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庭旭笑道:“这种小事,陛下岂会有心思去处理?你与安王尚未在京城行大婚之礼,
倘若安王对你没了宠爱,陛下有所察觉之后,会以你是二嫁妇为由,说你不适合做太子妃,再给你找个合适的台阶,封你做安王的侧妃。
这个理由,你能如何辩驳?日后安王做了太子,再继承帝位,随便封你个贤妃淑妃的,赏赐你一个院落,再寻找合适的人选为皇后娘娘便是。
后宫本就是女子的牢笼,也是阴谋诡计最多之处,安王继承帝位后,都无需他自己动手,旁的女子就会与你为敌。”
说到此处,林庭旭顿了顿,叹道:“翎儿啊,你要明白一件事,即便安王殿下给你写下承诺,说今生只有你一位正妃,不纳侧妃,即便日后他没做到,可他是帝王,你敢拿着他写的承诺书找他对质,他就会让你悄无声息的与林氏一族消失在天启国。
这不是吓唬你,也不是危言耸听,你既嫁给了安王殿下,为父希望你在获得安王宠爱之时,好好把握,很多好的感情,都是在不经意间流失的,到那时再后悔,就晚了!”
林洛翎抿了抿唇,重重一点头道:“父亲所言甚是,女儿深记父亲的教诲,今后行事必当前思后想清楚。”
林庭旭欣慰地点了点头,走到林洛翎身前疼惜地道:“除了护好安王殿下对你的宠爱,为父更希望你能幸福,你能学会爱自己,保护好自己,为父和你母亲毕竟不能陪你走一生。
一入深宫深似海,最是无情帝王家,无论日后你身处何等处境,首要的是自身性命、身康体健、心情愉悦,其次才是你与安王殿下的感情。
莫要让自己困于情海,也莫要像宫中其他娘娘那般,为母族争荣耀地位,为父和你母亲不需要这些,你也没有兄弟姐妹需要你帮衬。”
林洛翎闻言,眼泪湿了眼眶,这才明白德顺帝之前与她父亲下棋时,想让她父亲入朝为官帮安王,她父亲婉言拒绝,而是寻了个婉转的说辞,说要帮德顺帝和安王殿下赚银子,充实国库。
细细算来,想平复南境和北境起码需要十年以上,那时她就算是太子妃,膝下也会有一子半女作为依靠,安王倘若对她没有宠爱了,也不会对她不好,继承帝位后,不立她为后,也会给她一个体面的贵妃。
她父亲这番话是在告诉她,如果有一天安王继承帝位,没有立她为后,让她关起门来,如瑾贵妃那般过自己的日子,不要去争帝王的宠爱,如此才能自保。
林庭旭见林洛翎的泪滚滚而落,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莫怕,为父和你母亲会照顾好自己,起码还能再陪你二十载,我们一定会尽力护你万全。”
贺堇春走过来,一家三口围在一起,伸手而握。
片刻后,林庭旭道:“咱们在这里不能待太久,恐陛下起疑,走吧。”
临出暗门时,林庭旭意味深长地回首看着林洛翎问道:“瑾贵妃自入宫后,从未出过宫回太尉府,前不久瑾贵妃得陛下恩准,回了太尉府,云喜总管送去好些个赏赐。
今日就这般凑巧,瑾贵妃之母,太尉夫人就抓住那两个贵妾,拉去陛下前面,你觉得是巧合吗?”
说罢,暗门打开,林庭旭率先走了出去,直奔前院。
林洛翎跟在贺堇春的身后回到后院招呼宾客。
待宴席宾客散尽,安王来后院寻林洛翎,见林洛翎面色不是很好,便问道:“可是累着了?”
林洛翎笑道:“我自幼生在京徐州,与京中的妇人小姐们不熟识,与她们交谈,生怕说错话,每说一句话,都要在心中琢磨好几遍,
一场宴席下来,只觉得脑子不够用,嘴不够伶俐。”
贺堇春笑着走过来道:“林府给安王殿下和你专门建了院子和殿宇,你都乏了,安王殿下岂不是更要疲累了?不若去小憩歇息会儿,用过了晚膳再回宫吧?”
安王眉眼动了动,同贺堇春道:“岳母日后就莫要唤我安王殿下了,唤我晏婿即可。
今日岳母和岳丈招待宾客,府中事多,要料理的事只怕天黑也处理不完,我留下几位宫中得力的姑姑帮衬岳母,过两日,岳丈和岳母将林府料理妥当了,我再待翎儿回府与岳丈岳母相聚。
若是翎儿想在林府小住几日,我便厚着脸皮一起来讨饶岳丈岳母了。”
“我们唯有翎儿这么一个女儿,她能与安王殿下一同回林府小住,我们开心都来不及,还说什么讨饶?”
安王虽然让贺堇春唤他晏婿,贺堇春哪敢真这么喊?
又客套了三两句,安王便带着林洛翎出了林府,坐上了车驾回皇宫。
只不过,车驾仅走出一半,安王突然掀开车帘喊道:“停车!”
林洛翎正纳闷安王为何突然喊停车时,便见安王转首冲她道:“你下车。”
林洛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