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来到小木屋拜访的时候,艾利克正戴着一顶草帽,提着一个小桶,坐在湖边的石头上钓鱼。
很应景地披了一件草皮和树藤编织成的坎肩,简易版的木头鱼竿放在地面上,用碎石头堆砌着支撑。
而艾利克本人背靠着大石头,胳膊垫在后脑勺,望着平静的水面发呆。
精神还有点儿恍惚。
老实说,她并不是很想回忆自己那天晚上究竟为什么会在酒精的煽动下把持不住,答应了西伦波尔引诱和爬床的请求。
虽说其中固然有魔法师太过精致美貌到雌雄莫辨的容颜的原因,当然也有那一把子好身材的致命吸引力的因素,但是吧……
艾利克呆愣愣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如果她不同意岂不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虽说吧……魔法师的手指在长期挥舞魔杖的锻炼下修长白皙而指节分明,手法确实是非同寻常的灵巧刁钻,也的确是醉醺醺的艾利克有了身在云端的飘浮感。
但是吧……感觉就像是把什么不该做的都做完了一样。
艾利克头一次深切地懊悔起自己薄弱的自控力。
耳朵被硌得有点疼,艾利克抽出垫后脑勺的手掌放在眼前,天空的光线洒下,遮挡住部分视线,手指上的白银戒指折射出一道明亮的白光。
又是一笔陈年烂账。
艾利克想起那个似乎已经疯癫了的黑暗神少年,再想想那一大堆风姿各异身份贵重的美貌少年,顿时觉得满心的压抑更加沉重痛苦了。
那是一种心塞到无能为力的感觉。
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呢?
那天起来后她的意识恢复,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西伦波尔。
这副皮囊甚至还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银发魔法师!而是千年之前的他的老祖宗!
艾利克啊艾利克,你真的渣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真的是,真的是……
艾利克深深吸气,抹了一把脸。
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是脑子里头一团乱麻。
“西伦波尔夫人在哪里?”男人沉稳的询问声从身后传来,马靴踏在石头上的声音沉重有力。
艾利克保持着不变的坐姿,扭头,抬眼,金发宽肩的贵族就走进了她的眼里。
深蓝色的眼眸,深邃而立体的五官,皮肤虽然粗糙,却是贵族式的养尊处优的白皙。
这副尊容……
虽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但艾利克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嘴角抽搐了一下,扭头看向湖面:“我不认识。”
“是吗?”男人踏着湖边的碎石走到艾利克身边,屈膝半蹲下来。
艾利克维持着看着湖面抓着鱼竿的姿势不变,却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那满是兴味的打量目光。
像刀一样锋利,却又很好地藏在了被温和亲切包裹的审视和探究之后。
那是一种位高权重者的伪装。
他笑了起来,伸手牵起艾利克垂在鬓边的一缕黑发,在粗糙的指间绕了一圈,又松手让它自然滑落。
“小姐,说谎可不是个好习惯。”
金发耀眼,嘴角扬着笑,华贵的马术服在他身上,此刻却穿出了一种圣骑士长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