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卿没敢再托大,她再不理会那个背对自己的女人,转身就往自己看好的退路上飞奔而去。
洛卿身形轻,脚上的功夫比裴天行还好,小时练轻功的时候总是比裴天行还快从那抹满油的大罐子里爬出来。
八门里出来的人,身上都有点本事,洛卿出身金点,却因为裴天行带着入行,自己家也是大宗,其他几门的手艺也有涉猎。
这轻功虽然不像电影上能够腾云驾雾,但是借力走壁飞檐也没有什么问题。
她的速度之快甚至化成了一道残影,耳边的风声凛冽,但洛卿的心跳声也随即越来越急促。
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自己。
眼看就离院子没几步路的距离,洛卿的第六感却在尖叫着报警。
事不宜迟洛卿左手一翻出现了一面小镜子,每个入梦者都会有自己习惯随身携带的东西,洛卿基本就是这几样样。
她处理过很多阴事,知道很多自己觉得重要的东西真正时候是用不上的。
洛卿脚下不停,眼睛往镜子一看。
一张巴掌大的白脸出现在镜中,看样子离自己很近。
那尖尖的下巴,超出五官比例巨大的黑眼珠,小小的始终挂着微笑弧度的红唇,无一不证明身后东西的身份。
是那穿黑衣打黑伞的乐喜神。
“嘻嘻嘻”
尖利地如同指甲刮擦黑板的笑声炸响在洛卿耳边,看样子乐喜神也发现洛卿发现了祂。
镜子中的乐喜神离洛卿越来越近,祂那小小的脑袋突然开始左右小幅度的晃动,频率越来越快,就像是那种弹簧做的摇头娃娃,一摇起来就停不下来。
伴随着祂脑袋的摇动,那嬉笑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只是洛卿在惊惧中发现,镜中对方的脸没有任何改变。
那小小的红唇没有张开,那这笑声是从哪里发出的?
她目光往下一动,借着方位正正好看到了那乐喜神手中抱着的干瘪襁褓。
昨晚洛卿就发现乐喜神似乎是抱了个娃娃,只是襁褓看上去不像是包裹着东西,但是那情况也顾不得细看。
今天借着那乐喜神在身后追逐,意外却看清了那襁褓中的东西。
那哪里是个娃娃,而是一张和身后乐喜神一模一样的,巴掌大小尖下巴的白脸蛋。
只是那白脸蛋上没有那大大的黑眼仁,而是像两条黑色线条一样眯起来弯成拱桥弧度的眼睛。
小小的红唇却是张着的,那夜猫子啼哭一样的笑声则是从这张嘴里发出来的。
身后是背着大黑伞穿着黑衣,瞪着巨大眼睛追着自己的邪神,祂手中襁褓中只有一张脸皮,不断发出尖利的笑声。
看着这极其诡异的一幕,洛卿心神俱震,她没敢耽搁,手腕一扬,铜钱匕首带着尖啸如同一支满弓射出的利箭朝背后飞驰而去。
“呀!”
身后那尖利的声音传来一声惊呼,镜中再没了那黑衣乐喜神的身影。
洛卿慢下脚步,大口喘着粗气,汗水如同雨点一样从她鬓角滑下。
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汗水打湿,风一吹凉到了骨子里。
身后那乐喜神已经没有了踪影,不远处站着一个红色的身影,背对着自己,慢慢朝自己退着走近。
地上掉着洛卿的铜钱匕首,匕首上干干净净,什么污渍都没有。
她的匕首没能伤得了刚才的乐喜神。
是别的东西救了她。
洛卿的目光移到了已经停在了自己面前的女人身上,是她救了自己。
至于原因……
洛卿心里已经有点数了。
“脸……帮我找回我的脸……”
这位红衣乐喜神的唯一要求似乎就是找到自己的脸,洛卿刚从死里逃生,也顾不得后怕,连忙问道。
“要怎么做?”
“本身……让本身暴露……”
可惜的是不知道是因为红衣乐喜神被剥夺了脸失去了部分神力,还是因为诡梦的规则使然,她说的东西洛卿始终听不出个所以然。
本身?
暴露?
这是什么意思?
洛卿再看向红衣乐喜神的时候,那个始终背对着自己没有脸的女人消失了,地上留下了一把红色的伞。
几乎是一眼,洛卿就认出这应该是和那位黑衣乐喜神背在身后同样的伞,只是小了很多。
洛卿上前将自己的铜钱匕首收了起来,看上去自己的本事在诡梦里没有什么用。
随即她捡起了那把红色的伞,再三检查也没有发现什么,就转身回了院子。
回到院子的时候,两边屋子的门都开着,人却少了很多。
看上去虽然有谨慎的,但是看着自己几人都离开了,也有人决定赌一把。
洛卿看了一眼,杨桃和宋轻堂都还没有回来,她没有说话,拿着伞径直回了屋子。
其他人自然也看到了她手中的伞,众人目光瞬间变得炙热,各自对视了一眼,又看着洛卿的身影消失在了偏屋。
“松哥,她手里那个……”
张松对刘琪琪点点头,“肯定是线索……说不定还是道具。”
“道具?”
刘琪琪眼神立马亮了起来,不论是哪一个对于这些在诡梦中苦苦挣扎的玩家来说都极具吸引力。
张松的目光朝旁边看了看,“你怎么想?”
站在刘琪琪身边的辛然没有同伴表现的那么激烈,她抿着唇没说话。
“松哥,你们说的什么啊?”
自从朱华天死后,陈振邦和卫青就像是漏了气的皮球,今晚也没有出去折腾。
看他们这样子,庄肖岩也没有心思再带他们,自己只身离开了。
现在听张松在说什么道具,陈振邦和卫青都有些激动。
张松看了一眼两个有些憔悴的男人,“有时候在诡梦能够得到道具,用途不一定,但是有可能就是保命的东西。”
“当然也有可能就是线索。”
陈振邦听了这话立马来了精神,“真的?那快去问问她啊!不管是什么,都不能一个人藏着啊!”
张松的表情有一瞬间有些戏谑,但是马上就变成了认可。
“你说得对,但是我看那女的是不会和我们分享的。”
“我们人多!还怕她一个女孩子?”
陈振邦看着远处朱华天诡异的尸体,咬咬牙,“这东西她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