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完拍合照的时候,这次可是把所有的乐手和都给喊上了台,9mm焦段下,全场从舞台到全场的盛况都被收进了取景框中。
虽然没人喊边浪“加班”,但“安可”的呼喊声还是如期而至!
面对这些可爱的乐迷,拖在最后的边浪放出来一句:“明早花车游行见!”之后,才算是让散场后乐迷们的音乐节戒断反应没那么严重。
因为过节,很多傣族人经营的本地味道烧烤摊都关门在家过节,何磊这个地头蛇据说是吧嘴皮子都磨破了,才在蚂蚱烧烤楼上定了一整层,带着音乐节的全阵容过去庆祝。
可刚到那,一众人就被门口的架势给惊了一下。
而且在这种时候,性别优势就是个笑话,看着好多“羞涩”的小伙子,战斗力根本不如那些傣妹。
当然,玩得更疯的还是外地来的游客。
有些跃跃欲试的叮叮甚至说了一句:“原来那什么冰桶挑战就是我们傣族人民玩剩下的啊。”
这话才说完,之前还在“战斗”的傣族同胞们,就注意到了这伙特殊的客人。
何磊也没躲,就是侧了下身子,还把手里的手机一把塞给了身边的边浪。
“啊!你悠的跌嘛,等我们吃一口再说嘛!”
泼辣的老板娘可没一点放过他的意思:“何总,那么好听呢歌也不请我克现场听一哈,搞么,害怕我不留桌子给你嘎?”
听到这,何磊只能无奈的表示道:“我让我媳妇和你说了嘛,你给记得你是咋个说呢?是烧烤不好吃么还是酒不好喝,要跑克听演唱会……”
“么你也没说有那么好听呢歌啊,啊个什么《傣迪》还有最后那一首是什么歌,你是没瞧见,前面啊哈多多少在拿手机放!”老板娘才不管她自己之前是怎么说的,反正她没听到现场就是了。
何磊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指着楼上的空位道:“给上菜了,都某吃东西呢,一哈下来和你喝!”
“赶紧上去,一哈我上来和你喝!”
边浪也不恼,接受着这种特殊的祝福方式,还一边“威胁”道:“你们等的,我吃跌东西下来和你们干!”
被殃及池鱼的众人中,华颜这个年纪最小的北方人是最激动的,这种冰与水的刺激给他的快感,他觉得就仅次于上台演出了。
他上前一步拉了何磊一把问道:“磊哥,和他们对泼会不会有问题!”
何磊退后了半步嘴角带笑的说道:“兄弟你可以啊,你一个人的话我觉得还是……”
听出何磊话中的意思,华颜对边浪说了声:“你们先吃,别等我……”之后,就找个小盆一个人战斗去了。
“吃吧吃吧,别等他们了!对了明天参加游行的少喝点,别耽误了正事……”
说完,边浪就对着那一盘芥末凉拌虾开始下手了。
有一说一,对于重口味爱好者来说,版纳本地的烧烤绝对是不容错过的美食。
不管是夺命小烤串还是各种油呛,或者是配合着柠檬蘸一起吃的各种素烤,都是重口味爱好者的心头好。
司令不怎么能吃辣,但看着椽子那又菜又爱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嗦了一口芥末凉拌虾里面的胡萝卜丝。一时间糊辣椒的香、柠檬酸的回甘、芥末的辛辣差点就把他的味蕾给点着了。
一股直冲天灵盖的辛爽,把他鼻涕眼泪都给激出来了。
“咳!这……咳咳咳……啊!”
罗林顺手递了一瓶冰的稀比奇过去:“喝点缓缓……”说完面巾纸也递了上去。
调整了约莫一分钟,红着眼睛的司令才慢悠悠的开口道:“被呛到了,不过这感觉还是有点爽的。”
早已经适应了的罗林也道:“嗯,吃慢点,我估计离开了这地方,这种味想复制都难!”
“嗯嗯,但是我估计,这家店应该没少被那些避雷侠挂贴子吧。”
吸着嘴的椽子说了这么一句,罗林就冷笑了一声:“这事,人家爱怎么说是人家的自由,但我觉得吧口味这种东西不存在什么好避雷的。来到了这,体验一些平时不可能吃到的当地特色,这不就是旅行的目的么?要是来这你还给我论斤称饺子,吃涮羊肉锅子,那还出来个什么劲?你说是吧司令?”
罗林不光说,还上手轻轻拐了司令一下,司令这一只生虾刚进嘴,又被这一下给整呛到了:“咳咳咳……”
这一下,一桌子人都看着笑了起来。
没过一会,张霆就拎着酒过来了,这桌都是老炮,聊起的话题自然就充满了一股旧旧的酸味:“张霆,想想也有些年头没有在音乐节演出完之后,大家能那么齐整的坐在一起吃喝聊天了吧?”
椽子这话才说完,丁彤就插了一句:“那可不,前这几年的话我们这一帮连聚在一起演出的机会都没,更别提是这种一起来外地吃吃喝喝了。还是得感谢滚石和边浪啊,要是这次网上还有人拿流行摇滚说事,老哥几个可别装听不见啊!”
按照摇滚鄙视链的说法,流行摇无疑是最不受圈里人待见的,但边浪写出来这些,旋律上这些圈里老炮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好就是好,尤其是键盘手们对边浪这次在《突然的自我》里面展现出来的风格,是非常喜欢和推崇的。
司令看着丁彤,笑着道:“你啊,不仅低估了乐迷们的鉴赏能力,也高估了我们几个老家伙的影响力。我个人认为,只要乐迷们不傻,谁跳出来反对都要被喷一鼻子灰!”
“确实,要是在华夏摇滚最兴盛的那会,这或许能成为一种被‘唾弃’的理由,但边浪现在扛着旗呢……”边浪的桌子就紧挨着他们,只是他本人的座位离得有点远,但埋头解决食物的他,还是断断续续的听了几句。
想起原地球的摇滚圈,边浪就对司令这看法深有同感。
但凡在皮裤单飞,痛苦的信仰开小号,老崔抵制假唱这几件事情上,大部分圈里人能看得更远一点,都不让华夏摇滚滑坡得那么厉害。
“不过话说回来,我也特别想不明白一个事情,为什么我们过了那一段之后,写歌的水准就开始出现严重下滑了呢?”
张霆这话一出,边浪直接端着米干就起身凑了过去。
虽然他知道,这最后的原因可能也就只能用灵感枯竭这四个字来形容,但边浪是真的想听听这些当事人是怎么自我评判的。
原地球似乎也就是这样,不管摇滚、流行、民谣都是在最辉煌的那几年过后,作品的质量和数量就开始急剧下滑。
以至于在他穿越前的原地球,有些在歌坛已经封“神”的新声代,人是火出了银河系,但一问代表作,就也根本拿不出什么有绝对说服力的来了。
“还能是什么原因?没压力也没动力了呗,想想我们最红火的那个时候,一张唱片在当年几十万张的销量,不造可能么?20啷当岁的年纪,手上有钱,名气也有了,谁会愿意闷着啊!好在边浪是个大器晚成型的,要是他刚玩那会就火成这样了,我估计也得废……”
边浪就站在司令的身后,但司令这话说得太快了,正准备提醒的罗林最后只能等他说完了才帮他找了个台阶:“那不一样,要是把边浪放我们那时候去,估计真能就那么拉着大家,一直热热闹闹的走到现在……”
边浪放下手中的筷子,表现得相当无所谓:“我觉得司令这话在理,别说是刚玩那会了,就是再早个三五年,我也绝对要狂的没边!”
司令也不觉得尴尬,接着话头子继续道:“那时候我们写专辑是真拼命啊,你们记得不,我们那第一张全部弄完就是三个月,那时候吃喝拉撒都在一块,感觉就跟蹲**一样,但把一张专辑写完之后那种满足感,也是真的不会再有了!”
“是啊,现在都说边浪写的快,其实要是放在那时候,这速度也算不上太离谱。只是现在这些一年一首,三五年一张的速太拉夸了!”张霆也是很有同感的说了一句。
听到这,边浪就想起了原地球那一段很特殊的记忆。事情他没经历过,但是听圈里的一些人添油加醋的讲出来过……
都是魔岩那时候是内地最大、最不赚钱的外资唱片公司,说白了就是赔本赚吆。
几个少年嚼着口香糖迎上来敬礼,一群大妈和大姑娘小媳妇儿拿着时装比比划划。貌似是五服内的亲戚都来了,在饭店商务中心凡是映入眼帘的,统统买买买!
后来女营业员急了:“连我都要买?你们原始社会穿越来的吗!”
乐手们叼着洋烟:“老张局气!走,边吃边聊。甭麻烦,锅子就得。”
别说有一支乐队就仁义,没拖家带口,异口同声说甭涮了,随便点俩菜。张培仁热泪盈眶,挑了个还行的饭馆。然后,哥几个把最贵的菜都点了,还一式两份:“家人饿着呢。”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花钱。
魔岩那时候制作一张唱片,预算几十万得花上几百万。所以张培仁找遍了制作人,对方一听,捂着钱包就跑。
最后他找到了当时还藉藉无闻,也在滚石工作的贾敏恕。《中国火 i》做完,贾敏恕头发白了一半。
胡子都在颤抖的老张捧着专辑,耳边响起一句话:“趁热打铁才能成功……何不趁热把丁武他们也打一打?”
贾敏恕认识唐朝前,听过寄来的小样,只有几首不完整的歌,滚石的人笑了:“没歌词,还瞎唱!”
贾敏恕从垃圾桶里捡出小样,他震撼到了,后来他管丁武的音色称做“丁语“。其实这“丁语”还有个梗,就是那时候丁武唱英文歌但不会英语,跟着哼哼出来的那音色就叫“丁语”。
后来贾敏恕见到唐朝乐队第一眼就跪了,感受到那种涌动的力量和共通的情怀。他把自己的琴都送给了唐朝,从此再没弹过。这个1983年小岛的第一支地下乐队、第一代摇滚吉他手无论如何想不到,这波操作让他名声大噪,后来成为周华健、莫文蔚、伍佰、五月天、林忆莲等的制作人。
贾敏恕一咬牙,拉着唐朝钻进录音棚,把门一锁,吃喝拉撒全在里面,饭菜从一个小窗口送。
他发了狠话:“都把遗嘱写好!俩月做不出来,窗口不再送饭,而是上香!”
有压力才有动力,唐朝的第一张专辑不是制作的,是这群“疯子傻子“用血液喷涌而成的。
专辑的歌词、编曲吹毛求疵,锻造了又锻造,打磨又打磨。
如《飞翔鸟》本叫《高度两万米》,《太阳》的雏形是《粉雾》。
改了歌名,少了直给的具象,多了浪漫的虚无,映射出当年这帮国摇活化石的生活和精神写照:“我们不卖苦不卖惨,我们是高贵而浪漫的骑士。”
45天后,一群蓬头垢面的犀利哥跳着叫着冲了出来。
张培仁正蹲门口吃炸酱面,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跳起来,和大家紧紧抱在一起,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炸酱。
贾敏恕的头发全部花白了,酷似导演徐老怪。打那以后,他便以此形象示人。
看着眼前这帮老炮,虽然在过去的这些年里面,他们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给华夏摇滚加把油的同时也会拆掉一两转。
但在那个时候,边浪相信他们一定也是像贾敏恕、丁武他们一样,一个个用自己的全部,浇筑出了华夏摇滚的基石!
而现在,这种精神还能有多少人有他边浪不知道,但他愿意沿着他们留下的这些基石再往上垒几层,让后来人能站得更高也更自信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