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咱家的房子?”苏新月忍不住再问一遍。
“是咱家房子在这一片儿。”苏秋月看着妹妹惊讶的样子也忍不住笑。
这里现在是政府的机关部门,不是她们想进就能进的。
苏秋月带着妹妹去找当初负责签合同的人,来之前苏秋月已经联系好了的。
这次租房签了十年,他们还负责修缮。价格上也非常的合理。因为之前都联系过,所以房租都提前准备好了。还给了苏秋月一些外汇券。
苏秋月把外汇券给了妹妹假装去银行存钱,在里面转了一圈儿把钱放进了空间。
然后出来领着妹妹去了友谊商店。
他们这边商店很多老毛子的东西。巧克力、奶粉、肉制品、皮鞋等。
苏秋月看见有小牛皮鞋,姐妹俩一人买了一双。还有洋酒买了一瓶给孙艳秋她爸。
新月倒是喜欢他们的茶具,只是没有地方放,再说也不便宜。苏秋月也觉得看看得了。
他们国家的瓷器比他们的好多了,老毛子的东西就是花纹好看一点儿。
两人逛得差不多了就回到孙艳秋家。
孙爸孙妈没想到苏秋月过来了,坐在一起说了会儿话就休息了。第二天苏秋月送妹妹上学的时候又叮嘱了一番,才坐车回医院。
孙艳秋给她的来信说了学校里的事情。一个是学校里很多的老学究老教授回到了讲台上。学校的氛围特别的好。
另一个是学校里谈恋爱的人特别的多。都出了好几起为了上学抛妻(夫)弃子的事情。有的为了上学说是假离婚,可是办了手续,那就是真离婚啊。
真的是人间百态,在那个小小象牙塔里变现的淋漓尽致。
孙艳秋说她除了学习,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四处聊人家八卦。苏秋月给她拿的果脯立了大功。
不管去哪个人堆儿里,掏出来一包就能套出来好多的八卦。
还有就是现在平反的全面开展,身份已经不再是问题了。当兵上大学都可以了。
这让苏秋月想起了张春生。
张春生一直都在学习,如果允许那他也能参加高考了。
苏秋月找了个假期回了一趟大队。
“秋月咋回来了?”
舅妈看到苏秋月回来还有些奇怪,这不年不节的咋回来了?
“大表姐最近也没啥消息我回来看看。”
“她回去了。”
“回去了?啥时候的事儿?那她那事咋整了?”
苏秋月本来是找个理由回来的,没想到才一个多月表姐就回去了。
许凤回家就和家里说了发生的事情。许木匠在家对亲家破口大骂,就没见过这么自私的爹妈,为了让孩子在家养老,硬生生压着儿子出人头地的路。
当然了也觉得大闺女做得对,大女婿是人,不是长工。
许凤带着孩子在家没两天就跟着爹,找了舅舅去了婆家。
公婆也反应过来了,两口子天天睡一个被窝,许凤不可能不知道王铁军想去当兵的事情。自己的儿子自己还是了解的,和媳妇过日子还真是一心一意,没那么多心眼儿,肯定啥都跟媳妇儿说。
所以就想指责许凤,说她祸害人不干正事,好好的儿子给整出去了,这要出点啥事儿都要许凤负责。
许凤当然不能认,后来整个粮库职工都知道,王铁军跑去当兵了,为啥跑,爹妈想留家养老。
这下都捅了出来,既然心思被揭穿王铁军爹妈也就破罐破摔了。
许凤也在这个时候提出分家。
其实现在儿子结婚分家的比比皆是,谁都不傻,结了婚孩子都有了,可是一年到头一分钱都拿不到,还得伸手向爹妈要。
只要是有条件的都会分出去单过。但是一般都是有工作的。现在是王铁军去当兵了,以后每个月有津贴,分出去单过也不是不可以。
王铁军爹妈肯定是不希望分家的,大儿子一个壮劳力没了,分出去不但没人干活儿了,收入也少了。
可是这件事儿他们不占理,许凤说自己干活工分归自己的小家不会上交,因为有孩子要养啊。
还有就是当初结婚的时候说是以后王铁军接他爹的班儿,哪个班儿就是他们的,现在哪怕是王铁军去当兵,那个班儿也可以给许凤。
王铁军父母当然不愿意,可是这是当初答应好的,所以只能同意分家。
但是王铁军爹妈也是够狠的,因为不满意,儿子跑了,以后工资又给她媳妇儿,所以分家没给一分钱。只给够吃三个月的粮食。
还要王铁军每个月给家里五块钱养老钱。
许凤不满意可是为了分家她也忍了。答应除了年节礼,每个月给五块钱。
五块钱啊,王铁军现在啥情况先不说,粮库临时工一个月才十几块钱,正式工也才二十多点。
许凤没工作,带孩子养孩子,王铁军她妈说分家就让他们马上搬出去。
搬出去不管是租房子还是买房子都得拉一屁股饥荒。这得还到猴年马月。
王铁军他爹一个月四五十块钱,那是退伍军人还有工龄在那儿,养活一家子不算困难。
许凤他们就难了。
虽然整个粮库都觉得他们过分,特别是王铁军他妈才四十出头,就要养老,让人在背后好一通数落。
可是他们已经不在乎了。
“那我大姐这是搬出去了,租房子还是买房子?”
苏秋月听完这些也没意外,早就想到了,只是没想到王铁军的爹妈最后脸面都不要了。
“买的房子。”
舅妈也心疼闺女,刚生了孩子没多久,就和婆家闹起来了。虽然都说王铁军他爹妈不对,可是背后说闺女厉害也不少。
结婚没两年就撺掇男人离家分家,就不是个好女人干的。
闺女不在意,她也想得开,只要日子顺心管他们说啥呢。
“那她咋没去找我呢?钱够吗?”
“哪能够,两间半小平房,一个小院子就要五百七十块钱。还是个旧房子。
你表舅一直在给她修房子,估计快了。等修完了还能讲讲价,到时候定下来应该就去找你了。”
舅妈说完叹了口气。
“咋了?还有事儿?”苏秋月看舅妈叹气就知道还有事儿。
“本来就要拉饥荒,她婆婆说要是把缝纫机留下就给他们分二百块钱。你大姐没忍住骂了他们,这下闹得更僵了。”
表舅妈不好说,闺女那时候跟他爹一样,骂人的话哗啦啦的往外冒。
骂人家马不知脸长,脸皮比树皮都厚。没听说分家啥都不给还惦记媳妇嫁妆的。
她分出去过都不怕拉饥荒的,他们这是穷疯了。
老两口下不来台,许凤公公就给了她婆婆一巴掌,说她胡说八道净惹事儿。反正乱糟糟闹成一团。
最后谁也没捞好。
苏秋月倒是能想象得到表姐和表舅当时得多“威风”。反正没分了家,遂了表姐的心意,这就是好结果。
不过真没想到许凤的公婆会是那样。
既然表姐不在苏秋月就去找了张春生。
“秋月姐?你咋来了?”
张春生已经好久没见过苏秋月了,突然来找他还是很意外的。
“这个是给你的。你现在去学校读书了吗?”
苏秋月递过去一个包,张春生接过来一边打开一边回答。
“去学校了。这是……这些给我的?”
手里是厚厚的复习资料。有以前孙艳秋他们的,还有学习笔记。还有一些是新月学校的复习资料
“给你的。我听说今年高考,不再审核出身了。你也有资格参加。
我也是才知道,要是早知道就早给你了,时间有点紧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用上。”
“真的?!能用上能用上。谢谢,谢谢秋月姐。”张春生听到他也能参加高考的消息,高兴的不得了。
“能用就好。好好学你肯定行。要是上学钱不够跟我说。我还是能帮上忙的。”
苏秋月承诺。
张春生救了妹妹的恩情她一直记得。以前因为出身问题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回报,现在能回报她是非常愿意的。
就算现在平反的平反,出身也解除了,可是对于张春生他们家来说没有什么实质性改变。
土地是国家的,房子是大队的,他们还是得窝在这个小窝棚一样的房子里。
“嗯。我知道。秋月姐,我到时候会还你钱的。”张春生激动的脸都红了。
可是眼睛里闪亮亮的。
如果他真能考上大学去读书,他家的条件确实费劲,苏秋月愿意帮助他,他也不想浪费这个难得的机会。
等他以后工作了,是一定会还回去的。他知道苏秋月是为了报他救过苏新月的恩情。
他不是想挟恩图报,只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为自己搏一个未来而已。
“你心里知道就行了。也不用有太大的压力,今年不行还有明年呢。你家摘了帽子,以后就是普通老百姓了,以后有事儿去找我,不用顾忌那么多了。”
“嗯。谢谢。”
张春生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过,庆幸当时救了苏新月。他小时候家里过得日子挺好的,突然一下从天上掉下来,这个过程是痛苦的。
他也是心里不服的,凭什么呢?他们家祖辈传下来的产业是错的,辛苦劳作攒下的家底是错的。他们只是过自己的日子就变成罪人了。
谁都能踩两脚,谁都不看在眼里,同样的人不同的待遇。
心里的不平也是真的,可是良善也是真的,要不然也不能救了苏秋月。只能说天道有轮回,良善还是有好报的。
苏秋月回到医院,就是等待妹妹高考的日子。
妹妹高考,苏秋月特意去了省城。等妹妹考试结束,直接拉着她去了体校。
现在的体校里可是什么都学。除了当运动员,更多的是当警察。还有一部分去文工团。
孙艳秋同学有认识的,已经打听好了。高考结束把孙新月送去学点防身的技术。
苏秋月这次把三个月的假期都用了。特意在高考前和同事串了班,就是为了多陪妹妹几天。
所以找好老师苏秋月就陪着妹妹每天上课。跟以后的家长一样,坐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主要是因为苏秋月找的教练是摔跤的,搂搂抱抱是必须的,可是是因为喂招儿还是占便宜,她十分的警惕。
比如基本的体能锻炼,教练如果想伸手帮助苏新月,苏秋月就会叫停,让教练用嘴说清楚。
但是出招儿喂招儿的时候,苏秋月是不会叫停的。
新月十七了,已经发育了。亭亭玉立比自己还高一些。她重生回来身高就超过了一米六五,妹妹至少达到一米七。
吃得好,脸色白皙。浓黑的头发天生自来卷,梳着一个小马尾在头顶。蓬松有弧度。
额间带着自来卷儿的碎发,稍微凹进去的欧式眼眶。特别的好看。
为了过来训练,苏秋月给她买了小白鞋,一身红色的运动服,青春洋溢,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苏秋月可是花了大钱,一下请了三个老师。一个负责教体能的,高高瘦瘦的,很帅气。
一个负责散打的,长得魁梧一脸凶相。
还有一个老师傅,蒙族人专门教摔跤。
苏秋月其实看妹妹上课,离得有点远,也不怎么管他们之间的交流。
她假期有限,只能拜托孙艳秋和她同学陪着妹妹训练。
苏秋月必须回来上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要是妹妹考上了,她还得请假去送妹妹上大学呢。
苏新月高考完,天天上体校培训,慢慢的也就不再焦虑了,要不然等成绩都够烦的了。
三个教练教的都很好,只是那个教体能的教练说话老实让她感觉怪怪的。
“向上!”
“再往下!”
“使劲!肚子绷住使劲儿!”
“再来!”
另外两个教练都是这种干脆又严厉的口吻,休息的时候就会好一点儿,给她讲一些他们碰到的一些情况是怎么应对的。
苏新月觉得挺舒服的。
可是这个体能教练,虽然训练的内容不同。可是陪着她一起跑步热身,拉伸的时候总是恨不得伸手帮她却又不能的克制样子,弄得她很是奇怪。
说话的时候更奇怪。语气温和不是毛病,可是有毛病的是和她说话的时候总是有点越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