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坐。”
燕赤霞将人请进屋内，亲自给程龙倒了一杯茶。
程龙暂未学过敛息术，金丹期的磅礴法力，好似奔腾的江河，生生不息。
燕赤霞修道至今，从未见过一个年轻人，修为如此高深，却又不懂得敛息，以致随便一个修道之术开慧眼，都会被对方明晃晃的法力亮瞎双眼。
“燕前辈，我有一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程龙抿了一口茶水，不是很感兴趣的放到一旁，茶水是凉的，茶叶是苦的，一点都不好喝。
“小友，想问什么你就问，在我面前无需拘束。”
“那冒昧了。”
程龙咧嘴一笑，直言不讳道：“前辈，明明你的法力没我高深，可我不开慧眼，却很难看出你的深浅，这是为何？”
“看不透我，自然是因为我学过敛息术……”说到这，燕赤霞话锋一转；“想学吗？我教你。”
“需要多少钱？”
程龙眼前一亮。
他现在最欠缺就是敛息术，刚刚明显是在钓鱼。
“不要钱，只要你跟我打上一架，把我打舒服了，我不仅教你敛息术，甚至还能指点你修行。”燕赤霞生出了爱才之心，一个无门无派、二十来岁的散修，修行时长最短两年半，最高不过十五年。
哪怕按照十五年来算，那一身法力也相当唬人，比修行二三十余年的他，都高出一大截。
具体高出多少无法判定，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丹田中的法力，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都远不如眼前的年轻人。
“那就比比。”
程龙此行本就有和燕赤霞一较高低的想法，只是见到人之后，发现对方的法力尚且不如自己，来之前的跃跃欲试，瞬间归于平淡。
不过现在燕赤霞主动提出来，那他也不介意试试正统道士的本领。
……
数分钟后。
无门居，后山。
披头散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燕赤霞，领教过程龙的武功后，毫不犹豫地咬破指尖，往掌心画了一道血色太极图。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伴随着夹带怨气的声音响起，一团团宛若炮弹般的红光，朝着程龙所在方向射去。
轰轰轰……
红光所及之处，被炸出了一个个大坑，覆盖面积不会低于三米。
程龙知道，这并不是燕赤霞的极限。
毕竟，他俩只是在切磋道术，不是在搏命。
可他一直从容闪避，始终不动用法术还手的行为，确确实实激怒了燕赤霞。
“小子，你到底几个意思？跟我切磋道法，竟然背着双手，靠一双脚来闪避？羞辱人是不是？还是觉得我没资格让你出手？”
燕赤霞一连打出几十道红光，愣是没有一发击中程龙，对方甚至连裤脚都没有沾染到泥土。
就很气人。
“前辈别误会，我没有不出手的意思，只是没学过几门道术，不知道该用那一项比较好，学的又不精，怕伤到你！”程龙的确自创了一些道术，但用的几率相当小，确实算得上学艺不精。
“随便用。”
“那……得罪了！”
程龙轻轻一挥手，空中游离的水汽、以及枝叶中的水分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开始缓缓凝聚。
水分子在他的操控下变得灵动起来，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迅速汇聚成一支支锋利的箭矢。
这些水箭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透出一股寒意。
它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仿佛是在跳跃的舞者，轻盈而矫健。随着程龙的心意，这些水箭以雷霆万钧之势射向燕赤霞，每一支都蕴含着惊人的破坏力。
燕赤霞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试图躲避，但水箭的速度快若闪电，令人难以捉摸。只听得“嗖嗖嗖”几声轻响，几支水箭便被一个质地古朴的剑匣全部挡下。
“好强的力道！”
燕赤霞心中大惊，持剑匣阻挡水箭的双手，被强大的反震力，震得发麻。
这还仅仅是几支水箭，若是射向他处的水箭，接踵而来，他不一定的挡得住，至少只用剑匣肯定是拦不住。
“前辈，再试试我的火球术。”
程龙掌心推开，一股强大的魔力从掌心中涌出，遇风爆燃，化作一颗颗火球，极射而出。
燕赤霞急忙催动体内的法力，试图抵挡这致命的一击。
然而，火球术的威力远超他的想象，接踵而来的火焰在触碰到他的防御罩时，瞬间将其冲破，化为一道狂暴的火浪，将他整个人吞噬在其中。
在火浪的洗礼下，燕赤霞的头发、胡须、衣物皆被点燃。
哗啦啦！
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颗大水球，忽然从天而降，将着火的燕赤霞淋成了落汤鸡。
修炼到金丹境之后，程龙对水箭术、火球术等基础术法，都有了很高的造诣，给燕赤霞灭火的水球，就是依托水箭术而开发出的新法术。
他对水的摄取、转化形态，已经运用的炉火纯青。
施展水箭术时，甚至可以轻易摄取人、或动物体内的水分，让这些生灵瞬间干涸致死。
“你小子，这就是你说的学艺不精？”
被水球淋成落汤鸡的燕赤霞，胡子被烧掉了大半，头发也被烧的厉害，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气冲冲的盯着程龙，只觉自己受到欺骗。
“的确不精，除了水箭术、火球术，其他法术都很一般。”
程龙这话说的没错，除了水箭术和火球术拿得出手，其他能拿得出手的法术都是邪术，比如驱鬼术、噬魂术、傀儡术、安眠术、七星钉魂术等等。
这些哪能在切磋时使用？
“……”
燕赤霞有些不太相信。
“我没有师父，小时候什么都不懂，长大后，侥幸捡到了几本道法秘籍，才想到拜访名山大川，结果都因为我有了法力而被拒之门外，好在我天赋不错，自行摸索，也能找到路子，成就了现在的自己。”
程龙信口胡诌，随心所欲的编造故事。
七分假，三分真。
同为散修的燕赤霞，却听得感同身受，正色道：“我能理解，当年我也是一名武夫，后来得到一些仙术传承，才有了今天的一身本领。”
“燕大侠，您答应的敛息术？”
“这就教你。”
……
从燕赤霞手中拿到敛息术。
程龙稍加练习，便掌握个中诀窍，原先在同道之人眼中，好似聚光灯一样亮眼的他，当场就变得内敛，乖巧，丝毫没有拜门前的张扬。
这种感觉相当不错。
“燕大侠，这是我给你准备一点薄礼，还请笑纳。”
临走时，程龙似乎想到什么，凭空抓出一个袋子，露出里面早早准备准备妥当的五粮液和茅台。
“这些是？”
“酒，我教你怎么开。”
咯吱！
突然无门居的大门被推开，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挑着担子走了进来。
书生名叫崔鸿渐，长得挺老实。
前段时间，拾儿外出降妖伏魔，一个不小心，把崔鸿渐家的房子烧了。
他为了弥补过失，给崔鸿渐提供一个落脚之处，就把人带回了无门居。
崔鸿渐没看到拾儿抓鬼，只看到对方放火烧自家房子，还摁着一个老伯乱揍，硬气表示贤者不受嗟来之食，不肯住在无门居。
可他一个穷书生，离开无门居，根本没地方去，只能姑且暂住一段时间。
书生很喜欢咬文嚼字，有文人骨气，不愿意为五斗米折腰，每天早早起床磨豆浆，挑着担子去集市卖豆花，以求尽快攒下修葺房子的钱。
然而几天相处下来，他已经和拾儿冰释前嫌，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崔兄，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拾儿上前接过担子，生怕书生在师父面前晃荡，惹得师父不高兴。
无门居向来不招待外人，他想要打破无门居的传统，就得拿真本事说话，把功夫练好了，师父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天集市散的早，大家走，我就跟着走，不过没关系，豆花晚上还能卖。”
“不是吧，晚上还要去镇上卖豆花？”
“为了赚钱修房子，再苦再累也得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