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谢各校为我们献上的精彩演出,真是让人看得‘光环一亮’(少用这种原创成语)。”
在第十缪斯的舞蹈社结束了舞曲的最后一个音符后,伊卡洛斯主持人又一次上台说道。
与此同时,抱怨被分配到体力劳动组的几个学生将颁奖台飞速布置好,包括两个吉祥物小雕像。顺提,光环给予的臂力让她们能徒手将整个几十米长的架子扛过来。
“江山代有人才出,你不出我带你出。本次交流会的战斗涌现出了相当多英勇善战、素质出色的选手和队伍。为了纪念这次活动,也为了鼓励大家的积极性,
请允许我们伊卡洛斯为获奖个人团体奉上奖励!由我们学生会会长天羽 侯琴同学亲自颁奖!”
“na li la ba la ba?准备好了就出发?”
音控发现自己放错了曲子,在到达被开处分的时长之前,赶紧换成了《普罗旺斯颁奖曲》。
与此同时,浩大的受奖者队伍,连同侯琴、瑞萍等代达罗斯学生会成员也缓缓入场。
主持人将话筒传给走上台去的侯琴,后者不似平时常常奸笑的样子,清清嗓子,干笑两声,在无数摄像机中简短地讲道:
“咳,各位,本人是伊卡洛斯会长天羽侯琴。首先恭喜这次交流会的圆满落幕,此外的套话,也不多说了。我只说些个人的感想:
我市一直崇尚个人英雄主义,以及大校思想。好像学生的配枪类型口径够大够宽,学校的人地够多够广便天下无敌……但是,我想事实是同心则金不利。通过这次交流会,我们看到团队作战的作用——以及诸校之间沟通配合带来的学术成效,
才知道人类,到底不是孤零零的岛——像我们伊卡洛斯似的(这段自黑有必要吗,会长。)所以,首先我想表彰本次交流会的杰出团体。”
没错,她改了先个人、后团体的一般顺序,反了过来。
穿着礼服的几个伊卡洛斯学生庄重地端着奖杯和奖金展示牌走上来。
“首先是用华丽的战斗英姿和身法给我们带来深刻印象的山海经二中武术社。”主持人换了提示手卡,宣读道。
几个矫健山海经学生应声走上台去,排成一排,为了避开刻板印象的“包子头”,她们今天故意留了好几个小发堆——称之为“饺子头”。
在掌声和庆祝用的枪声中。侯琴接过奖杯双手献给领队,还有两万信用点的展示牌。
瑞萍看到几个计划之外的代达罗斯学生走过来,正在纳闷,只见她们将自己没见过的奖品展示牌给了侯琴,作为意外之喜送给了武术社。
“(哈?二十台‘四星’手机和四十箱瑞士卷?会长你避开现金奖品审批,在干什么?超支了!)”她连忙小声地向侯琴传话,
“(我不知道您怎么‘一拍脑瓜’的。但是这么发,我们学校会亏好多。)”
“不挺好吗,桀桀。没诱人的奖品,以后怎么吸引大家参加下一届?”侯琴不以为意地笑笑回答道,“目光放远点,吃点亏就吃点亏。”
“(不是和凯撒联手办一届捞钱就跑嘛。)”瑞萍叹气道,“(那,给山海经发还是‘花为’手机和冷冻春卷更好吧。)”
接下来上来的几个团队社团,都受宠若惊地收到了情报之外的实物奖品。从价值上来看,比原本的奖金要多了数倍,引起了全市的一波议论,不少学生害怕伊卡洛斯这么干,是为了以后收奖品税。
但实际上,这翻了倍的奖金,直接促成了后来普罗旺斯学院交流会的常态化。
一个个团队拿到奖励,兴高采烈地下台讨论怎么分配了。台下的人越来越少。
但是某个块头并不大,率领着蒙面人们红发女孩还表情凝重地混在其中。
直到团队颁奖的最后一刻。
主持人舔了舔嘴唇,深吸一口气,放大音量宣读道:
“——但是,倘若说这次交流会谁才是最夺人眼球的队伍,谁才真正地给大家上了一节战斗课,谁才让我们见识到陋居于地下的边缘人的呐喊。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那就是——前任瓦尔基里治安官,风落礼舞同学和她的不良少女代表队!请让我们将最贵重的礼物和最热烈的掌声,送给稳居积分榜榜首的她们!”
原本,她想玩个“礼物”和“礼舞”的谐音梗,但是被瑞萍评价这种场合这么搞,真是风落(疯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礼舞面不改色领着两位副官,步态从容地走上颁奖台,有人通过嘴角看到她似乎在耳麦里说了什么,但没人知道这位至今饱受争议的不良头子在想什么。
她走到正中间,毫无表情地看了侯琴一眼。后者真希望这目光能带点情绪,哪怕是一目了然的憎恨。
“不管出身如何,过去如何。我们平等对待!”她谄笑,将装饰最豪华的奖杯,和十万信用点的展示牌分别颁给两个副官。
堂堂一校会长如此对待逃学不良,在不知情者看来,实在态度可佳。但在知情者看来只是做贼心虚。
代达罗斯学生将额外奖品送上,那不是展示牌,而是被红布包着的托盘。
侯琴耸了耸肩,郑重地,在记者的闪光灯中将它献给已经显得有些腻烦的礼舞。
掀开红布,里面静静躺着的是——瓦尔基里治安官的披风。
由瓦尔基里警校官方授权,委托敌托邦和第十缪斯美术社共同精制。在尾端还颇有小心思地画了个伊卡洛斯的校徽。
“.……”
礼舞默默看着它,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现在背上的残件。
“我也不会说什么煽情话,礼舞。”
侯琴有些羞涩地轻声道,虽然她比礼舞高一头,但是现在却毫无气场:“我们亏欠你的,会依次偿还。请收下吧。”
“.……”
歪头的礼舞依然一言不发。
她,用力地从自己的旧治安官披风上抠下一小块,仿佛那日的火还在蚕食它。
看看太阳的位置,差不多了。
“所以说,文科生真是……”她没有接受披风,但终于开口了,说出的却是不明所以的话,“你知道不,天羽侯琴。”
“燃烧是不可逆的过程。”
气温似乎升高,豆大的汗珠从侯琴的额头上开始沁出。
“重力也是,自始至终伴随我们——已坠落的事物,永远无法逃脱引力回到原处。”
聚精会神的侯琴,还是听到台下几个闹铃轻轻响起。
时间来到了正午十二点,一天之中太阳照射最烈的时刻。
她感到因紧张而生发的汗水让衣服贴上肌肤,触感,好像神话中伊卡洛斯被晒化的蜡。
爆炸声,差点吓得她摔倒。
然而开始晃荡、甚至有些倾斜的大地,比这突然的巨响更让人恐惧,因为这座先进的飞岛,即便撞上雷云都不会这样。
她回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礼舞的轻语从她背后传来。
“和我一起坠毁吧,伊卡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