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戏楼,程听着后面咿咿呀呀的声音,脑中忽然蹦出一个想法,她又回头看了看戏楼里大声叫好的戏迷,这比茶楼可热闹多了呢!
想到这里,程雅转回了同福戏楼的后院,见到了同福戏楼的葛老板,同他讲了个好听的故事,然后意气风发的走出戏楼回家,路上,还买了两把新鲜的莲蓬并几支未开的莲花,高高兴兴的回了木槿巷。
打通的院子已经收拾好了,打扫的很空旷,安煦白天有大半的时间泡在小校场练武,整个人晒得简直比黑莲还黑,黑亮黑亮的。
偏偏他每次看见程雅都咧开嘴笑的见牙不见眼,程雅看的眼睛疼,安煦在锦绣各种各样荤素搭配的填充下,愣是没长一点肉,离着程雅对他又白又胖的期待越行越远。
穿着一身黑色练功服的安煦感觉到目光的注视,转身看见程雅,笑的一脸灿烂,露出雪白的牙齿大声道:“师父回来了,我再练一会儿就收功了!”
程雅心底沉重,挤出笑容对他摆摆手,“好好练!”
锦绣自屋里出来看到程雅消沉的模样问道:“公子今日出门事情办的不顺?”
知我心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程雅哀叹,连锦绣都不能有与她心意相通了。
把莲蓬和莲花塞到锦绣手里,程雅道:“锦绣啊,今晚吃包子好吗?我要白白胖胖的大包子!”
锦绣有些读不懂程雅了,她很少挑拣吃的,总是自己做什么就吃什么,还吃的很香,难得今天她想吃包子,锦绣想着,反正今天本来打算做菜饼的,如此,把活好的面加点酵头就好了,现成的馅,倒是好做,遂笑着应道:“好,公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程雅拔凉的心有了安慰,探手抹了把锦绣细腻的脸蛋,靠在她的肩头,总算觉得舒服些了,“好锦绣,还是你好,不像旁边那块炭,明明想养成个包子,怎么就成了块黑炭呢,太刺激人了!”
疑惑程雅说什么包子黑炭的,锦绣听着安煦练功的动静才明白了程雅的忧心,不禁失笑。
傍黑天的时候,锦绣的包子热腾腾的出锅,程雅看着洗手后端着一盘包子出来的安煦,更是发愁,吃饭的时候也是臊眉耷眼的,两只手抱着包子只看不吃。
锦绣心底发笑,当着安煦的面却不好说什么,只能往安煦盘子里多放了两个包子道:“你今日练功辛苦,多吃些,看你这么瘦,给你师父愁的。”
安煦也是个不挑食好养活的主,拿着包子大快朵颐,还一个劲的说“真香,真好吃”。
看安煦吃的带劲,程雅也渐渐放下心底的忧愁,想着来日方长,这么养下去总能养胖些的。
这两日,程雅在小院里没怎么出门,第三天下午,锦绣出门买菜回来,惊喜的告诉程雅,昨天京城里的百年戏楼同福戏楼推出了一部新戏,名为《双雁记》,昨晚第一次上映,就爆火了,不止如此,戏班子还在卖新戏同名的话本,现在话本都炒到二十两银子一本了,就这还还得预订,很多人不惜重金,只为先睹为快。
程雅一听,便知道怎么回事了,这葛老板不愧是京城里首屈一指的戏楼老板,办事就是麻利。
同福戏楼传承近百年,几易其主,据说现在在宗室里一位嗜爱唱戏的老王爷手里。
老王爷辈分高,便是皇帝见了都得喊一声叔祖,多年来一直保持中立,不问政事,只热衷唱戏。
老王爷为了研究新曲目,戏楼里网罗了不少落榜的举子专门写话本,戏本子。
葛老板得了这个故事,便去请示了老王爷一声,得到准许后,立马让举子开工,天不亮,新的戏本子就送到了葛老板手里,接着开始排演。
戏楼里都是老戏骨,一部并不长的新戏,上手就能唱,排了几遍,葛老板就安排登台演出了。
以前的戏本子要么是才子佳人,要么婆媳争斗,要么审案破案,总之,反过来掉过去换汤不换药,并没有太多新鲜感。
程雅给葛老板讲的故事为他打开了新思路,原来,不必二女争一男,也不必二男争一女,还可以姐弟争宠,互相陷害,明争暗斗,醋海滔天。
戏本子讲得是雁南雁北两姐弟,早年在一次地动中丧父丧母,沦为孤儿,后来两姐弟机缘巧合下救了一个土匪头子。
土匪头子待他们如同亲子,教养长大,并教给他们谋生的本事,这俩人也争气,后来做了山寨的二寨主,三寨主。
只一点,弟弟早年落下旧伤,需得常年服药,不过此事机密,寨子里除了姐弟二人也就只有大寨主和给弟弟诊治的大夫知道了。
话说,有一日,寨子里来了一个小白脸,姐姐一见钟情,偏偏弟弟也看上了,只是龙阳之好终究为旁人所不齿,弟弟只能忍耐。
弟弟每次看见姐姐和那小白脸情意绵绵便妒火中烧,有一次,他实在忍不住,竟然在山寨庆祝新年时多喝了两杯酒,对小白脸动手动脚时误将小白脸推到火炉边烫伤,由此引发了一场姐弟争斗。
此时正逢大寨主意外去世不久,姐弟俩为争上位,已经心思各异,出了这事,姐姐竟对弟弟生了杀心。
在这场争斗中,弟弟渐渐发现姐姐不知为了替小白脸报仇,还是为了上位,竟然在自己服的药里动了手脚,导致自己病发,做下错事。
这个戏本子并没有完结,只推出了上半部,据说下半部还没写完,这半拉的更是吊人胃口,新戏一经推出,便引起了全城人民的兴趣,只要有人的地方,哪怕是犄角旮旯都在讨论这个故事,人们发挥自己的想象力,编写出无数可歌可泣的结局。
葛老板是个会做生意的,他推出新戏的同时,雇佣了一大批秀才举人开始抄书,新戏一火,话本子接着出售,不过两天,便已传的京城内外,人尽皆知。
跟风看过话本子的暗查司所属慢慢回过味来,这不就是在唱黑莲和白莲的故事吗?
大家不敢明着说,只私下讨论的火热。
黑莲的心腹小楼自然也听说了这个故事,他稍微一想,联系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虽然话本子里有些夸大,但小楼总觉得未必全是虚言。
当他正掂量着该如何把这事同黑莲说的时候,黑莲已经从白莲嘴里得知了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