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似乎有小的迹象,一老一少默默走在平安巷中,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两人就这样默默走在雨巷之中,就像两根移动的木头。
就在两人走到巷子尽头的一家酒肆前时,雨终于停了。少年望了望仍有些阴郁的天空,收起了伞,将伞随意放在了酒肆门口的一张小凳子上,大步走了进去。老头用力甩了甩已经明显稀疏的头发,仿佛要将水珠和头发一同甩落。随后也大大咧咧地跟了进去。
酒肆并不大,仅有七、八张桌子,而且明显有些昏暗。此时,店内已经有三、两桌客人。每张桌子的人数并不一样,但所喝的酒和所吃的菜肴却几乎一模一样。一壶当地特产桃花酿,一碟花生米,一盘五香豆腐干,一大碗炖肘子。
十几个人,却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喝酒和吃菜的声音,偶尔还能听到酒瓶轻轻放在桌面上的声音。仿佛十几个哑巴在进食。
“小二,来一壶酒,几样小菜。”少年在店内吆喝了一声,随即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就在他坐定之时,却发现另外几桌的客人,仿佛见到鬼似的,直勾勾地望着他,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着说不出的奇怪和恐惧。
“伙计,再添副碗筷,多拿几瓶酒,账算在这位帅哥头上。”身后跟进来的老人,毫不客气地坐在少年身边,大声嚷道。原来正盯着少年看的客人们,顿时更加吃惊,又齐齐将眼珠瞪向了刚进来的老人。
“我脸上有花?为什么他们都盯着我?”老人不解地问身边的少年。
“可能是他们发现,你这样一个丑的掉渣的老头,身边居然有我这样一位大帅哥吧。”少年揉着鼻子,哈哈笑道。两人如此旁若无人地谈笑着,却让十几位瞪着他们看的客人,吓得脸上、身上都冒出了冷汗。其中一位客人,似乎裤裆都有潮湿的趋势。
没有小二出现,没有人回应一老一少,但酒和菜还是上来了。是从空中飘过来的,不,是飞过来的。准确无误地飞到了一老一少所在的桌子上。仿佛空气中有一双手,轻轻地将酒菜摆在了桌面上。酒,没酒出一滴,花生米、豆腐干没掉出一颗。就连热气腾腾的那碗肘子,也没一滴汤水酒出。
与这些酒菜一起飞出的,还有两件黑色的东西,不过不是飞向一老一少,而是飞向了隔壁的两桌客人。就在酒菜落在桌面的同时,两声惨叫也同时发出。隔壁两桌的客人,分别有一人,脑门上钉着一块玄铁块,鲜血四溅,两人当场毙命,可同桌的几人,却没发出任何响声。其中有几人,只是用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深怕自己因为害怕,会发出一丝声音。
少年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吭声。随手拍开桌上酒坛的封泥,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起来。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老头却是粗声粗气的叫嚷起来。“娘的,什么酒肆,连个小二都没有。”
没有声音,没人回应。就在老头准备继续说话时,酒肆内堂却突然飘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一个很好听,很悦耳的女子笑声。听到这样的声音,无论哪个男人,都应该有些兴奋,可另外几桌的客人,仿佛都像听到了女鬼索命的声音,一个个身体都害怕得抖动起来。
“你们刚才说了两句话,不对,现在是三句了。”了字话音刚落,一道乌光又从内堂飞了出来,一声惨叫,又一名客人的头上,多了块玄铁块。
“你们这不让说话?”老人终于怒了!
“客官说笑了,开店的,哪能不让人说话。”那个银铃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只有够资格的人,才能说话,不然阿猫,阿狗都能说话,那还不让酒店吵死了。我可是个不喜欢喧闹的人哦。”声音甜腻,令人销魂蚀骨。
老人扭头,指着另外几桌客人道:“喂,有人说你们是阿猫,阿狗,你们,没意见?”那几桌客人纷纷避开老人的指头,一个个仍然默不作声,仿佛怕老人的指头指向谁,谁就要马上死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