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沉甸甸的，便是不打开看，姜元宸也猜到了里面是什么。
    他并没有拒绝，收下香囊之后。
    将以前一直绑在袖中的匕首拿了出来。
    这是姜黎在黑水寨赠与他的。
    看似普通，实则匕首用材罕见，十分的锋锐。
    匕首已经换上了新造的刀鞘，其上雕着的是金色小莲花。
    而刀鞘外还套着一个锦袋，袋子上画着翩翩的红色蝴蝶。
    刀鞘和锦袋消弭了匕首的寒凉和杀气，看上去就像是装饰品一样，但是只要匕首出鞘，便是能杀人的利器。
    “送给你。”
    姜元宸将改造一新的匕首递到楚明昭面前。
    这是他最珍贵之物。
    别无所赠，唯此而已。
    楚明昭接过匕首，顿时眉梢一皱。
    直接道：“我不要。”
    然后便将匕首连着鞘一同取下，还给了姜元宸。
    “我和你不一样，我在京都自有人保护，匕首于我没有什么用处。”
    反倒是姜元宸去了西疆，虽然是奔着拜师去的，那到底是苦寒之地，他不能少了防身之物。
    她垂眸看着留在手里的锦袋，小脸上重展笑颜。
    “这袋子很好看，蝴蝶很漂亮，我便留下了。”
    蝴蝶不是绣的，而是姜元宸一笔一划画出来的。
    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姜元宸能有这份心思，她已然很高兴。
    楚明昭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姜元宸，“去了之后一定要不要忘记给我写信哦！”
    她期待着姜元宸重回京都的那一日。
    姜元宸握着沁凉的匕首，没有强行逼着楚明昭收下。
    他望着楚明昭的笑颜，向来冷清的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
    “好。”
    两人一同出了学堂，姜元宸目送雍王府的马车离开，回过头就被人拦下了去路。
    虚云娇不知道在他身后站了多久，瞧着他神情特异，还拦着路不让走。
    姜元宸面色淡淡，“虚小姐有何贵干？”
    “你怎么与楚明昭的关系那般要好？”
    虚云娇说着还顺带望了一眼雍王府离开的方向，“学堂里要好也就罢了，临别之前还互赠礼物。”
    还是送的贴身匕首。
    哼。
    楚明昭是雍王郡主，整个京都谁敢不开眼地找她麻烦？
    哪里需要护身的东西呢？
    姜元宸简直是糊涂。
    好在楚明昭脑子清醒，只留下锦袋，将匕首还给他了。
    “这与虚小姐无关。”
    姜元宸眉尖稍微一蹙，“虚小姐若无其他的事情，在下就先告辞。”
    虚云娇是辅国将军虚老将军的孙女，他能拿到拜师的信也是虚云娇是送来的。
    他们不算是敌人，但也称不上朋友。
    自己与楚明昭的事情，不必向她诉说一二。
    “你着什么急！”
    虚云娇老大不乐意了，连小脸都带上了不悦。
    姜元宸怎么还有两副面孔？
    明明在楚明昭面前笑得像花似的，在她面前就拉着脸，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虽然他们初初是不够愉快，可也是因为她欣赏他啊！
    旁人想接近她，想成为她的对手还没机会呢！
    虚云娇越是想越是生气，她捏着手心里准备的东西。
    小脸气得双颊都圆嘟嘟的，双眼瞪着姜元宸。
    “我是什么凶兽魔星吗？见我就走！”
    姜元宸属实没见过虚云娇这副生气的模样，顿时愣在原地。
    向来虚云娇都是意气风发，自信满满的。
    哪怕是文武行宴上，她落水惊惧几乎晕厥窒息。
    苏醒过来后她也是很快就整顿好，十分的独立自主。
    除了想拜姜黎为师可以牵动她的情绪，旁的事情她大多不在意。
    在长平学堂里，她甚少与其他学子打交道。
    可以说是眼高于顶，也可以说是自傲自负，根本瞧不上那些人。
    对他，原本虚云娇也是差不多的态度。
    只是因为姜黎的原因，他们互为了对手。
    姜元宸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冷声道：“你我本是对手，对手之间，难道不是如此吗？”
    “对手？”
    虚云娇诧异地一挑眉梢，声音都高了一截，满脸的怒意和不悦转成了冷笑。
    “哈！很好！”
    她紧紧地盯着姜元宸，“姜元宸，你可敢与我现在比试一场！”
    因着姜黎定下的约定，他们到现在也没分出胜负来，那两把弓弦都还放在姜黎那里。
    姜元宸眉梢越蹙越紧，现在已经下学时候。
    方才又与楚明昭耽误了一会儿，若是再耽误下去，回府的时间……
    但是看着虚云娇，拒绝的话在口里打了个转儿，变成了一个字。
    “好。”
    他们总是要分出输赢的。
    这也是对姜黎的承诺。
    他离开京都之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约定之事，也要有个结果才是。
    虽然今日时辰尚晚，比试一场却不是不行。
    虚云娇转身怒气腾腾地朝着箭术小试的比试台走去，姜元宸压了压唇角，也跟了上去。
    到了比试台，课业的夫子们本来也锁门离开。
    但是，因着姜元宸和虚云娇是武学课堂上的佼佼者，深受夫子们的偏爱。
    说是练习弓箭，夫子们便毫不犹豫地允了他们进去。
    比试台上挂着一排弓箭。
    长平学堂不是每个学子都如姜元宸和虚云娇一样有属于自己的好弓，大部分人都是用的统一的弓。
    虚云娇上前取下一把弓，转身看向姜元宸。
    “不用你我自己的弓弦，以学堂同样的弓弦，比试一场如何？”
    姜元宸手里的好弓就是黑炽，那是姜黎传于他的。
    被姜黎收回去后，虽然又另得了一张弓，但是到底没黑炽好。
    而虚云娇的弓即便留在姜黎手里，辅国将军府里好弓比比皆是。
    虚云娇拿用的弓弦，可比姜元宸好。
    她现在主动说拿一样的弓弦，是最大的公平。
    姜元宸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唇角微微上扬。
    随即点点头，同样上前取下弓弦。
    他转头看向虚云娇，“你想怎么比？”
    无论怎么比试，他奉陪到底。
    “这次，同样的是十个移动靶，你我各二十发箭矢，中靶多者胜！”
    虚云娇同样扭头看向姜元宸。
    这与他们第一次比试时候提出的规则几乎是一样的，只是没有区分沦落射箭还是同时出手。
    “好。”
    姜元宸没有异议。
    比试开始，两人几乎是同时拿箭搭弓拉弦。
    箭矢甚至射出的频率都一样。
    而这一场的比试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