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年夜饭，在酒精的刺激下，王成龙手上戴着银灰色的手套，独自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并告诉家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进自己的房间。
    睡梦中，噩梦如约而来。王成龙想要看清楚自己身在何方，可是放眼望去，远处漆黑近处昏暗，忽明忽暗的磷火，点缀在漆黑的夜色中。阴风阵阵吹的人头皮发麻。
    齐腰深的散发着血腥与腐臭味的液体冰冷刺骨。不断的有骷髅撞向自己。偶尔从远处传来似风声，似哀怨的哭声，似鬼叫的声音。
    王成龙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伸手抄起一个骷髅，轻轻一用力将这个骷髅给捏碎了。
    “有人吗，这是那里？”声音在四处回荡着，而返回来的声音听起来阴森森的。
    王成龙朝着远处最黑暗的地方走去，他感觉到在那个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
    齐腰深的液体，很粘稠而且血腥味与腐臭味越来越浓，随着阵阵阴风刺入鼻孔，冲进肺子里。周围的骷髅逐渐地增多，在粘稠的液体里起伏飘荡，王成龙感觉到这些不断撞向自己的骷髅力道在逐渐加强，好像是有人在用力地朝自己丢过来。
    在卧室的门外面，袁菲趴在门上倾听着。
    王成龙父亲走过来，轻轻拍了一下袁菲的肩膀，温和地说：“去吧，睡觉去，有我呢！”
    袁菲看着眼前这个伪装成老态龙钟的黑字辈战警，又听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动静，便转身走开了。
    王成龙父亲盘膝而坐，闭目养神。他的思维穿过木门，进入到卧室里，看到王成龙虽然在熟睡，不过眼皮跳动着，身体在不停地起伏抖动。
    他想要进入到王成龙的大脑里，勘察一下遇到了什么样的噩梦，不过他还是忍住了，他想让王成龙自己降服银灰色手套带给他的噩梦，让他成为手套的主人。
    他的思维一直围绕在王成龙的身边，时刻戒备着，随时准备进入到王成龙的梦中，进行救援。
    王成龙在粘稠的液体中，不断地推开撞向自己的骷髅，向着前方最黑暗的地方走去，越向前走，他越强烈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被一股力量紧紧地攥着，似乎要将自己的心脏给捏碎。
    王成龙想要回头，可是四周都是深邃无比的深渊，此时无论他往那个方向走，都会感觉到心脏要被捏碎，而且越往深处走，这种感觉越强烈。
    一个夜莺般的声音莺莺细语地传来，这个声音让王成龙浑身一颤，情不自禁地想到：“她怎么来了呢？”
    莺莺细语的声音说：“来吧，亲爱的宝贝，将你的心给我，我是你最亲爱的人，让我看看你的心是否真的爱我！”
    “宝贝，我最亲爱的宝贝，你不爱我吗？我想看看你到底爱不爱我，宝贝，把你的心拿出来吧，让他属于我！”
    王成龙听着这个声音，有些心神荡漾。心脏似乎被捏的越来越紧了，要被拉扯出自己的胸腔。
    一个骷髅狠狠的砸在了王成龙的脑袋上，王成龙一下从靡靡之音中清醒过来，吼叫了一声：“不！”
    一声乌鸦般的惨叫声响起，随后王成龙看到，一个巨大的面貌模糊的头，张着散发着尸臭味的嘴，朝自己扑过来。
    王成龙挥拳将这个头颅打的粉碎，而粉碎后的头颅像空气似的消散了。
    王成龙父亲的思维盘绕在王成龙的身上，他看到王成龙的身体处于搏斗的状态，身上已经汗水淋淋，头发有蒸汽徐徐飘荡。
    “坚持住儿子，不要怕，不要退宿，坚持住！”
    当王成龙将这个面貌模糊的头颅给打碎后，一个让人惊心动魄的嚎叫声，像钢钉似的刺入自己的大脑里，想要扰乱自己的思维，想要控制自己的大脑。
    头疼的要炸开了。
    心脏要被捏碎了。
    在大脑中，两种思维在搏击，鬼哭狼嚎的声音充斥着自己的大脑，要控制自己的大脑，并且阻止自己想要清醒过来。而王成龙的思维在拼死抵抗着，并要将入侵自己大脑的思维给吞噬掉。
    而这股恶魔般的思维肆无忌惮地撕咬着王成龙的大脑，就像寄生虫似的不停地吞噬着，撕咬着。
    而王成龙的思维也疯狂地反噬着，他的大脑里出现了一个嘹亮的声音，就算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你想要吃我，我就撑死你，你不想让我活，那么大家一起死！
    两个思维在王成龙的大脑内你死我活地争斗着。
    王成龙虽然头疼欲裂，他却依旧朝最黑暗的地方走去。他有股自觉，只有将那个隐藏在最黑暗处的幕后凶手给弄死，困扰自己的噩梦才会解脱。
    他的身上挂满了骷髅，有些骷髅在啃咬着自己的身体。大脑就像气球似的，时而鼓胀时而凹陷，里面的脑浆似乎要喷发出来。
    王成龙将胸前的骷髅一把拽下来，用力地捏成粉末。心脏被捏碎的感觉减轻了不少。随后他朝自己的头顶挥了一巴掌，将一个骷髅扇飞了出去、、、、、、
    王成龙父亲轻轻地推开卧室的门，走进了卧室里，看到王成龙浑身大汗淋漓，在床上扭动着身体，似乎在和什么东西扭打在一起。不时地发出一声吼叫声。
    王成龙父亲坐在床边，温柔地抓住王成龙的一只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同时划破王成龙的手腕，让数十滴血液流进了银灰色的手套中。
    鲜红的血液迅速地被手套吸收了，手腕上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一点伤疤都没有留下来。
    噩梦中，王成龙感觉到自己要被冻僵的身体有了一丝温暖，正是这股突如其来的温暖，让王成龙即将溃败的思维，在瞬间获得了能量，将鬼哭狼嚎的声音彻底地赶出了自己的大脑，并将那个要吞噬自己大脑的思维给反噬，将这股噩梦中的噩梦思维吞噬成了自己的思维。
    当恶人被更狠的恶人征服的一瞬间，恶人就会顷刻间变的服服帖帖，变成俯首称臣的乖顺奴隶。
    头不再疼了， 恢复了正常的思维。他看清楚了在这满是血腥味的无尽深渊的最黑暗处，似乎有一个飘忽不定的人影。
    心脏不在有被捏住的感觉了，恢复了澎湃的运动能力，为冻僵的身体输送血液，强劲奔流的血液让身体立即热了起来，驱赶走了冰冷刺骨的寒气。
    “你是谁？”王成龙一边问一边伸手要去抓这个人影。
    飘忽如同鬼魅的人影似乎很惊恐，躲闪着，不断地嚎叫着。嚎叫声十分的刺耳，仿佛两块金属在耳边摩擦。
    王成龙快速地挥舞着自己的胳膊，将鬼魅般的人影圈定在了自己的拳头打击的范围内，有几次自己的拳头从人影中穿过去。
    每穿过去一次，嚎叫声便暂停了一下。
    “说，你是谁？”
    嚎叫声停了下来，人影不再飘忽不定。
    “我是一组程序、、、、、、”
    “啥？啥程序？”王成龙也停止了挥舞的像风一样的拳头。
    “就是程序啊，程序，不懂吗？”
    “电脑程序？”
    “也对，你们这么叫法也对，就是程序。”
    王成龙父亲看到儿子的身体停止了扭动，呼叫声也平息了，此时进入了安然的酣睡中。
    “没事儿了，你也休息吧。”王成龙父亲对悄悄走进来的袁菲说道。说着起身走出了房间。
    “嗯，真吓人！”袁菲心有余悸地说道，手拿毛巾去擦王成龙身上的汗水。
    在噩梦里，起初王成龙遇到的和看到的景象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风光秀丽的山水画卷。王成龙荡漾在湖光山色中。
    “那按照你的说法，我是在手套中，手套是电脑？”
    “对，按照你的理解，这么说也对。”
    “谁制造的，在那里制造的？”
    “不知道，我就是一个程序，我可以帮助你，提高你的个人能力。”
    “你不会在让我做噩梦了？”
    “不会，那是一段防御程序，已经被解除了，我是你的了，同时你也是我的。”
    “嗯，那你需要什么回报？”
    “当然要回报，一天一滴血。”
    “为什么要一滴血？”
    “要两滴太奢侈了，一滴就够！”
    “不是，我是说，为什么要血？”
    “程序设定的，你给我一滴血，我给你一万倍的能量。程序设定等量交换。”
    “嗯，合情合理，没有免费的午餐。”
    “不是午餐，一天一滴就可以，是一天一滴。”
    “嗯，好吧，成交，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了？”
    “程序设定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伙的，我还要进入你的大脑里，增强你的思维能力。”
    “这个，你不会偷窥我的思想吧？”
    “我是程序。成交吗？”
    “好吧，成交！我还会坐梦吗？”
    “不会了，暂时不会的，没有意外以后也不会。”
    “嗯，那就好。”
    2031年的大年初一，外面飘着雪花。爆竹声声迎来新的一年。
    王成龙从睡梦中醒过来，伸个懒腰，感觉到活力四射，体内充满了澎湃的力量。如同涡轮增压般的心脏，让他有一股一拳能将地球打穿的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