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天童”
天童（tendo）
不考证其来源，仅从汉字义上分析，意为“以孩童形式出现的天人”。
佛教称修炼到一定果位的菩萨为“童子位”；道教通过练功来返璞归真；儒家也不乏童心之说；基督教中救世主也以“上帝之子”的身份降世。
对“孩童”、”童真”、“一无所知的状态”的崇拜和怀恋是自然人性。在各宗教共通——甚至是邪教。
但换句话说，一个预言中的“天童”降临，她既可能是仙是佛，也可能是妖是魔，对吧？
————————
无趣。
代表这时代最高技术的千禧年科技学院，在倾巢而出的军队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长得像毁灭菇的研讨会会长为防范我，不惜贪污资金建了一座城，现在已然是废墟。
那个动用了外骨骼拼尽全力的黄毛女仆，也寡不敌众，逃之夭夭，生死不明。
所谓的工程部，造出来的战斗机器和它们的外观一样没用，废铜烂铁罢了。
还有超自然现象调查部、贝里塔斯、“c＆c”……过家家一样的社团们，全不是对手。
我能理解她们的失败。因为她们在用“有限”搏击“无限”，用这科学之树的叶对抗它的根。一开始就毫无胜算。
只是——无趣。
我的军队推翻了千年巨塔、压倒了环线轨道，摧毁了千年图书馆……站在这基沃托斯科技的遗骸上，我感到的只是无趣。无趣。无趣。
一开始看着有机体学生绝望的脸庞，还有些满足。看多了只觉得腻烦。
然而一切结束之后。连“成就感”都没有一丁点，因为本来这就是我的使命。
一台扫地机器人，不会因为自己把卧室的地打扫了一遍而感到欣喜的。
对其他学校，我没有进攻的兴趣，因为阿拜多斯、srt已然废校。圣三一、格黑娜、阿里乌斯、百鬼夜行全部在毁灭边缘。我只需要待机不动，坐享其成就行了。
——但是，连占领基沃托斯这件事都开始让我觉得无趣。
于是，在下一场战争开始前，我在曾是千禧年科技学院的地方尝试找乐子。
我找到了——杂乱无章的“游戏开发部”，它早已因人员不足而废社关门，所以社室反而因此而低调地幸存。
电子游戏……人类自娱自乐的产物，反倒让我有些沉迷。真没想到无名之神的王女al–1s会有独身盘腿坐在旧社室玩游戏、消磨时间的一天。
尤其是这“才羽 桃井”、“才羽 绿”姐妹做出的游戏，虽然体感很垃圾，但是能让人体会到其用心。
真想见见这两位开发者……开玩笑的，现在她们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
但可笑的是，就是因为我沉迷游戏，才给了那个家伙机会。
“嘻嘻，al-1s小姐，堂堂王女不去挂帅出征。反倒在这里摸鱼打游戏，是觉得累了吧？”
某天，我听到背后传来这种白噪音一样，连我听着都不顺耳的声音。
“不管你是谁。”我头都不转，继续操作着手柄，“如果我打完这个boss你还没有滚，就别怪把你充当我军队的口粮了。”
“你不觉得用‘本小姐’自称更可爱一点？总之，我这里有个可以让你永远挂机玩游戏的机会。相信你会喜欢的。”
“混蛋，你要干什——”不好的预感。我急转过身去，没看清它的模样就失去了意识。
但我很确定他的性质和唤醒我的那个黑色西装人一样。
【“脱汝神龛，归彼绯红……”】
————————
所以，严格来说本小姐不是王女al-1s，而是她的神名文字熔铸的意识体。
现在的身份，则是什么“敌托邦科学技术学院乌托邦分校”的人造神明“王冠”。
不过那家伙没骗我，因为“王冠”长期沉眠，所以我确实不用再打打杀杀，可以安安心心地玩游戏了。
——在那“王国”同学冲过来跟我自爆之前。
不过，还好有那个“天童凯伊”。现在我又可以回到大坑继续摆烂。
但是，“天童凯伊”的出现让我隐隐约约明白了基沃托斯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需要我推测——现在答案自己送上门了。
“爱丽丝……”
我如此称呼这个出现在我虚拟意识空间的水手服女生——和我有着相同的面貌，却傻里傻气的。
她是和我一样的“存在”，但是“本质”却大不相同。
“呀～这不是那个变成了魔王，现在被囚禁在魔王城里的爱丽丝（al-1s）吗？”
她捂嘴挤眼挑衅道。
“你也配自称al-1s？”我如应敌的野狼一样回应道，“本小姐看来，你不过是个掉进兔子洞的小女孩alice\/aris罢了，更糟糕点，alicesoft。”
“我当然有资格这么称呼自己。”她一脸胜者的余裕，“因为现在的爱丽丝是完整的学生。不是残缺、天真无知的那个了。”
“基沃托斯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忍住怒气问道。
“似乎是总学生会长发挥了作用。在那个世界里，爱丽丝从魔王变成了勇者！”她说。
“……契机是什么，不会是勇气、希望和爱吧？”念出这几个单词都让我反胃。
“除了这些，还有电子游戏。”她答道。
“本小姐……本小姐就因为几个电子游戏被人类策反了？”我咬牙切齿道。
然而却无言以对，因为我似乎天生就好这口。
“爱丽丝作为普通学生和大家生活得很开心，和你这种孤高公主可不一样。”她对我比着鬼脸。
“善堕……”我竖起狼耳，想出了这么个词。
“人类花几千年，才把狼驯化为狗。而你几天就从千年学院的毁灭者变成了基沃托斯的吉祥物。”
“更恶心的是。你现在在模拟运行与我们势不两立的死敌的科技——什亭之匣。简直是双重的善堕。”
“我替你感可耻，爱丽丝。你现在一副会穿上女仆装跪下给大人〇〇的样子。”
结果，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嗯哼，现在爱丽丝确实在为大人执行光荣的任务。”
“再说，知道女仆爱有多受欢迎吗？你作为只在pv4里登场了两秒的角色，连本子都没有，kei的都比你多。”
这什么屁话。
接着她开始反击，“本来爱丽丝想顺道把这里的魔王爱丽丝打倒的。你应该感激‘凯伊’又一次救了你连带洛可的命。”
对仆从key，我没有特别感情。因为她对我而言像是个闹铃app，只有爱丽丝这种意志动摇的才需要她辅助——何况看起来失败了。
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会让她对key如此依赖。虽然，我明白那个”凯伊”不能和key画等号。
“无所谓，就算我被你们的洛可酱炸掉躯壳。我作为神名文字也会仿照那家伙的办法回到基沃托斯的。”我说。
“你忘了现在的基沃托斯世界已经不存在‘魔王爱丽丝’了吗？只有’魔王优香’。”
她说：“承认吧，‘凯伊’就是又救了我们一次。”
“所以呢所以呢？”我确实输了，所以怎样都不占理。只能撇开话题，“勇者爱丽丝同学，专门过来一趟，就是为嘲讽本小姐是吧。不要忘了我才是你本来该成为的样子。”
“没有哦，既然他缔造了不需要你死我活的结局。那我们就好好相处吧。”
她远程给我传起了文件。
“爱丽丝是过来给你送新游戏的。免得你一直在地下躺着，觉得无聊。”
“……别指望我会感激你。”
“要感激去感激‘天童凯伊’去。”
“但本小姐还有一件事想问。”我还是按耐不住问了这个问题。
“你……认识才羽 桃井和才羽 绿吗？”
“啊？当然咯。因为在基沃托斯的我就属于游戏开发部的嘛。”
有一瞬间我还是有些羡慕她的。只有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