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晳一直备受万岁爷宠爱,如今又是乖巧可人的年纪,甫一见了病中的万岁爷,登时就红了眼,给万岁爷磕头哽咽着问安。
这副模样……
活脱脱就是幼年的保成。
看得万岁爷唏嘘怅然,虽然还生太子的气,但许是病中难免多思忧愁,万岁爷还是让弘晳在乾清宫陪了自己半个时辰。
从那之后,弘晳日日都来乾清宫伴驾,直到万岁爷身子大好了不得空见弘晳,弘晳才没再过来,不过从那之后,万岁爷倒是偶尔给太子赐菜。
待到春闱将至,太子殿下才总算又露面,奉万岁爷之命主持今年的春闱事宜。
太子殿下悬着那么长时间的一颗心,才总算落了地。
皇阿玛到底还是心疼他的,要不然也不会让他主持春闱。
所以皇阿玛这是觉得革了索额图的职位,对他心生愧疚,所以才想着让他主持春闱,着手填充人才、补上索额图空下来的缺?
他就知道,皇阿玛再生气,心里还是最疼他的。
既是皇阿玛主动给了台阶下,太子决定务必好好儿主持这一届的春闱,不叫皇阿玛失望。
一并觉得心里大石落了地的还有大爷。
这边太子出面主持春闱,那边大爷奉命给十爷主持婚事,另外还要着手准备这一年的春狩。
春狩都在四月举行,但并不是每年都有,通常都是每隔两三年举办一回,单看万岁爷的想法,籍此考察宗室子弟的骑射本事,万岁爷一向十分看重。
前两年是不得空,这回万岁爷就想着好好儿办一场,这差事就落在了大爷的身上。
只是这回,万岁爷还点了伊桑阿给大爷做副手。
伊桑阿是何人?人家是索额图的女婿,毫无疑问是太子的人。
索额图虽然被万岁爷允准辞职,连儿子都受了牵累降职,但是除此之外,别的族人势力皆没有受到牵连。
听说万岁爷这程子又开始给太子赐菜了。
万岁爷这是什么意思?大爷再虎再直还当真能看不明白?
所以就是再憋屈愤恨,大爷也只能捏着鼻子暂且忍耐,他可不想再被万岁爷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被困在庄子里头“养病”。
……
维珍到庄子的第二天,就叫小池子亲自去李家把两个侄女给接过来了,早上去的,傍晚,两个梳着齐齐整整簪着花、从头到脚一丝不苟的小姑娘,就这么俏生生又怯生生的被小池子给带到了维珍面前。
“见过小姑姑,小姑姑吉祥!”
两位小姑娘齐刷刷地给维珍福身行礼,董氏肯定之前特意教过女儿,所以两个不过六岁的小姑娘福身行礼还挺像模像样。
真不愧是双胞胎啊,反正维珍一打眼没看出来这俩孩子的区别。
“来,来小姑姑这儿!”维珍笑着冲两个孩子招手,“叫小姑姑好好儿看看。”
于是两个小姑娘又怯生生、羞答答地走到了维珍的跟前,维珍一手握着一个孩子,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脸上的笑意就越深。
不愧是血脉相连的表姐妹,大格格跟这两位表姐模样乍一看有三分相像,对着这两张小脸,维珍能不喜欢?
“叫小姑姑猜猜,你是……慧妍,你是慧娴,对不对?”
两个小姑娘彼此对视一眼,然后又羞答答地摇摇头,左边的姑娘大着胆子道:“不是,我是姐姐慧娴,她是妹妹慧妍。”
“呀,小姑姑真笨,竟然猜错了,真该罚!”维珍一脸懊恼,然后就朝一旁的女贞使了个眼色。
女贞笑着点点头,然后就快步退下,没过一会儿,就端着几碟子糕点送了过来。
维珍含笑道:“慧娴慧妍赶了一天的路,定是累坏了,先吃点糕点垫垫,等下子小姑姑还有表妹表弟再一起陪你们用膳好不好?”
结果两个小姑娘却齐刷刷摇头:“多谢小姑姑,不过慧娴慧妍不饿,还是等下陪小姑姑跟弟弟妹妹一起用膳吧。”
不饿?
这小身板坐了大半天的马车,就算路上也吃了糕点,但是能不饿?
昨天大格格跟小西瓜可是一路都没停嘴,结果晚上吃的比平时还多呢!
“那可不行,小姑姑家的规矩就是,小孩子每天都要吃……嗯,最少四块糕点的,慧娴慧妍既是来了小姑姑家,就要守小姑姑家的规矩,明白吗?”维珍唬着脸道。
慧娴慧妍又忙不迭齐刷刷点头:“是,都听小姑姑的。”
一边说着,两个小姑娘才取了糕点小口小口吃了起来,维珍又叫女贞去给两个孩子上牛乳茶,又催甘草去把大格格跟小西瓜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