鬼。
萧成稚在看清罗全的面容后,便吓得后退一步,手中的剑开始哆嗦。
罗全不屑的嗤笑一声,一挥手,便有人上前缴了他的剑,押在一旁。
萧成稚在在地长大,回来京城刚享受几天郡王府后人高高在上的待遇,正是目中无人的时候,虽双手被反剪,可嘴还空着,他对着罗全破口大骂,“你是哪里来的丑八怪,竟然敢对小爷动手,看我祖父不扒了你们的皮!”
有兵士听不过耳,便要上前抽萧成稚大嘴巴子,罗全拦住他,不屑的说道:“何必同一个阶下囚计较,由着他骂!”
罗全转头吩咐属下,“先去书房!”
在书房的院门口,罗全和仓惶赶到的安庆郡王碰了个头。
安庆郡王毕竟爵位还在,罗全也不能无礼,他对着安庆郡王抱拳行礼道:“请郡王安。郡王爷,本官奉命查抄郡王府,还请郡王配合。”
接着,罗全对属下吩咐,“来人,好生伺候安庆郡王。”
安庆郡王朝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似有不甘,却也无奈,在将士第二次对他做出请的手势后,跺了跺脚离开。
安庆郡王府被抄虽是半夜,但京城中很多人家在禁卫军刚刚包围郡王府的时候便收到了消息。同时,他们还收到消息,禁卫军还派出了一队人马围了成国公府。
成国公里一个主子都没有。成国公和华阳郡主自从周老太太过世后便被皇上下令闭门思过。
一个月后,成国公上了一份悔过折子,痛思己过,言辞恳切,皇上看过后便解了他们夫妻的禁足。
禁足解除,成国公和华阳郡主收拾了收拾便去了京郊的东山别院。自此,两人便在别院里过起了半隐居的生活。
禁卫军的人在成国公府里搜了一遍,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找到。
就在京城里各家夜不成眠,百思不解的时候,禁卫军副统领杜延庆带着人马靠近了城外的东山别院。
刚一靠近东山别院,杜延庆便觉不对,他一把薅回欲上前砸门的兵士,谨慎的看着灰扑扑的别院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