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右见众人踌躇不前,不由上前一步拱手道:“大人,除学生之外,今日来此的诸多学子,皆因杨吉一己之私,以致无法参加院试,恳请大人下令赔偿这些学子的损失!”
“且不说十年寒窗苦读,需要耗费多少精力与钱财,单就来府城各项花销而言,都是一笔不菲的花销!”
“来时途中,我亦询问众人,此次他们名次皆不低,若不是这场祸事,此次院试中,他们很有可能高中。其中更有人为了筹措盘缠,卖掉家中田地!”
“大人,如今他们错过了这场院试,恐怕再没有能力参加下一届院试,学生恳请大人令杨吉赔偿这些学子的损失,让他们不至于无颜回乡!”
李知府不由坐直了身子,“你们可想好了要如何赔偿?”
陈云右便看向了身后为首的一名学子,那人当即站出来,从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赔偿文书。
李知府接过看了一眼,便将赔偿文书交给了杨县令,“杨大人看看吧,可有什么意见?”
杨实忍着怒气接过了赔偿文书,看着上面的一大笔数额,气愤的额角青筋直跳。
他咬碎了银牙,正欲驳斥,却是被一旁的师爷拉了拉袖子。
师爷朝他摇了摇头,示意杨县令不要冲动,同时用眼神示意他看向外面。
杨县令顺着师爷的视线望去,只见外面的学子们群情激奋,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不满,这时候只需一把火,就能引发一场无法挽回的后果。
师爷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大人,您要知道,此刻不是计较钱财的时候。”
“那些学子们情绪激动,我们若与他们硬碰硬,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当务之急,尽量安抚这些人,保下公子的性命。”
杨县令压下喷薄而出的怒火,朝李知府拱了拱手,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妥协:“此事皆因犬子之故,我们认罚!”
李知府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他若是不愿妥协,给他找麻烦,让这些学子闹起来,那他也不必顾及他威胁了。
见对方愿意认罚,他当即一拍惊堂木。
“杨吉,你设计阻拦学子参加院试,间接致使一人身故,此等罪行,天理难容。如今证据确凿,本官判你割除童生资格,流放漠北,以儆效尤。”
接着,李知府的目光转向了许大夫:“许大夫,你身为医者,本应救死扶伤,却枉顾人命,致使无辜之人受害。本官判你杖五十,服役十年,以赎其罪。”
至于那些仆从们,他们虽然只是从犯,但也难逃其责。
李知府,“其余仆从,杖刑五十,服役五年。望你们能引以为戒,日后不再为虎作伥。”
杨县令听到宣判后,还想要据理力争一番,待听到府衙门前学子的欢呼声,脸色终于肉眼可见的绿了。
他知道大势已去,此时再争执也是无益。
当务之急还是要将上头的官员打点好,此时的他已经在心中盘算开,要如何让儿子少受苦!
对于李知府的判罚,大部分学子还是接受了的,其中亦有个别人心中仍旧不满。
只是即便再不愿,他们也知道这是能争取最好的结果了!
一行人从府衙中出来,为首的一名学子朝陈云右拱了拱手,“多谢,陈兄仗义直言,不然我们今日讨要赔偿也不会这般顺利!”
陈云右,“诸位客气了,我不过是陈述了事情,这件事能这般顺利的解决,还是仰仗了知府大人的为我等秉公执法。大家该感谢知府大人才是!”
众人连连称是。
待寒暄过后,陈云右一行人继续往柳儿胡同走去。
回去的路上,宋喜乐便对丈夫提起了安排永贵一家人,“我既然答应了人家,在府城安置他一家,便要兑现,现在人家就住在城外,我想待院试放榜后,给他家人在府城落户。”
一旁的钱风,听了宋喜乐的叙述后,连忙道:“弟妹,这事不若交给我,我家就在府城,安排一户人家,还是很容易的。”
宋喜乐,“会不会太麻烦?”
钱风不在意的道:“这有什么,何况弟妹许诺那人,也是因着我们被下药一事,还是与我有关系的,你告诉我人现在在哪,其他的就不要操心了!”
宋喜乐见他如此说便也不再坚持,告知了其地址。
毕竟正如钱风所说的那样,钱风家就在府城,由他安排肯定更为合适。
一行人刚回到柳儿胡同,便见到候在门前的钱管家。
钱管家,看到自家少爷,当即笑眯眯的跑上前来,“少爷,现在院试考完了,老爷让老奴来接您回去!”
钱风有些不想回去,“急什么,等院试放榜后,我再回去!”
钱管家跺了跺脚,“哎呀,我的少爷,您就别为难老奴了,老爷交代了今日一定要让您搬回去呢!”
陈云右看着满脸讨好的老管家,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你家就在府城,考试期间不回去,还能说过去,现在院试也考完了,再不回去,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钱风见好友也这般说,到底妥协了。
他忽的邀请道:“要不,你们也去我家里住几日?”
陈云右,“宋兄现在的身体还未痊愈,喜乐还需日日诊脉,你先回去,待放榜那日,我们再去你家讨酒吃!”
钱风一听,也高兴起来,他拍着手掌笑道:“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你也别在推辞!”
陈云右笑道,“一定!”
只是两人,谁也没想到,意外竟然发生的这般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