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饼”抬头,看了看墙上钟表,感觉时间差不多了。
心想,再晚的话,万一蔡俊臣下班回来,事情就复杂了。
于是,向装卸工和狗贩子使了一个眼色。
几人心领神会,快速撤离。
走到大门口,狗贩子蹬踹了一脚狼狗黑炭,摇头叹息:“这狗多肥,留在这儿可惜了。”
装卸工骂道:“就那点出息。”
“别磨叽了,快走!”“四饼”催促道。
五人趁着夜色,绕开城中心位置,沿着城边,往城外方向逃去。
“总算安全了。”
“四饼”是个瘸子,走得并不快,被小锁匠架着,勉强跟上队伍。
“歇一会儿,歇一会儿!”小锁匠建议。
看小锁匠和“四饼”要坐路边休息,狗贩子道:“大哥,这里太不安全。万一遇到灰帮,暴露目标,我们就完了。”
“对呀,四哥,要休息,到前面那片林子休息。”猪头肉转身回来,搀扶“四饼”。
“四饼”点头同意。
“好,我们到前面树林里休息。”
刚到树林跟前,五人便被两个黑袍人截住去路。
2:5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顿时,“四饼”感到面前的两个黑袍人身上,有一股强烈的杀戮气息。
“掏家伙!”
“四饼”第一个从后背抽出砍刀,其他人也来不及多想,纷纷亮出武器。
“四饼”、装卸工和狗贩子举起砍刀,小锁匠和猪头肉,则将狼牙棒在空中抡了两圈。
穿着黑袍,戴着木偶面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毫无惧色的两人,似乎并不把面前手持武器的一帮亡命之徒放在眼里。
“四饼”犹豫了几秒,壮胆上前一步,问:“你们是人是鬼?”
黑袍人中个头最高的那位朗声回答:“非人非鬼。”
声音听着好熟悉。“四饼”心说,这声音怎么似曾相识,难道是王海?不,不可能。今晚,霍三雄带着几百个灰帮分子,还有治安署蔡俊臣手里的署警助攻,他即便长着翅膀,也难以逃离新沣城。再说,即便他逃离新沣城,怎么会在这里打劫我们。他是怎么知道,我和兄弟们会经过此路?
“四饼”腹诽,不,他不是王海。也许,只是两个没见过世面,没和我们打过交道的普通打劫者。
为了不浪费时间,“四饼”放低姿态,请求道:
“我们兄弟也是路过这里,并没有挡两位好汉的路,希望两位好汉,借条路,让我们过去。”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王海压低声线,故作神秘,伸手指了指,脚下的路。
“好说好说。”“四饼”依旧恭敬客气。
“四饼”毕竟在灰帮混迹多年,担心两人身上有枪,所以,不想结交新仇人,更不想在两位陌生人身上浪费时间,坏了自己大事。
于是收起砍刀,道,“好说,好说。既然兄弟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遇到也算缘分。我拿一万块钱给你们,借你们一条道。你们两位一人五千。”
“四饼”接过装卸工递来的一沓钞票,递给黑袍人:“给我个面子,行个方便,交个朋友。”
高个黑袍男人并没有接钱,而是朗声道:
“我要那位背上的背包。”黑袍人指着装卸工身上的沉重的双肩背包。
“这个?”“四饼”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身后的兄弟一眼,知道今晚遇到了硬茬人。逃是逃不掉的,只能硬扛了。
狗贩子心领神会,恼怒道:
“这里是新沣城郊,哪来的山?这片野林子,几百前就有了,哪一棵树是你栽的?如果两位非要和我们五兄弟过不去,休怪我们不客气。”
“四饼”冷哼道:“两位兄弟,给你们脸,你们非不要,休怪我们不客气。给我上……”
“四饼”挥刀第一个冲上去,装卸工和狗贩子提着砍刀,也冲了上去。
小锁匠和猪头肉抡起狼牙棒朝矮个头的代燏挥棒砸去。
王海也不惯着。
拔出柳刃,对着挥砍过来的砍刀,用力一挥。
柳刃乃绝世奇兵,削铁如泥。对于普通的砍刀而言,更是如断木般容易。
“当,当!”“四饼”和狗头肉手里的两把砍刀,竟然被齐齐砍断。
装卸工背着沉重的背包,手举着砍刀,愣在原地。
“柳刃?你是王海?”“四饼”认出了面前这把透着森森寒光的柳刃。
王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再次挥刀。众人只看见一道虚晃的残影在“四饼”面前一闪而过。
又刹那间回归到黑袍人体内。
“嗷”地惨叫一声,众人看到四饼左手抱住右臂的断口,倒在了地上。
“血!”
“啊,我的胳膊!”
“啊,四哥的胳膊去哪儿了?”装卸工问。
王海冷哼道:“在你身上。”
“啊!”装卸工这才发现,四饼那只血淋淋的右手臂,正抓着他的肩膀。
“咚!”
装卸工丢掉背包和手里的砍刀,朝新沣城内跑去。
“快送我去医院,快送我去医院!”四饼哭爹喊娘般跟着装卸工跑向城里。
王海拾起地上的背包,对代燏道:“好沉啊!”
“这些不义之财,你打算将来做什么?”
“我打算把你住的戏园子翻修一下,让新沣城的老百姓,没事的时候,到那里去放松放松。”
“我觉得,还是捐给学校或者医院比较好,那里更需要钱。”代燏道。
“小姨,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是不是我的亲生母亲?”王海问完,静静地等待女人的答案。
两人周围的空气瞬间凝结住了。
许久,代燏感慨道:“小海,这个不重要。”
“那什么对我来说,最重要?”王海问。
“铲除黑恶势力,还大秦老百姓一个太平日子,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不想这么做,更不想为你们上一辈人所做的‘恶’,去买单!”
“我不是你的母亲,连小姨也不是。”代燏说完,自己飘然而去。
……
正在巡街的蔡俊臣,突然看到四个灰帮分子,抬着一个瘸腿男人。
男人左手紧握着血淋淋的断口,人已经疼得昏死过去。
蔡俊臣发现伤者是“四饼”,而且右臂的断口非常齐。
那是怎样的一把兵器?会像切豆腐那样,将人的胳膊切得如此整齐。
“柳刃?”蔡俊臣听说过柳刃。那是百年前的那位华国首富,用重金为他的一双儿女打造的防身武器。是冷兵器里的王者。锻造成功后,便将金属配方和锻造技法丢进碳炉烧毁。
两把柳刃,一雌一雄,一把被陈致庸带进了悬棺村,一把流失在民间,后来被胡翰雄偶然得到。
胡翰雄不可能亲自带着自己的宝物,去砍杀自己人。
那,只有一个可能。
砍断“四饼”右臂的人,一定去过悬棺村,而且还找到了那把绝世神兵。
“王海!”蔡俊臣的脑海里突然出现王海的名字。
急切问:“在哪里?这厮在哪里被王海砍伤的?”
“在,在,就在东街。”装卸工等人,不敢说实话,于是继续撒谎道,
“我们在东街巡街,希望逮住王海立头功。谁知道,刚巡街到花心公园附近,就遇到了他。”
“蔡署长,蔡署长?你们家,你们家,出事了?”狗贩子接着道。
“出什么事了?”蔡俊臣瞪大眼睛,露出惊愕表情。
“王海他,他,钻到你们家,盗了你的财物,还把你老婆,老婆,给哪个了!”
猪头肉道:“对,对。我们哥几个巡街时,刚好碰见王海从你家里出来。四哥他,他……和我们一起,打算将王海扑倒,谁知道,王海那厮从后腰位置拔出柳刃,一刀就砍断了他的右胳膊……”
“这个王八蛋,我蔡俊臣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袭击我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