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one night in beijing》
这一句开嗓如春雷一般拉开了演出的序幕之后,大勇是第一个进入演奏状态的,“咚咚哒……咚哒咚哒咚咚哒……”鼓点在加入了叮叮镲的点缀之后,给人听出来一种华夏逢年过节,街上舞龙舞狮时候的那种听感。
其实黄凯也跟着动了,只不过按照台下的杨冠雷的说法就是:“那个四根弦的是不是假弹,怎么一点声音也听不见。”
正在干活的老登一听就笑了:“这话,他们贝斯手自己说可以,但是你说了小心被贝斯手们给群殴!”
这话不假,黑贝斯手最狠的永远是他们自己,但被人谁说他们就跟谁急,尤其是当年骗他们进贝斯坑的那些家伙。
此时台上的郭思楚,虽然没穿大靠,也没有顶盔冠甲舞双翎。但一身素白的往那一站,刀马旦的身段和工架一摆,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这位绝对是练过的。
“不想再思量,你能否归来么……想着你的心,想着你的脸,想捧在胸口,能不放就不放……”
这一段唱完,小包间里有人在恭维,有人在惋惜:
“楚姑娘看样子是没把老手艺给丢了啊,柳老板您真好福气!”
“可惜了,要是楚姑娘一直留在行里,或许……”
“一个个都别酸了,楚楚有今天还记得我们,这就是最好的。好好听曲,看看人家摇滚的方式怎么演……”柳老板一句之后,小包间里就再没人说话了。
小包间中一行人是第一次听这伴奏,虽然和他们传统戏曲的路子相去甚远,但看台下那些乐迷们的反应,这些个不算特别守旧的就开始想更多融合的可能性了。
“对对,为什么我们之前什么消息也没有,难道是我们买不起门票么?”
“谢谢边大神!我们这些粉丝只希望你的皮鞭挥的勤一些,能让我们多多看到楚后营业就可以了!”
“是不是违约金太高,我们众筹一把,还楚后一個自由身!”
和《梦回唐朝》一脉相承的马嘶、驼铃、鸽哨混在一起,还有那有些杂乱和喧闹,时有时无的市井人声,同样是一下子就把人脑中潜在的画面感给激发了出来。
“不是,我就想问一句,我们楚后就那么没牌面么?就算是演出嘉宾,那之前多少也得宣传一下吧!”
“京剧元素要有,市井气息要有……”
就在网友们在小破站直播间打嘴仗的同时,这首歌的前奏才算是正式的拉开了序幕。
“她只要愿意来,预算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额……要是给你们知道了,那还有我们这些摇滚乐迷什么事?”
bj卫视的刘怡导演和老郑,一听这背景音,脑中就开始同频出现这首歌在舞台上的呈现了。
“嘿,先不说这里头的京剧元素,你就说郭思楚要是跟着来,伱怎么办吧?”
老郑这话刚落,就听音响里传出一声:“齐咳铛铛!”铜锣口子,然后砥砺和施特劳斯两人一左一右的走到了舞台最前面,蹲下身稳住下盘,用过载音开始狂扫现场每一个人。
“老郑,这还没听完呢,怎么就确定是这首了?”
“哇哈哈哈,隐藏属性都给开发出来了,我看楚后还是转头滚石吧!”
现在再回过头去看,他们中确实有人成角了,但园子里满堂彩的日子却是很难再见到了。
刘怡导演一听,直接惊出了一身冷汗:“郭思楚,咱们这预算够么?”
而小破站的直播间里,突然涌进来的大量郭思楚铁粉,不仅把小破站技术部的人吓了一跳,他们荤素不忌的各种言论,也是把原本直播间里的摇滚乐迷给整的有些懵逼:
“论如何开发楚后,还得是边浪!”
现场的这些摇滚迷们,看滚石的动机回到了硬摇滚,他们的身体就在不受脑子控制的情况下,开始自动进入了疯狂模式。
包间里的几人,脑中自然是出现了上世纪新旧交替时期的戏园子,那时都还学徒的他们看着那满堂彩的角,这就是他们一生的追求了。
“我说陈淑婷怎么让我们等等再定。有这首歌,那《烽火扬州路》就真没那么合适了,刘导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至于现场那些圈内人,真都是一个个竖起耳朵在认真听,唯恐错过这首歌编曲的任何一个细节。
4小节一个循环之后,锣声再响,随后只听边浪开口唱道:“one night in bj,我留下许多情,不管你爱与不爱,都是历史的尘埃……”
这首也算是原地球的ktv神曲了,不过市面上全是信乐团的版本,陈s和刘佳慧那一版的经典,却是被一刀切进了泥土中。
作为一个资深的音乐人,边浪可以非常负责任的说,就陈s那一把破锣嗓子,真实唱出了几千年历史的沧桑感,和刘佳慧的京剧唱腔相得益彰!
歌词写的或苍凉、或伤感、或婉约,如绕梁三日韵味无穷,隐约感觉背后有故事,只是让人一时很难说清楚的。
纯从意境上来说,他觉得这个版本要比信那一版要高出太多。
“one night in bj,我留下许多情,不敢在午夜问路怕走到了百花深处……”
这首歌的诞生,要说在场的谁最清楚,那当然是那次大醉之后跟在边浪身后勇闯百花深处胡同那一帮人了。
里面有大勇、黄凯、潘健虎等等,这段故事在公司早就被黄凯传得神乎其神了。而且很多人都听过边浪自己制作的那一版,觉得也没什么大毛病,为什么就一直放着不上传。
但今天听了边浪的现场,再和之前的那一版做对比,就觉得确实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怎么说呢,那就是感情不太一样了。那一版的技巧可说是用足了9分,但听着给人感觉就是将气太足了一些。
至于这现场为什么会更有感觉,在有的人看来是因为郭思楚的缘故。
但其实只有边浪自己清楚,上辈子他在bj留下了多少情,再加上此刻回想原地球的思乡情,这些所有的感情在揉在一起,就让今晚的歌声听起来格外的戳人心。
等到下一句时,只见郭思楚在舞台上踱了两步,走到边浪的右手边。
在伴奏的两声锣响之后,边浪开声的同时,郭思楚轻起红唇与他一同合唱道:“人说百花地深,处住着老情人,缝着绣花鞋……面容安详的老人,依旧等着那,出征的……归人……”
郭思楚的声音明亮清脆,字正腔圆的戏曲唱腔和咬字可不是假声仿戏腔能唱出来的那种质感。
边浪的气息被他自己一直压制在声带底部摩擦,那极重的颗粒感就犹如一块磐石,给郭思楚飘在天上的仙音做了最好的托底。
这两人的声合在一起,给人感觉就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就是边浪的女友董佑边也不得不承认,在这首歌的合作上,郭思楚是边浪最完美的搭档。
至于郭思楚,她就当是这歌的创作过程是和她自己有关系来带入感情了。反正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是在百花深处胡同,有没有留情那就只能是当事人自己去评判了。
梁宽今晚是和陈淑婷、董佑边坐在一块的,看着台上沉浸在演出中的一对男女,又看了看董右边,她就自顾自的在心里叹道:“这小妮子怎么就那么好命!”
再看小破站上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想起来去年郭思楚在百花深处胡同的那些照片,他们都感觉自己发现了天大的秘密:
“综艺时候楚后只是随便唱了一段,我还没注意,现在仔细一听,这……这歌词好难评!”
“是啊,意难平!”
“不是说董大不好,但总感觉楚后和边浪才应该是修成正果的那一对!”
有位只执着在歌中摇滚迷们,在关掉弹幕之前忍不住发了一句:“关你们屁事!”
“one night in bj,你可别喝太多酒,不管你爱与不爱,都是历史的尘埃……”
“one night in bj,我留下许多情,把酒高歌的男儿,是北方的狼族……”
又是两句边浪自己的独唱之后,挨着罗林的罩糜捂着额头感叹道:“哎妈呀,这小词写得,这唱歌的潇洒劲,要是放十几二十年前,老娘我一个健步就上去了。你说现在组里面那些小姑娘,来之前叫的比谁都欢,昨天那么好的机会,这么就……”
“吹吧你就,你也不看看谁站在上面。那位要是个果儿,那你们全组加起来都没什么机会!”
罗林这话毫无根据,但罩糜听着却觉得很有道理,但是她也毫不在意的回来一句:“有句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指不定那什么呢是吧,老罗……”
最后一句老罗出口时,罩糜的媚眼如丝,看得罗林一下子就慌了神。
好在郭、边二人的合唱又把他们的注意力给拉回到了音乐本身:“人说北方的狼族,会在寒风起,站在城门外……穿着腐锈的铁衣,呼唤城门开,眼中含……着泪……”
这段词的画面感太强,一句唱完之后,那种裹挟着千年历史的厚重感猛的向你脑子里面砸过来。
听众们可能一下子无法把这画面,和自己脑中某一段历史事件完美的契合在一起,但他们坚信,在泱泱华夏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上,这样的场面绝不止出现过一次!
唱完之后边浪微微一侧身,带着fender的摇把就是一声“马叫”,把间奏的序幕拉开。
这次的间奏他没用陈s版那键盘为主的,也没用信乐团那一版以二胡为基调的国风拉满的间奏,而是结合《弹指之间》上电吉他和二胡互飙那一段的音色,重新做了间奏部分的编曲。
这声“马叫”一起,砥砺和边浪走到一起背靠背,一人扫着节奏,一人卡着鼓点重音的反拍开始勾弦,把主音的位置让给了施特劳斯。
施特劳斯也是走到了郭思楚的身后,和其背对背的开始揉弦、加顿音,至于郭思楚就是随着气氛跟着在台上弹起了空气吉他。
失真音改了揉弦之后,那音色的确可以和二胡以假乱真一下,听得小包间里那几个戏曲界的都是啧啧称奇:“柳老板,他们滚石乐队这帮吉他手,您说还有他们仿不出来的乐器音色么?”
柳老板本来想说:“鼓可能仿不出来!”但人家‘马叫’都学得那么惟妙惟肖,他也不敢用固有的认知来看待这帮吉他手的本事了。但为了不至于在外人面前一点面子也留不下,愣是整出来一句:“我唱一段,估计他们就弹不出来!”
在众人那鄙夷的目光中,柳老板看着施特劳斯这个金发老外都在和戏曲结合的摇滚乐里玩得那么投入,他觉得这才真正的文化输出吧!
事实上,在春城守着录音棚建设的奥拉夫才是这种风格的最大国外粉丝!
虽然没能到现场,但是用胆机听着直播里的这一段间奏,他和妻子两人都深深的陶醉在其中。
现在《唐朝》在国外的发行已经从华语圈子开始向英语圈渗透,等这首更偏流金的重新录制后再上线,奥拉夫相信成为摇滚乐新分支的基本盘就有了!
在大勇一个加花的口子之后,边浪回到麦架前开口唱到:“呜……我已等待千年,为何城门还不开……”
声音如低沉咆哮,亦如前面歌词所营造的气氛,把那不得归乡的孤魂野鬼所想,给唱了个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边浪上辈子在反复听这一句时候,就在想陈s是不是把他这一生人的才情和运气全用在了写这首歌上。
结合当时他的身份和时局,说这是他这一生最出色的一首作品,那一点也不为过,只可惜……
随后“刀马旦”郭思楚再次发力,将自己已经散成一蓬野草的长发往后一撩,后仰着身子单手指着边浪唱道:“呜……我已等待千年,为何良人不回来……”
声音如泣如诉,就如这故事中那个苦等戍边丈夫归来的老妇人那般,虽有哀怨,但更多的是一直等下去的那分决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