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叫孙悟空的猴子？”
    申公豹再次确认一遍。
    “是的，前辈。”
    申公豹点点头，将这话放在心里。
    但随即，申公豹就板着脸对王陈说：
    “兄弟，你是我申公豹的大恩人，怎么可以叫我前辈？这样吧，你我兄弟相称。”
    申公豹想的是，他堂堂一个太乙金仙，认一个小小地仙做兄弟，这份恩情就足够偿还了。
    王陈突破真人境，展现出来的修为气息，就是地仙的修为气息。
    “这不妥吧。”
    王陈其实有点不愿意，大家做个泛泛之交就好了。
    跟申公豹称兄道弟，王陈感觉压力太大了。
    “有何不妥，就这么说定了。我道友遍布三山五岳，你只要跟人说，你是我的兄弟，走遍三界六道都不怕。”
    王陈思考片刻，暗暗点头。
    虽然跟这厮称兄道弟风险很大，但收益也大。
    如今这诸天众神，许多都是申公豹的旧友，能够跟这些人统一战线，那是好处多多。
    比如那闻仲闻太师，就是现在的雷部主神，号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王陈突破真人境后，就是缺少一九天劫，或许可以去找此人解决。
    “那好吧，见过……申兄。”
    “诶，这才对嘛。”
    告别申公豹这个“申兄”后，王陈就选定方向朝南而去。
    这次他没有露出海面，就从海底直达南赡部洲。
    ……
    灵山，大雷音寺。
    自五百年前，将孙悟空镇压在五指山下后，佛祖就神游虚空法界，参悟佛法去了。佛教大小诸事，由各位佛陀、菩萨分别负责。其中，观音菩萨就负责统筹西游取经之事。
    佛祖神游五百年，于今日念归灵山。
    大雷音寺内，众古佛、菩萨、罗汉齐聚，聆听佛主法旨。
    佛主问观音菩萨：“金蝉于此世，多大了？”
    观音菩萨答：“已经二十有四。”
    佛主再问：“时间差不多了，取经的条件都成熟了吗？”
    菩萨面露难色，犹犹豫豫的说：
    “那大唐有太玄感应真君镇守，四海升平，风调雨顺，导致佛门信仰很难铺开，金蝉子转世之身也难以得到大唐国君的认可。”
    “太玄感应真君？这是谁？很厉害吗？”
    观音菩萨更为难了。
    十五年前，北海海域一场短暂、但规格极高的遭遇战，让王陈这个神秘人物开始在三界高层口中流传。
    无论是十万丈的法身，还是接连出现的大妖、大巫、巨人、麒麟，无不令人侧目，甚至最后连鲲鹏都露面了。据说真武大帝亲自出面，都是灰溜溜的遁走。
    后来，玉帝命王灵官调查此事，王灵官果断拒绝了。玉帝问他原因，王灵官只是朝三清天指了指，就不敢再多说。玉帝会意，没有为难他，就若无其事的接着奏乐接着舞。
    所以，对于王陈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物，没有佛祖金口玉言，就算是观音大士都不敢轻举妄动。
    观音菩萨，斟酌再三，说了六个字：
    “这个人，不好说。”
    “嗯？这是何意？且让我瞧瞧。”
    佛主手捏印诀，佛眼洞开虚空，一双慧眼普阅周天之事，遍识周天之物。
    很快，佛主也惊讶的说：“咦，一片朦朦胧胧，竟令吾之慧眼也瞧之不清。”
    随后，观音菩萨又将三界关于此人的一些传言，说与佛主。
    佛主沉吟许久，才说：“观音大士，这事还得你去解决一下，务必保持该有的礼节。当然，实在说不通的话，就是先礼而后兵了。放心，西游量劫，非一家之事，乃是诸天神灵共同会签，就算是我们自己，都不敢违逆这股大势！”
    “谨遵法旨。”
    观音菩萨自知事情办得不漂亮，赶紧低头，领命而去。
    ……
    此时，王陈从北海回到大唐已经十年。
    这十年，王陈深居简出。
    最大的收获，就是修为达到真人境巅峰。
    元气洞天从方圆千里来到方圆九千九百九十九里，卡在方圆万里。
    元气洞天里面，那块巴掌大小的土地，已经成了一个直径一里大小的球状。
    王陈猜测，自己这个元气洞天的发展方向，应该是成为一个宇宙，而这个土球未来就是一个主要的星球。接下来就是不停的扩大宇宙的边界，塑造一颗颗的星球。至于生命，暂时还离得太远。
    这十年，王陈又消耗了二十颗龙珠，主要是元气洞天消耗实在是太大了。这些龙珠的绝大部分能量都用来衍化元气洞天。
    好处也很明显。
    就说王陈的真实战力。
    他的元气修为，虽然尚处于真人巅峰，也就是地仙巅峰。
    但要是加上洞天之力和道胎法相，他估计自己能随便收拾区区金仙了。
    其次，就是这十年来，唐皇李世民越来越信赖王陈。
    从一开始，只将王陈当做是陆地神仙，请教一些延年益寿的方法。到后来，又被王陈经世治民的各项建议征服。这也得益于王陈曾经做过大秦的皇帝，治国方面还是有一点心得的。
    当然，王陈一点也没有涉足红尘俗世的打算，只在李世民主动来征询时，才提供一些建议，其他时间他都在修炼。
    长时间的闭关，让王陈有些静极思动。
    尤其是……
    “《阳火》第三转巅峰，《阴符》也卡在灵境，又严重落后于《元气》了。”
    王陈很苦恼。
    这就是精气神分开修炼的短板。
    因为三者的功法不同，修炼技巧和路径不同，导致精气神的进度，永远难以同步。
    《阳火》处于第三转巅峰，说明王陈的肉身之力达到人仙巅峰了。
    《阴符》处于灵境，说明灵魂之力媲美人仙之力了。
    “还是要多出去转转才行，《阳火》和《阴符》纯靠自己修炼，那就是水磨一样，未免太慢了。要是能抓到像龟蛇二将这样的精血充沛者，未尝不能突破第四转。”
    想到这里，王陈悄然离开了自己的住处——凤凰坡茅草屋。
    王陈一边走，一边观察，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要看机遇。
    不仅要看自己的机遇，更要看“倒霉鬼”的霉运。
    多多少少有些守株待兔的意思在内。
    这天。
    心血来潮之下，王陈来到一处江边。
    “这里……似乎有些眼熟。”
    还不待王陈回忆，就看到一个青年和尚，一个中年妇女，以及一个官员。这个官员王陈还认识，正是大唐丞相殷开山，此人曾跟随李世民来拜访过王陈。
    这三人用绳索绑住一个披头散发、蓝色官袍的人，还用鞭子不停鞭挞此人。
    这样一对组合，这般行为，让王陈灵光一闪。
    这应该是《西游记》中，唐僧唯一一次杀生的记录了。
    想到此处，王陈就兴致上来了。他想看看满嘴慈悲的唐僧是如何动手杀人的。
    他立刻现身，闪到几人跟前，对着唯一的熟人殷开山问：
    “殷丞相，你们这是做什么？”
    殷开山看到突然出现个人，吓得刀都拔出来了。
    看清是王陈后，赶忙拜见：“拜见真君。”
    “免礼了，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殷开山开始给王陈介绍：“这位是我外孙，法号玄奘，在金山寺修行。”看到这个外孙，殷开山五味杂陈，不想多谈。
    王陈看着此时的玄奘，只觉得此人灵觉被蒙上一层血雾，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而且也看不出玄奘的慈悲之意，反倒是一脸仇恨的盯着杀父夺母的仇人。
    殷开山继续指着那个中年妇女说：“这是我可怜命苦的女儿，二十五年前嫁给当时的状元郎陈光蕊，后来哪知遭了横祸，光蕊惨死歹人刘洪手中，而……”
    王陈点点头。这些事情他都知道，甚至还在命案现场，亲眼看到刘洪抛尸江水。可惜只看到这一幕，就被六丁六甲和四值功曹打断，这些所谓神仙才是全程都在冷眼旁观。
    想到这，王陈抬头朝天上看了一眼。他知道唐僧的头顶之上，每时每刻都有神灵看护。这些神灵虽是小神，却成分复杂，各家势力都有。西游是一场量劫，佛门虽是主角，却不是佛门一家之事，所以诸天神佛都在参与其中。
    王陈的目光，被高天之上、云层深处的几位神仙发现了，个个头皮一紧。
    这些神仙几乎都是王陈的熟人，也即六丁六甲、四值功曹。
    只有新添的值月功曹一脸不解：“此人是谁？不过也是地仙罢了，你们这么紧张干嘛？”
    其他三个功曹，一脸便秘的表情。
    六丁六甲之中的甲子神有些畏惧的说：“你刚来有所不知，这个人叫王陈，是大唐的护国神只——太玄感应真君。二十五年前，此人就假装自己是区区人仙，然后诱惑前任值月功曹前去找他麻烦。然后，就有了你这位新的值月功曹……”
    “啊这……没人去找他麻烦吗？”
    “怎么没有，大概十五年前，龟蛇二将以及我们六丁六甲，就再次跟这人碰到，只是……”
    “只是什么？”新任值月功曹急忙追问。
    “实在抱歉，真武帝君已经对我们下达了禁言令。后续的事情，我们知道的不多，也不能透露。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这个人就算是真武帝君都忌惮不已。”
    新任值月功曹瞪大眼珠子，不可思议的看向王陈。然后就被身边的其他功曹阻止。
    “你疯了，居然敢这么直视他。你不要命，我们还要呢。”
    这些小神仙暂且不谈，说回王陈这边。
    王陈知道天上隐藏了一些小毛神，但此时的他，已经没兴趣跟理会这些炮灰级神灵了，倒是对唐僧十分感兴趣。
    “这人就是凶手吗？”王陈指着被捆绑和鞭打的凶手。
    “正是此獠，杀人抛尸，还窃据光蕊的江州州主之位。如今事发。陛下命我捉拿此人。”殷开山极其气愤。
    “你们准备怎么办？”
    “当然是杀人偿命。”
    王陈了然的点点头。
    他没有自讨没趣的说，为什么不把这凶手交由国法惩处。
    这样看似很正确，却不符合王陈的价值观。
    随即，王陈便示意殷开山几人继续。
    他自己则走远一点，观看这经典场面。
    殷开山十分无奈，只能任由王陈旁观。
    很快，殷开山、中年妇女、玄奘三人拖着杀人凶手到江边，一番痛哭之后，殷开山递给玄奘一把钢刀：“孩子，亲手为你父亲报仇吧。”
    随后，玄奘木然的接过钢刀，活生生wa出杀人凶手的心肝五脏，将这些东西摆好后，拿出香纸开始祭拜陈光蕊。
    王陈全程看完这一幕。
    他发现，随着亲手屠杀杀人凶手，完成复仇之后，那层似有似无，蒙蔽玄奘灵觉的血雾，彻底变成无了。
    玄奘的头顶位置，隐隐约约可见一层光圈。
    这是金蝉子真灵复苏，自有佛性光环。
    “草！”
    “这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么？”
    “这也太粗糙了一些吧！”
    王陈无语至极。
    就在这么盯着唐僧的时候，王陈隐隐感觉到身体自发透露出渴望。
    那是……对唐僧的渴望？？？
    王陈一阵恶寒，汗毛倒竖。
    “不对，不是对他这个人，而是对他的肉体，是唐僧肉在诱惑我。”
    “我的身体这是真成了怪物么？居然也想吃唐僧肉？”
    王陈赶紧斩断这股欲望，杀人可以，吃人就太没下限了。
    这个唐僧可真是个祸害，连他这种来自后世的人，都能勾动出最原始的欲望，何况西游路上那些山精野怪？在这一刻，他是真的想除了这个祸害，一把火化了事。
    “草!”
    “刚刚动了贪念，现在又动了杀念。”
    “这唐僧也太邪门了吧。”
    王陈怀疑，这唐僧能勾动生灵的七情六欲，反正总能让人犯错。
    “怪不得需要诸天神佛日夜看护，就这邪门的迷惑能力，大罗金仙也扛不住啊。”
    简直可怕！
    王陈招呼都没打，赶紧远离。
    一路向东，他准备去东胜神州看看。
    可就在半道上，识海中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
    “请太玄感应真君速速回长安，朕病危，请真君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