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宁郡主是真正动手的人,她此时怎么可能还会无动于衷,只是她做惯了当家主母,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只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捏紧了帕子,“姨母可听说了什么?”
吕氏的心腹婆子显然也不是一个傻子,自然明白平宁郡主这是想要打探消息,真正有用的话却是一字不漏,她笑了笑,“郡主是齐国公夫人,又是宗室,自然是比我们知道的更便宜。”
平宁郡主闻弦歌而知雅意,顿了顿,才吐了口,“我是吩咐下去了,不过事情没成。”
这才是最要命的。
她自认没有直接派人去做,可是到底自己动了手。真得出了事还好,现在这么不上不下的,她真是百爪挠心得难受。
偏偏平宁郡主知道吕氏一向怕事,不愿意惹麻烦,又不能直接把事说透。这种风口浪尖,吕氏不愿意跟她见面,只是隐秘地派了一个心腹婆子过来,平宁郡主已经有些明白了。
“夫人交待过,若是郡主动手了,最好是亲自去秦娘子那里赔罪。”
婆子说出这话都觉得有些烫嘴,可是又不得不说,“夫人说,郡主不是那等心狠的,必然还是留有余地。既然如此,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跟秦娘子化干戈为玉帛,握手言和。”
平宁郡主简直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姨母当真是这么说的?”
她既然动了手,怎么还可能跟秦氏握手言和?秦氏这是菩萨转世,舍利子投胎?
她凭什么要跟秦氏这么一个蝼蚁低头?
“奴婢不敢擅专。”
婆子谦卑地低头。她再是吕氏心腹,也比不过平宁郡主身份贵重。奴才若是没有了自知之明,只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平宁郡主挥手挥退了婆子,心烦意乱地揉着额头,却见齐国公怒气冲冲地摔了帘子进来,丫头上了茶也不满,“这么烫的茶,这是要热死我啊?”
平宁郡主把吓得半死的丫头挥退,上前伺候齐国公换了衣裳,温言问道,“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
齐国公虽然不是脾气特别好,但也还算是不错的了,并不会随便乱发脾气。
“好端端的,突然有御史参了我一本,说我御下不严,家中下人横行无忌。”
齐国公转头就对着平宁郡主发作,“平时倒也罢了,可前阵子连晏相公都因为宴会上的事被圣旨声斥,谁不夹紧了尾巴做人,偏偏就是我们家里被人参了。皇上罚了我闭门思过,连日子都没说,这就是失了圣心,日后万难千难了。”
平宁郡主如同是听见了平地一声雷,轰然在自己耳边作响,颤抖着嘴唇,“老爷,老爷是说,我们家御下不严,就是家里的下人惹了事?”
可不就是家里的下人惹了事,是平宁郡主吩咐了下人去做的啊。
齐国公跟平宁郡主多年的夫妻了,了解自己的妻子,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夫人,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得罪了什么人?你快说啊,你这是要害死我才甘心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