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老人对章阳说,二十多年前他们一家,先逃饥荒,后逃兵荒,中途无奈,为了糊口加入丐帮,如今一家子人只剩他们老少三口相依为命。
章阳感叹命运的多舛,看了看趴在肩膀上熟睡的女童说:
“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
“我看莲儿就很懂事,将来找个婆家,你们老两口就可以享福了!”
一说到莲儿,老两口就来了精神。
毫不吝啬对莲儿的夸赞,言语之中透着疼爱。
章阳感受到两位老人对这个孙女的真挚情感。
对他们说:“如今大正朝廷,提倡男女平等,女子也可以上学,还可以做官。”
“你们这把年纪回原籍,即使耕种也会力不从心,莲儿还小,正是上学的年龄,你们总不能让她辍学去耕地吧?”
“我家是养殖兔子的,你们可以在我家住下,帮我打理兔场。我会按月给你们例钱,莲儿也可以在镇上学堂上学。”
“虽然不如你碰瓷赚的多,但贵在安稳。”
老妇人在骑驴背上听到老汉竟然去碰瓷,吃了一惊。
指着老汉骂道:“你这莽汉,一把年纪了,仗着自己会些拳脚,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祖孙俩怎么活?你这样做是想让莲儿,被人戳脊梁骨吗?”
说完一阵极速的咳嗽,莲儿被咳嗽声吵醒了,睡眼蒙忪地问:“奶奶,你又咳嗽了?”
老妇安慰她之后,小丫头扭头又睡着了。
老汉听了老妇的话,低着头,默不作声。他感觉愧对于妻子和孙女。
老妇人扭过脸去,不再理老汉。
见两人不作声,章阳说:“先去我家把病养好,留与不留,你们自己考虑,我不强迫你们,病好之后,来去自由”。
“多谢章公子收留,为了莲儿,我们决定留下来,也为了不让这老东西再让我们祖孙俩提心吊胆,我们愿意在兔场做工。”老妇人说着还指了指老汉。
章阳又把自己家里的情况,简单和老妇人讲了一下,并告诉两人,只是雇佣关系,不是卖身为奴。
老汉这才长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众人很快就到了章阳家。
章阳向家人简单介绍之后,章母帮忙安顿祖孙三人住下,章阳说,明天会帮莲儿办理入学事宜。
早晨起来,章家院子由四五个人,变成了八个人,一下子热闹起来。
章阳让鹩哥带着老汉学习打理兔场,自己带莲儿去镇上学堂报名,顺便送弟弟妹妹上学。
今天上午是李夫子的课,章阳去不去县学都可以,这才有时间办理这些事。
章阳找到万夫子替莲儿交了学费,办了手续。
万夫子嘱咐章阳,县考在即,不可懈怠,章阳连声称是。
拜别了万夫子,章阳又去看广泰法师,简单说了一些在县学的一些事情,临走时,广泰法师告诉章阳,青色扳指可以管辖白色扳指和黄色扳指。
如果遇到问题可以发挥扳指的权力。
告别两位老师又嘱咐弟弟妹妹,放学后带着莲儿一起回家。自己则听从万夫子教导,直接从镇上学堂赶往县学。
走到县城城门口的时候,看到城墙边围了一群人。
章阳今天不赶时间,也就不着急进城,凑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城墙上贴着两个告示,一则缉凶,一则寻人。
缉凶的告示上写着,城北一村发生命案,有江洋大盗团伙,入室抢劫杀人,一家不幸被灭门,虽有两人伏诛,但尚有在逃团伙若干,现全城通缉,若有提供线索的赏银5两,若擒获并送到官府的赏银50两。
章阳看完榜文,心想,这不就是村子里村长被杀的事吗?怎么还有同伙?
现场活着的人只剩下自己了,如果有同伙只能是自己。
章阳摇摇头,转身看第二张榜文,当朝宰辅李宪丰,身患消渴症,周皇陛下,宠爱臣子,为其张榜天下,寻找名医,为宰相李宪丰治病。
消渴症?不就是糖尿病吗?章阳自诩知识小百科全书,对糖尿病十分熟悉。
这个李宪丰,深得周皇陛下恩宠嘛。
国家刚刚稳定,为了发展,国事一定很繁重,操劳过度,患上消渴症也是难免。
章阳挺同情这个李宪丰的,自己就有一个现成的治疗糖尿病的方子。
于是走上前对守榜的士兵说:“我有一个,治疗消渴症的方子,不知道能不能进献给宰相?”
士兵以为这次张榜只是走个形式,他们这个小县城哪里有什么名医。看到章阳要给宰相治病,急忙给请到县衙。
县衙里,县官张大宝正在会客,说是客人也不算客人,是他本家叔父张财主。
张员外这次来是感谢侄子的,上次在张大宝帮助下,设计诬陷章阳入狱,如今铁匠铺九成在自己手里,铁匠执照更是完全掌握。
至于章阳的那一成股份,想要踢出去,随时都可以,留着只是为了不想落一个欺负孤儿寡母的名声。
如今他的耕种产业已经形成一个完整体系,准备再扩些土地,那时就是名副其实的张半城了。
可是,他又不想花钱,这才借感谢的机会,找到知县张大宝,想要冒名多领一些田地。
两人正在商量如何运作时,衙役报告:有人揭了榜,愿意为宰相献方治病。
张大宝听到后,极为高兴,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宰相这一脉的人。
每年,来让他关照红月坊的人,自称就是来自宰相府。他替宰相府办事,自然是宰相的人。
现在有机会和宰相府再进一步,简直求之不得。
于是直接叫人把章阳带进后宅,也不避讳张财主,直接问章阳: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章阳回他:“章阳,城北齐村。
张大宝和张财主都很吃惊,他们没想到是齐村。
张大宝吃惊于这个村子刚刚发生命案,印象最深的是案件中涉及军弩。
张财主是没想到这个人就是铁匠铺的原主人。
两人同时打量章阳。
张大宝率先开口:“齐村命案你可知道?”
“听说了,我在上学,知道的并不详细。”
这位张员外在齐村有一产业,铁匠铺,你可知道 ?
“铁匠铺尚留有我家一成股份。”
哦?你们两人还是合伙关系?
快快请坐!
知县张大宝几句话,就从侧面了解了章阳的具体身份。
做到心中有数后,态度也转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