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间里待了两天,把粮食都装好袋子,空间里移栽的果树都结过果了,苏秋月之前弄了两棵杏树和李子树。
除了一部分留着做罐头,剩下的她打算蒸成果干儿吃。她在省城的废品站里买了一个破了的大铁桶,让人家帮忙改了一下,买了铁锅和大蒸笼放到空间里。
要不然在外面也不方便,整出来的气味她也藏不住。放在空间里她就好弄多了。
而且在空间里阴干也没人看见。
然后用油纸包成一包一包的。
出了空间她给大张打了电话,大张说一天后就到,让她等他。
大张和苏秋月约好了,在镇上的商店门口见面,大张这回竟然是开车来的,一辆绿色的吉普车。
苏秋月从来没坐过,第一次坐还真看哪儿都稀奇。
大张直接开车带她到了江边一处芦苇地。
“这里四处都看不见人的,要不是认识你我可不敢来。”苏秋月四处看了看有点尴尬的说。
“这里说话不怕别人听见。”大张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大张才缓缓的开口。
“我现在需要老风匣的帮助。”
苏秋月大概猜到了,应该是要很多的物资,粮食或者棉花一类的。
看苏秋月没有特别的反应也没有说话,大张只能继续开口。
“我家庭背景你是知道的,家里有从军的,所以对他们的一些动向我是了解的。
我和你说,就是因为上回老风匣的慷慨赠送的那些东西,帮了我哥的一个大忙。
你知道前些年,咱们为了还债勒紧了裤腰带。本来就因为自然灾害粮食供应不上,为了还债忍饥挨饿,饿死的也不少。
所以这些年别说储备粮,人均能吃饱都费劲。
但是这两年我们和那边关系有些紧张,虽然没有啥动静,但是小摩擦总是有的。
所以边界那边我们这两年增兵多了。我哥就是在哪里。你知道那里比咱们这儿还冷,冬天长,夏天短。
他们长期驻扎在那里,除了棉花的需求,更多的是粮食和蔬菜的需求。
你知道长期在低温的环境下,消耗特别大,定额分配的根本不够吃。还有就是冬天太长了,除了咱们家都有的酸菜、咸菜。没有啥青菜能吃的了。
长期下去他们很多人都有夜盲症或者雪盲症。
不仅是为了我哥,也是为了那些子弟兵,我也要尽力帮忙啊。”大张说这些还是很诚恳的,这个年代为了共同目标奋斗,无私奉献是主旋律,这样的想法很正常很普遍。
苏秋月因为大张说的内容陷入思考。所以一时也没有接话。
大张等了一会儿,看苏秋月一点反应都没有,继续说。
“当然了,我也没有那么伟大,这件事办成了,不仅能让我哥他们解决吃饭这个大问题,对我也是有好处的。”
苏秋月这才回头怔愣的看着大张。
刚才她还在佩服大张,是一个心中有大爱的人。他就来了这么一句。
原来是她误会了,大张还是那个脑袋灵光的大张。
“那你需要我……我和老风匣干啥?”苏秋月看大张等着她回答,才出声问他。
她好想和他说老风匣可能现在已经不在了。不告诉她也好,她可以当作老风匣一直还活着。
“我想要一批粮食,还想要些冬天能吃到的蔬菜。如果要是有些药就更好了。”
苏秋月看着大张,刚才的一切像放了贼屁,烟消云散了。
“没有药,可以有中药。但是得要种子。你要的东西数量不少,凭空给你变出来就是神仙了。”
苏秋月直接拒绝。
“我知道,我知道,我没那么贪心。是我刚才没有说清楚。”打仗看她的态度,知道自己刚才太着急了。
“种子当然是我来出。只是有些着急,时间上不知道能不能缩短。
而且我要粮食还想要菜,要是可以也想要些草药。不知道他能不能一次性拿出来。
还有就是我拿啥回报?我出种子是应该的。这个不算。”大张赶紧说清楚,不想苏秋月误会。
“那我得问问。”
其实她也没有想好,她都可以不要的。毕竟是送给最可爱的人,她能出一份力很荣幸。
空间也不仅仅只是给她带来财富,这样更有意义。又一次一种小小的仙女施法福惠人间的感觉。
可是她不能,也不敢。她还是怕被发现。
“对了,老风匣说了,之前和你说这两年是帮助苏奈他们部落的。现在时间已经到了。
还有就是如果以后再有交易,现在还剩八年了,。十年我们之间不过”
苏秋月想起老风匣的交代,趁着这次见面赶紧和他说一下。
“为啥?是我哪做的不对了?还是八年后有啥事儿吗?”大张本来还挺高兴,但是后面的意思就是要拉倒的意思了。
“就是因为你够讲究才有这后面八年的。”也是为了苏秋月以后方便。所以苏秋月才感激他,不但给她铺好了路,后面也想好了怎么擦尾巴。
“他老说缘分有定数,再说也许以后他……他就没那个能力了呢?”
“啥意思?老风匣……”大张想想老风匣的年纪,停住了要说的话。
“行,我知道了,你问问他情况,到时候我提前把种子和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
至于回报,等想好了告诉我就行了,到时候我一定想办法办成。”
两人又说了一些细节上的事情,大张就把苏秋月送到了火车站。
苏秋月坐车回去的路上还在想大张说的事情。她不打算要什么回报。就当是拥有这个空间为国家做好事儿了。
她就当做好事给自己和老风匣积福报了。
但是和大张,她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用到他,一看他就是有背景的。
反正事情做了,人情也送出去了。以后办事只要不过分应该就好开口了。
到了家苏秋月带回来空间的果脯受到了一致欢迎。但是不能多吃。
舅妈胃不好,弟妹年纪还小,吃多了不消化。表舅不怎么爱吃,表姨姥姥年纪大了,吃多了倒牙。
所以只要控制好几个小的,没什么问题。
苏秋月找了个时间去找赵老汉,给他送了些东西还有果脯。看着赵老汉好像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只是有时候看她的时候眼神总是有些深沉。
她走的时候,赵老汉说送送她,弄了匹马拉爬犁就送她出了大队。
到了能坐车的路口,眼看着车远远的过来了,赵老汉就要回去了。
“丫头,谢谢你惦记我。给苏奈他们的事儿办完了,我心里也撂挺了。答应老风匣的事儿我也能交代了。
丫头,你就别过来了。像那个老家伙说的,缘分就到这儿了。
看见你呀,我总能想起过去。往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好日子长着呢。”
说完赵老汉一抽鞭子架着马车就走了。
苏秋月有些呆愣的站在原地,等车停跟前了才反应过来上了车。
等车一看,她的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了。
赵老汉啥意思她听懂了。和老风匣的事情彻底结束了。老风匣大概已经死了。
她才刚想到怎么报答他。还有赵老汉,那个都是故事的老头儿,也要结束了。
怕被别人看出来,苏秋月假装睡觉,把头使劲的低着,幸好现在穿的多。
回到家苏秋月也没有调整过来,和妹妹说她可能冻到了,早早的就睡了。
半夜躲到空间里,看着之前拍的照片,又哭了一场。她只是好遗憾。
两辈子加在一起,第一次碰到明知道她身上有秘密,却完全没有恶意的人。对她的好也不都是功利,清清楚楚的和她说明白里面的关系,借她的运势躲灾而已。
只是对她来说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那个老头儿从头到尾都想好了,帮她,还护着她。
就是这个很简单的善意,苏秋月很珍视。只是太短暂了。她都不知道下一次对她充满善意的陌生人还会不会有。
其实道理她都明白,老风匣和她说了好多次了。她只是不舍得,遗憾又难过。
哭够了苏秋月第二天就打起了精神,她已经想好了,以后的生活只会更努力更珍惜。
“大姐,你结婚的衣裳啥的都弄了吗?”苏秋月问来串门的许凤。
“做好了,你还操心我这个呢。”许凤很无语的看着苏秋月,一个小姑娘跟她妈似的啥都操心。
“这对你来说可是大事儿。可不得都想全乎喽。”苏秋月笑着说。
“对了,我还没见过姐夫呢,进腊月是不是就来了?”
“差不多吧,腊八前得来一趟。”
“你见过就知道了,你姐夫还是个精神小伙儿呢。”孙艳秋躺在炕上看闲书插嘴道。
“真的呀?”苏秋月乐呵呵的,许凤长的也好看,要是她对象长得也不错,生出来的孩子肯定好看。
“到时候就知道了,其实就是一般人儿。”许凤谦虚的说。但是不好意思的表情还是泄露了这点小心思。
虽然更多的是看人品,但是长得也好看,那不就锦上添花嘛。
“进了腊月,咱们大队好几个知青办集体婚礼。除了三对都是知青,其余都是和咱们大队的结婚。”孙艳秋一边吃果脯一边说。
“啊?咱们大队才几个人啊,再加上不结婚的,够分吗?”苏秋月问。
“还有隔壁几个大队的知青嫁到这儿的,这两年咱们大队能粮食大丰收能吃饱饭,是红星公社甚至附近几个公社日子过得好的地方,大队里的大闺女小伙子可不愁找对象呢。”许凤解释。
“哦,我说呢。现在咱们大队这里好呢。”苏秋月突然想起来苏奈说的灾难的事情。
“对了,秋天的时候,咱们这儿下冻雨了吗?”苏秋月突然问。
“你咋知道?”许凤疑惑的问,随后想起来她刚去看那个老猎户回来没两天,应该是听他们说的。
“下了下了。大队长都吓死了。咱们这儿下的不大,咱们大队老把式有能耐的很,半夜的时候感觉不好,就去找了大队长,大队长把我们都弄起来了,把晒得所有粮食都收起来了。
得亏收的快,第二天早上十点多就下来了。现在一想挺玄乎的。”许凤一想那时候的事儿,还挺惊心动魄的呢。
“这可是灾害性气候,刚秋收完。还有啥其他奇怪的天气吗?”苏秋月紧张的问。
“啊,这叫灾害性气候啊。确实这要是晚一步,地里的粮食得毁多少呢。
咱们大队刚把前些年欠公社的公粮还完,差点又欠饥荒。
不过今年是挺奇怪的,夏天雨就厚,刚进冬月就下雪了。老人说今年肯定雪大,大队长都挨家通知了。
不过咱们这年年下雪,也不算啥大事儿。再说咱家还有你弄回来的煤呢。我爹一直没舍得烧。”许凤倒没觉得有啥,除了雪大点儿不好出门也没啥了。
苏秋月想了想东拉西扯的说了两句就结束了话题,第二天找了机会去了一趟公社,给大张打电话这几天要一些煤。
大张是知道的,不能随便往外说,但是他肯定早早就做准备了,给了他那么多东西呢。
苏秋月约好了去镇上的时间就回家等消息了。
正好李婶子有接生的活儿找苏秋月。现在一般的接生李婶都不找苏秋月了,都是有些难产或者胎位不正的才找她。
苏秋月本来进了腊月要去看李婶儿的,正好这次去把带的礼物直接拿过去了。
正好也和李婶子拍几张照片。老风匣的事情苏秋月希望和出现在她生命里的“贵人”都留下一点痕迹。
不想以后靠着模糊不清的印象回忆。
这回没有那么顺利,产妇不但胎位不正,她和李婶好容易把憋住的孩子救活了,产妇那边就大出血了。
苏秋月银针也扎了还是不行。
“大哥,不行了,这得赶紧送医院去。这需要手术。”苏秋月两只手身上都沾上血,心扑通扑通的跳。
“手术!那就是得开刀了?!这哪行啊?这得多少钱啊?”这家的男人一听就麻了,婆婆也东一句西一句的慌乱了。
“苏大夫,你不是上学了吗?没教过吗?要不你来呢?”这家婆婆反应还挺快。赶紧问。
“我没有实习动刀呢,再说现在啥也没有,动不了啊。我嫂子是大出血,不仅是开刀的事儿。得给她输血。”苏秋月也很焦急,应该马上去医院。
“这咋整?这可咋整啊?”这家婆婆一下就害怕了。
“赶紧送医院去吧,晚了就真来不及了。”苏秋月看着产妇身下那一大摊血,急的不行了。
可是产妇的家人也好,李婶也好都没搭腔。
苏秋月想去说,被李婶拉住了。苏秋月第一次看到李婶脸上特别严肃的表情。
“秋月,手术得多少钱?这是他们能拿得出来的吗?就是拉饥荒去了,人一定能救活吗?
手术得去镇上,现在立刻去得两个小时,她能挺到那时候吗?挺不到的话,死在炕上还是路上呢?”苏秋月几次想反驳都被李婶压住了,只是问到最后,苏秋月已经无法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