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秋月对于孙艳秋过来,还是挺高兴的,只不过她的态度确实挺让她无语的。
人家宋小娟别管是不是有什么目的,但是明面上还是很好学的。
宋小娟也是先把后路留好了,话先说在前头,哪怕是不会帮帮忙也是可以的。
既然都送上门来了,她就不客气了。
孙艳秋确实演技只有那么一点点,毫无掩饰的说,学得进去就学,学不进去就算了。
宋小娟知道孙艳秋就是来看她笑话的,但是知青院里的人她没有办法说太多了,再多了真的就当她是神经病了。
没看孙艳秋都明晃晃的看热闹了,她所有的心思都收起来了,不敢冒险。
苏秋月讲的都是之前开大会说的急救知识,要么就是在考卫生员的时候的东西。
孙艳秋充分的表现了来凑数的本质,真的很多时候都是坐在炕头儿啃黄瓜,要么看闲书。
一天天上工都累的不行,她哪有那个心思学习,有那功夫瘫一会不行吗?
宋小娟还像模像样的拿着本子记一记。
后面苏秋月就是安排熬膏药,孙艳秋说了不会学,也不打算帮忙。
这上门学习帮忙是宋小娟张罗的,她就不能推脱,所以在锅前搅拌的人换成了她。
苏秋月则时不时过去添把柴,叮嘱她不要弄糊了,然后自顾自的忙着。
当然了宋小娟不出意外的熬糊了。
味道太大,她从来没有接触过,总是忍不住躲一躲。天又热,总守在锅边更是遭罪。
左躲右闪的手里搅拌的动作就跟不上,又没有经验,锅里的膏药肯定就糊了。
第一次苏秋月又是鼓励又是说没事儿的,希望她后面总结经验教训能更进步。
第二次还是糊了,苏秋月希望她小心一点。
第三次又糊了。
宋小娟在苏秋月面前很不好意思的露出尴尬且不好意思的笑容。
苏秋月看着锅里黑黢黢的东西,看了眼宋小娟,无奈的说。
“宋知青,你是真不会还是故意的?”
“我,我,我真的,抱歉啊。”宋小娟真的不是有意的,她已经很努力了。
“这些草药都是我辛辛苦苦上山采的,还有这些菜油,可是我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呀。
你浪费的这些,你知道浪费我多少钱和时间吗?”苏秋月认真的说。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宋小娟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也知道自己糟践了她的东西。
“我现在知道了,学医可不是我想的那么容易。
这段时间耽误你时间了,我真的特别的抱歉。
是我没这个天份,以后我……,我觉得我想的太简单了,净给你添麻烦了。
苏知青,真对不起。你别和我一般见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宋小娟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
本来想着就熬个膏药能有多难,谁能想到这么费劲。
弄得她现在里外都不是的。真是倒霉。这么些天白费功夫了。
“算了,你确实没这个方面的天份,别浪费时间又浪费东西了。”苏秋月摆摆手不计较了。
宋小娟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噗——”
躲在屋里看热闹的孙艳秋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你说她这是图啥呢?”
孙艳秋表示不理解。
羡慕?苏秋月的生活确实是让人羡慕,虽然姐妹两个过日子,但是人家凭本事把日子过的很好。
这是羡慕不来的。
嫉妒?嫉妒啥呢?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惦记别人的生活还能取而代之咋滴?
至于恨,苏秋月和宋小娟根本没有什么过多的交往,哪有什么恨呐。
孙艳秋理解不了就更看不明白了。
“谁知道了?”苏秋月回答,她有种感觉,宋小娟可能就是觉得自己有什么可图。
要不然不会这么往她跟前凑。
“不管她了。我热闹也看完了,我可不学了,你家熬药的时候味儿太大了。
我们屋的知青说我没等进屋呢,味儿就冲进来了。”孙艳秋拍了拍身上的浮灰,嫌弃的说。
“我要去镇上,买点纱布。我在上山可太多虫子了,我不行,太招虫子了。
我妹也招蚊子,我正好做个蚊帐。要不然太遭罪了。
你要不要,我一起带回来。”苏秋月问。
“我还行啊,下地的时候才会被叮两口,其他的还行。
再说我们住知青院也没法弄。”孙艳秋说。
就是这点麻烦,自己想干点啥都不方便。
还是苏秋月日子舒坦啊。
“那你先别走了,把给我看两天家,我去镇上一趟。”
家里安顿了一下,苏秋月就去了镇上,夏天的时候纱布有的卖,苏秋月买了很多,足够她和妹妹做蚊帐纱窗的了。
赵红岩还给她留了好多有关字画的书。
还有些是装订版的,还有些旧画。真假不知道,反正是画。
苏秋月感谢了赵红岩的帮忙,付了钱才把书画都放进空间。
里面有些东西现在可不敢明晃晃的往外拿。
正好镇上的医院告诉苏秋月要考医师证了,拿了几本书回去,等过几个月就去市里参加考试。
到公社的时候,许辉在车站接她,只不过后面还有公社的宣传队。
“咋回事儿?这是啥?”苏秋月看着表哥手里的东西,和他激动地样子,不知道这是发生了啥。
原来许辉按照和苏秋月约好的时间来公社接她。
因为来的早,就在车站那里看书。
无聊就拿着小棍儿在地上仿照书上的图片画画。
就这么被镇上宣传办下来的人看到了。
正好秋收前要下去画宣传画和标语。
许辉只比划两下,就能把字板板正正的写出来。
画就更不用说了,人家宣传办的人非常看好他。
所以打算派他完成这次宣传任务,要是完成的好就打算破格录用他到镇上的宣传办工作。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工作啊。许辉高兴的不行,一时之间不知道咋办好了,就在这时候苏秋月回来了。
“那还犹豫啥,傻了吧。同志你放心,我哥保证完成任务。”苏秋月听完赶紧和人家说同意了。
宣传办的人让许辉回家说一声,这两天就得到公社来,赶紧下去工作,他们的宣传活动必须得在秋收前完成的。
回到家,赶紧用买来的纱布做了蚊帐,钉在墙上固定好。
白天不用的时候撩上去就行了。
剩下的给自己的草帽上缝了个围帽,免得上山的时候被咬。
给表哥的书送去后,表哥说什么也不要,最后实在是推脱不掉就说等他挣钱了一定把钱还给他。
苏秋月提醒他可别让人看到了,特别是他以后要在宣传办上班的话,被看到了更是不得了。
许辉是个谨慎的,听了苏秋月的话赶紧点头答应。
表舅家没想到,大儿子能有这样的造化,都高兴的不行。
不过去宣传办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来,就没有往外说。
晚上表舅买了一大块肉,舅妈做了菜让苏秋月她们一起去,家里人庆祝一下。
表姨姥姥也很高兴的出来吃饭,一顿饭大家都吃的高高兴兴。
第二天,苏秋月就把自行车和饭盒借给了许辉,表舅给他拿了口粮,还给了他拿了五块钱以备不时之需。
“出门在外,勤快点儿,学着点看眼色。
嘴巴闭上多听多做少说话。但是也别让人欺负了。”
表舅叮嘱道。他以为儿子能接了他的衣钵,做个木匠。
虽然知道他不太喜欢,想着总是个谋生的本事儿,所以一直要求他跟着做木匠活儿。
他也知道儿子喜欢写写画画,可是读书没啥天分,他就觉得他不干正事儿。不过平时没有耽误家里干活儿,他也当看不见。
谁能想到他竟然能有今天呢?不务正业竟然也有了工作的机会。
那可是工作啊,那可是城里人都挤破脑袋还不一定得到的机会,谁能想到落到他儿子这么个泥腿子身上了。
孩子刚十八,从来没有离开过家,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只能叮嘱他。
“实在不行咱就回家,咱家还有地,还有木匠手艺,咋滴都能养活一家人了。”
“嗯,知道了爹。”许辉憨憨的点头,对于父亲的关怀还挺受用。
虽然担心,还是希望孩子有个好前程。
许辉走了以后,苏秋月也要去六大队了,这次就没有让张春生跟着,直接带着大黄一起走了。
苏秋月的防蚊帽还是很好用的。
跑山人不用,嫌弃拿东西挡视线。
苏秋月主要是采药,所以也不用注意特备多。
这一趟苏秋月的收获也不少,竟然还有一个已经开始喷粉的灵芝。
苏秋月都放进了空间当中。
灵芝粉啊,要是能种的多了出来,到时候就光收集灵芝粉都能留起来以后卖钱了。
只是她不知道怎么养,只能把张灵芝的那一块木头砍下来。
当然她只能砍那些断了的木头,还生长着的木头她就没有办法了。
苏秋月回家后才知道,她走了没多久,公社大会就对她进行了表彰。
还奖励给她一百块钱,一个搪瓷盆和一个暖水瓶。
当然了还有一个大奖状。
大队长开会的时候非常的骄傲,去年的时候大队出了朱虹那档子事儿,他在公社都好久没抬起头来,这次可是大大的长了脸。
表彰的大红花都绑在自行车把上回来的。
苏秋月写的材料也被医院开始学习传阅,同时陈山林也在公社出名了。
表舅家继表哥许辉后又吃了一顿庆祝的饭。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高兴就是了,比如皮笑肉不笑的二表姐,还有远在知青院儿里暗暗咬牙的宋小娟。
苏秋月还感叹幸好没在,上次讲急救知识就够紧张了,表彰大队上台讲话她必然露怯,想想都觉得可怕。还好没赶上。
没几天,之前说娶媳妇的老付家娶亲的日子也到了。
头天晚上,老付家就借了大队的牛车还有村里的两辆自行车。
还借了苏秋月的大红花绑在自行车上,这个时候可是很拉风的迎亲规模了。
第二天一早迎亲的就出发了,小孩儿都等在村口,等着牛车过来。
许凤在帮着苏秋月剪头发。这段时间忙的都没时间打理头发,已经长得长了很多。
又因为熬膏药总站在锅边,又上山采药,弄得发梢已经毛毛躁躁的。
苏秋月也不怎么在意,直接就要一剪子剪掉。
还是许凤拦下来,让她先洗好头发,然后半干半湿的时候,再剪头发。
苏秋月不想要梳麻花辫,嫌麻烦,但是现在的女生都是长头发,短头发的太少。
只能编了两个麻花辫,刚过肩的位置扎好,然后剩下的头发绑好才动剪刀。
“这头发能卖钱,还能换东西呢。你还打算直接扔了?败家。”许凤一边小心的剪着苏秋月的头发一边说。
“嘿嘿。”这个苏秋月是真的忘了,这个时候可没有没用的东西。
苏秋月剪完,给新月也剪,新月不想扎辫子,直接让许凤给她剪了一个学生头。
为了好看,苏秋月还在头顶给她扎了两小绺小辫子,是正流行的红头绳。
然后剪了一个这个时候的空气刘海,又精神又可爱的,还挺好看。
许华看了也闹着要剪,许华一狠心也给她剪了一个,可是许华嫌长,硬是又剪短了一些。
“不能再剪了,再短回家妈该揍你了。”许凤拒绝了她还想剪断的要求。
头发都收拾起来用纸包好,到时候有人下乡来收头发的时候就能换东西或者换钱了。
姐几个收拾完,就跑到新媳妇必须经过村头儿大树下。
那里已经聚集了好多人,娶媳妇就是要热闹,村头过了小桥有片小树林,大队里有时候坐牛车出门都在这个地方,有好几块大石头,还有放倒的木桩子供人坐。
“来了!来了!新媳妇来了!”小孩儿们最先发现接亲的车回来了。
早早的就跑过去看新娘子去了。
新娘子看着年纪不大,坐在牛车上,左侧胸口戴着一朵小红花。
新娘的脸上是对新生的怯懦和羞涩。
头上别着一对红色的夹子,身上穿着改良的列宁装,大表姐说他们都说这身衣服是男方给做的。
新郎也是穿着板正的胸口带着朵小红花。
一起接亲的人倒是挺高兴的。
迎亲的车队到了村口,新娘就从牛车上坐到了新郎的自行车后座。
然后他们一大群人跟着迎亲队的屁股后头,到了老付家。
老付家的大门,屋里的门窗都打开了,大家伙挤推挤着新人进了屋,进不去的都挤在门口和窗口。
婚礼很简单,妇女主任主持向领导行礼,向父母行礼,夫妻对拜行礼。
然后妇女主任说了让他们好好过日子,互相帮助,互相扶持,共同进步。
然后是新人向前来观礼的人们行礼。在大家祝福的掌声中婚礼就结束了。
老付家早就准备了瓜子、糖果。
进来观礼的特别是小孩儿,说句吉祥话儿就能的一块儿喜糖,一把瓜子。
大人们想讨个喜抓一把瓜子也是有的。
简单的婚礼,纯粹的没有那些花里胡哨,两个年轻的姑娘小伙儿就开始了相互依靠的一辈子。
苏秋月高兴完了以后突然就有点不知道什么滋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