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多么美好的一个字。
父母在,不远游。
王随之没有开导云牧,爷俩就坐在门槛上吹风。
许久。
云牧出声:“王叔,黑蝙蝠有着落吗?”
王随之:“试炼开始前,你会见到它。”
“多谢王叔。”
“还有,这两天我想炼丹。”
“好,我会安排。”
王随之走后,情绪得以发泄的云牧在看到身前旋飞的小流星时,心底无端滋生一股无名业火。
探手捏住小流星:“带我回去,很麻烦吗?”
强压升腾的怒火,唤宝天地造化炉。
开炉炼丹。
心不定,丹不成。
越炼,越燥。
放弃。
睡觉。
靠在卧榻上,胡思乱想。
难以入眠。
自我宽慰:“高山,地下。”
“弃,入。”
“殒,朝?”
“云遮月,源枯竭。”
“明珠暗藏,明,暗。”
“表里不一,表,里。”
“结合得失和死生,都是反义对应。”
“殒,朝?”
“反义?”
“这个朝是什么意思?”
“父亲方面因弥天分魂草,给我来了一次生死别离。”
“儿子现在想起来,心里尤不自在。”
“总归结果是好的。”
“老娘,您那么疼我,应该不会让儿子难受的哦。”
“师尊方面说过,您不一般,说您儿子我身上有些能力是从您那儿继承来的。”
“妈,您儿子呼风唤雨那是无所不能,您可争口气啊。”
说到此处,云牧内视自省:“继承?”
“大哥二哥没有继承吗?”
“当初去往共生大陆的时候,我就奇怪。”
“为何易物楼找的是我的精血。”
“大哥二哥呢?”
“难道师尊的意思是,大哥二哥没继承,我继承了?”
“与生俱来的吗?”
“天眼?鬼臂?”
“后土?”
“我…”
!!!
世间第一批生灵为天道消除或同化后,自然而然的诞生出第二批生灵。
尊天道而生,运天道而行,第二批生灵中的佼佼者秉承天道,成就至高神位,即大帝境。
后土大帝就是其中之一。
掌阴阳,被尊称为大地之母。
传闻,上古时期的天道并不明朗,秩序未定。
诸神为夺天地资源权利,造就了史上最强的大混战。
混战中,死伤无数。
而生灵死后无有归处,迟迟不肯消散,严重影响了天道循环。
见此情形,后土大帝以大法力创立了最早的地府,并以身化道,供死去的生灵轮回转世。
从此以后,世间才有了冥界。
之后酆都大帝破境坐镇冥界酆都,创建且巩固了冥界的运行规则,完善制度,结构体系,历经无穷岁月,方才造就如今为人熟知的阴曹地府。
云牧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我,魔尊。”
“我娘,后土大帝?”
“神话传说中的超顶尖人物,是我娘?”
再想:“也不是不可能,掌管六道轮回,自己为何不能轮回?”
“大帝之位轮回,时间长一点也无可厚非。”
不再往下想,无论云牧的推测是否正确,云牧都希望是正确的。
至少,娘还在,只是换了个很牛很牛的身份,牛到不会再认自己这个儿子的程度。
可,只要您还在,就好。
入梦。
第二天开始,接连一个月时间没见着王随之。
云牧等人却是没消停,每天都在训练学习中度过。
等到试炼还差个三五天左右就要开始前,王随之回来了。
满眼血丝,胡子拉碴的提拎着一个黑布裹罩的鸟笼子出现在云牧面前。
云牧开天眼看进去,没想到黑蝙蝠还真给他弄来了。
“阴云布,撬光树做的笼子。”
“蝙蝠怕光,撬光树能够存储释放强光。”
“笼子顶部有声源,干扰蝙蝠飞行。”
“蝙蝠我带来了,怎么用,你自行决定。”
云牧接过笼子:“谢谢王叔。”
王随之瞅了瞅云牧的状态,点头道:“我去休息,剩下的交给你了。”
回房。
唤来万鬼朝奉棺,掀开棺盖,从隔板上找到黑蝙蝠的位置,也不开笼子查看,直接连笼带布的一起按了上去。
一不确定是不是梦魇,二来,万一给它跑了,云牧还没法子给掏回来。
盖棺,封印。
一盏茶后,云牧开棺,见隔板上黑蝙蝠位置处,幽光闪闪,由此确认梦魇兽无疑。
出魔尊状态,点精血画契约,伸手一按,在万鬼朝奉棺的压制下,脑海中瞬间涌现一片唰压压的黑蝙蝠虚影。
尖锐的啸叫声和惊人的嘶嘶声回响,震的人头昏脑胀,心焦气躁。
暴躁云牧瞬间暴躁,丹田小云牧立时显化脑海,横眉怒眼黑蝙蝠抓起镇魂魔戟就砸了上去。
砸到黑蝙蝠群只能发出轻微的吱吱声,云牧才停手。
体外,黑蝙蝠群绕着云牧盘旋低鸣,不太服气的叫啸模样。
云牧开鬼臂,掌心起波纹。
脑中勾连黑蝙蝠群:“进去。”
蝙蝠群不为所动,甚者飞至云牧眼前吱呀挑衅。
云牧思索:魔兽也是魔,怎的不怕魔尊?
算了,不怕就不怕吧。
凝视最为健壮的黑蝙蝠王,刚在脑海里砸它砸的最狠,此刻的它被一群蝙蝠架着,还没缓过劲来。
牵动神魂激刺,黑蝙蝠王立时浑身抽搐,清醒过来。
越清醒,越痛,越痛,就越清醒。
蝙蝠王的状态引动蝙蝠群的怒火,更多的蝙蝠飞近云牧啸叫不止,却是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攻击。
云牧丝毫不乱,撩起袍子原地盘坐,招天地造化炉,于蝙蝠盘旋围绕间,就地炼丹。
一天一夜。
丹成,心定,蝙蝠入臂。
前往试炼地点集合。
留影小筑。
七人坐等。
欢凝秀指尖翻动玉牌:“王戒,这玉牌你开个价。”
“嗯?”
王戒疑惑:“欢姐您说啥呢?”
欢凝秀直接道:“太过贵重,收不了。”
“待试炼结束,我拿物件与你换。”
王戒看其他屋子:“欢姐,家族试炼凶险异常,常有人被困在其中无法脱身,身死道消者亦是数不胜数。”
“你们冒着生命危险来给我帮忙,这点儿东西是应该的。”
抬手阻止欢凝秀说话:“咱不说其他,您看那边,持剑的那个白衣赵磊落,号称年轻一辈第一人。”
“我堂兄把他弄来帮手,代价可是不小。”
“可我见过赵磊落出手,比之牧哥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一码归一码,江湖规矩咱得守着不是。”
欢凝秀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你这样做,以后我都不敢找你帮忙了。”
“别介,这是我爹弄的,咱们之间看交情不是。”
说说茬茬的岔过去,云牧歪头瞄隔壁小屋:“多久出发?”
王戒掐指道:“出发估摸着一两天,不过,现在已经处在试炼之中了。”
指着一圈小屋建筑:“不同的建筑内,有不同的试炼阵法。”
“我们现在在等阵法加持己身。”
“一旦建筑消失,我们便正式进入争夺战。”
“谁先取得月桂树上的月明盏带回,即算取胜。”
云牧扭脖子:“这么说,现在就已经可以发起攻击了?”
王戒点头:“理论上是的,之前有过案例,不过现在很难,因为每个建筑都有防御阵法,不太好破。”
问道:“牧哥?可是发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众人齐看云牧,云牧扭头,低眉瞅隔壁:“杀机很重。”
“我在想,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王戒顺着目光看去,介绍道:“王戎,从小就跟我不对付。”
“之前还抢了我圣人境界的镇基法宝,我都还没跟他发飙,他还起杀心了?”
谢长云疑问:“上次你说的仇人就是他?”
王戒撅嘴指对面:“王超,夺妻之恨。”
“啥玩意儿?”
曲茵和思伶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阮元秒追问:“具体说说?”
王戒没有藏掖:“曾经喜欢过一个姑娘,被他整死了。”
简单直接。
话很短,遗憾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