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七日之约——烈焰法庭的审判！
    苏北洵指向最左边披金戴银，约莫50岁上下的中年男人。
    “浅野长搏。”
    他介绍道：“今年53岁，是一家知名出版公司的杰出社长。其为人温和，对待下属也不会过于责骂，是一个在社会上口碑非常好的精英人士。”
    他说着话音一转。
    “但根据我的调查，他时常会利用合同漏洞套牢那些新人作家为他赚钱，甚至强迫女性作家和他发生关系。”
    “而且其人与九州地区的黑社会有密切来往。三年前，曾有不堪受辱的女性向记者揭露他的所作所为，但两天后就被田村组连同记者一同灌入水泥，而那篇报道也胎死腹中。”
    苏北洵指指脸色大变的浅野长搏：“截止今日，因他逼迫而死的男女老少共计17人，其中包括最小的，意外目睹他胁迫行为而惨遭杀害的十二岁孩童。”
    “诸位。”他一撩袍底，端坐在法官的椅子上，看向镜头神色肃穆，手中的法锤敲出震撼人心的声音。
    “他的生死，由你们决定！”
    伴随着话音落下，柯南的手机突然收到一封文件。
    点开一看，正是有关浅野长搏罪行的全部证据，包括打电话的音频，签署有名字的合同照片，以及受害者自我拍摄的控诉视频。
    刚将文件从头划到尾，黑白色的软件就自己启动，【华生】跳出来对他微微鞠躬：“先生，请做出您的选择。”
    他与服部对视一眼，从对方的表情中能看出他们经历了一样的事情。
    “真有意思。”服部盯着手机，眉头皱的很紧：“【杀】是属于【侦探】那一半，选择【放】反而能增长【罪犯】的恶值。”
    柯南深吸口气：“果然如此……关于善恶的判定并不是以是否违背法律来判断的，而是普世的道德标准，除恶即善。”
    他苦笑一声，伸手点在【放】的上面，看着向靠近【齐卡提洛】的经验条喃喃自语：“还真是……他一如既往的风格啊。”
    昏暗的伪装法庭里。
    苏北洵竟伸手从桌子底下掏出个固定电话出来。
    他双手交握放于桌面，看向镜头：“选择时间是20分钟。在此期间，如果有任何人想为浅野长搏先生辩护，都可以拨打显示在屏幕下方的电话号码。”
    “我随时洗耳恭听。”
    就在投票进行时。
    一位政坛高层敲响米花町最厉害的法律咨询公司。将包括妃英理在内的众多律师都召集到会议室里。
    公安在联系国外，共同破解诺亚方舟；警方在安抚民众，顺便追捕罪魁祸首。而他们这些政治官员，也需做出表率，有所作为才行。
    “妃律师！”
    那政府高层眼巴巴地看向坐在旁边，最擅长刑事辩护的女人。
    可妃英里只是摇摇头：“抱歉，黑岩先生！”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我为他进行辩护，也不可能扭转民众对他的印象。”
    其证据确凿，罄竹难书，她所能做的，也仅仅只是点击【放】以尽绵薄之力罢了。
    “欸，我明白了。”
    黑岩苦笑一声，也不发难，这是诚恳地对在座律师弯腰道：“拜托了诸位！不管用什么办法，请一定要打乱他的节奏，不让那恶党如意！”
    “时间到。”
    苏北洵扭头对面色灰白的浅野长搏微笑：“看来你的为人确实糟糕，这么久都没有一个人想为你辩护。”
    浅野长搏骂累了，又或者事到临头知道害怕，一改之前跋扈的态度，挣扎着祈求起来：“拜托……拜托你放了我！我给你钱，我给你很多很多钱！”
    “钱？”苏北洵嗤笑一声，用手掌支起下巴：“还真是烂俗的台词。”
    他低头看眼手机，又重新看向镜头：“好了，投票结果已经显示在屏幕上，相信大家都可以看见，【杀】以断崖优势领先。”
    苏北洵弯下腰，从镜头拍不到的桌子底下拽出一个白色的塑料桶。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但从他别扭的走路姿势可以看出，其重量一定不小！
    他将塑料桶放在法庭中央，走到浅野长搏身旁，在把手上摸索一阵，就听“咔”的一声，困住他的手铐应声脱落。
    浅野长搏眼中闪过喜色，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苏北洵正要反抗，一柄实木锤子就狠狠砸在他面目正中！
    鲜血四溅，还飞出两颗碎牙。
    就在电视机前众人的惊呼声中，浅野踉跄两下，昏倒在地。
    苏北洵甩甩法锤，单手拽起对方的裤脚，将他拉到没有任何遮挡物的地方，然后将桶中的液体浇了一半下去。
    刺鼻的气味弥散而出，剩下两人中的一个惊恐大叫：“等一下！这是……汽油？！该死！你不会是想……”
    苏北洵冲他笑笑，手腕一翻，一个跳跃着火焰的打火机就被他径直抛到浅野长搏身上。
    “啊———！！！”
    痛苦又带着哭腔的惨嚎通过电视生生不息地回响。
    皮肤被火焰舔舐，露出鲜红的皮肉纹理，一根根肌肉纤维在空气里似绒毛般舞动，然后迅速变成焦黑色，混合布料贴在身上。
    还有那被灼烧熏烤，流出血水，然后爆裂的眼球……
    这难以想象的荒唐一幕让所有人都呆住了！
    谁都预料不到，电视上竟有一天会堂而皇之地演播这种场景！在高清镜头的拍摄下，那凄厉的惨状让每个人遍体发寒！
    “这……这混蛋！”
    服部牙齿咬的咯嘣作响，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清晰的感受到苏北洵的为人！
    看着屏幕里那靠在桌子旁，仿佛在欣赏一场无聊闹剧的同龄人，服部第一次理解柯南对他的忌惮！
    但是……
    服部万万没有想到！
    即便他以最大的恶意揣度对方，可也远远低估了苏北洵丧心病狂的极限！
    哗啦～！
    法庭侧边的帘子被猛得拉开！阳光发现一片密地，试探性地照耀进来，驱散了朦胧的黑暗。
    镜头从燃烧的焦炭身上偏转，照向光下的三人。除苏北洵之外，还有帘子后藏匿的两个人影。
    其中一人是40岁出头的中年妇女，锦绣罗缎，富贵逼人。另一人是20岁上下的年轻男子，嘻哈装束，时尚潮流。
    但他们被胶布捆绑的嘴巴与泪流满面的脸颊却破坏了原有的气质，显得他们狼狈不堪。
    见苏北洵当面，他们贴住墙角疯狂后缩，但仍被扯住头发，硬拖到没有声响，尸体略微抽搐的浅野长搏身旁。
    焦臭味窜入鼻腔，脸上的皮肉变成碎屑一片一片向下脱落，露出白花花的牙齿……这恶心的一幕让两个人直弯腰干呕。
    苏北洵法锤连挥两下，砸中他们后脑。
    “唔……唔唔！”
    倒在地上的两人眼见苏北洵冲他们微笑，疯狂摇头，想用舌头顶起胶布。但苏北洵已经将剩下的汽油连带白桶一起扔到他们身上。
    年轻人挣扎着想要爬起，但被一只脚狠狠踩住。
    “诸位。”苏北洵擦擦额头的汗水，从怀里掏出一盒火柴。
    “浅野长搏虽死，但用其不义之财享受生活，躺在受害者苦难上挥霍钱财的妻子二人，是不是也该付出代价？”
    他指向妇女：“浅野伊人，全职主妇，无明显不良行为，但爱背后嚼人舌根。曾人云亦云地散播谣言，致使被中伤的当事人失去工作，穷困至今。”
    然后又看向脚下：“浅野炊，地下乐队主唱，曾在粉丝主动下使其怀孕，后因不想承担责任，逼迫女方无奈打胎。”
    嗤啦～一声。
    苏北洵划亮火柴。
    冷漠的眉宇却配上温和的笑容：“诸位，你们的选择是什么？”
    “可恶，有完没完？！到底有完没完？！”服部愤怒地锤砸桌子：“苏北洵又想干什么？！”
    “……为了拉低底线！”更熟悉苏北洵的柯南看懂了他的意思。
    “如果把整个人类的道德观比作竖起来的木棍，那从上到下，它会被划分为多个区域。”
    “哪些行为是可以接受并能够理解的，哪些行为是无法接受但可以原谅的，哪些行为是无法原谅，甚至巴不得对方去死的……”
    “根据个人观念的差异，这些区域的范围或大或小，在木棍上或高或低。”
    柯南说了一通后神色凝重：“说回这件事情。”
    “正常来说，以民众的道德观念，这俩人的事情单独拎出来虽然可恶，但都达不到被群众厌弃到必须要死的地步。”
    “但与浅野长搏相联系之后，恨屋及乌，观众一时冲动下产生杀意的概率非常之大。”
    “而此事一旦尘埃落定，因此而亡的两人就会在无形间成为人们比较判定的红线！”
    “一旦有人的行为越过，即便往日认为可以原谅的事，也会在念及今日时不自觉产生愤怒，认为当事人该死！”
    他握握拳头，沉重道：“换而言之，苏北洵想将大多数人不可原谅的区域，在木棍上尽可能拉低！”
    柯南看向电视角落里吓得惊恐乱叫的剩余两个“被告者”，目光中尽是阴霾。
    “如果我没有猜错，相比于浅野长搏的完全犯法，他们两个的罪行在道德层面的占比率更高！”
    “而一旦点【杀】成为习惯，剩下所有人都死掉之后，那大多数人不可原谅的红线，一定会被拉到更低的地方！”
    “……真有伱的啊！”柯南想到在北海道时与苏北洵的电话：“嘴里说着只想颠覆法律，可实际上却依然对道德动手了！”
    服部听懂了他的意思，咬着牙继续点在【放】字身上。但是从电视屏幕中显示的实时记录来看，【杀】所占的人数依旧远远超出！
    他愤怒之余，突然有些感慨。
    “人类整体道德的提高，却意味着容忍度的不断下降！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啊！”
    火柴引燃了烈火，烈火埋葬了魂灵。
    就在嘴上的胶带被烧毁的那一刻，压抑在喉间的痛苦伴随尖啸宣泄而出！
    苏北洵面无表情地拍灭衣角蹿起的火花，看着地上二人疯狂扭动挣扎。烧毁的头发变成飘散在风里的黑灰，皮下的油水更是在火光中吱吱作响。
    所有人捂住砰砰跳动的心脏，静默无声地目送两条生命远走。
    大约十分钟后，法庭中央只剩下一团团余烬与骸骨。
    “……真是美丽的死法。”苏北洵舔舔嘴唇，看着在漆黑皮肉下一闪一闪，仿佛在呼吸的暗淡火点，忍不住喃喃自语。
    他欣赏好一阵后移开视线，看向原被告席三人中坐在中间的男子，在他骇然失色的厉声尖叫中对他露齿一笑。
    “中居量，32岁，是某个养老机构中的兼职义工。但他并不是人们印象当中温柔善良，富有耐心的陪护人员。”
    “恰恰相反！他易怒，毛燥，并有明显的暴力倾向。”
    “根据我的调查，他在院期间曾多次殴打老人，扣克食物，中饱私囊，并在他们身上发泄自己产生的怒火。”
    “我没有！你胡说！大家相信我啊，我真的没有做过！”
    中居量大声打断他，转头对着镜头声泪俱下：“你们不能相信他！他是恐怖分子，他说的话怎么能够相信？！我没有做过……我真的没有做过！”
    手腕的铁铐被他扯的叮当作响，沉重的实木椅子都差点被带翻在地，纤细的手腕处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中居量大声嘶吼，到最后甚至开始胡言乱语起来，看向中央的焦炭满是恐惧。
    苏北洵弹弹胸口的八尺镜章，迈过台阶重新做到法官椅上。
    一敲法锤，低头看向固定电话：“那么，有人要为他辩解吗？”
    “妃律师！”
    “我知道了。”
    妃英理深吸口气，神色肃穆的拿出手机，先认真浏览完上面发送过来的证据视频，然后才拨打起电视上的号码。
    随着两声铃响，一道清冷的少年传了过来。
    “喂？”
    她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有些感慨，但还是很快回到正题。
    “你好，我是妃英理。想要为中居量先生进行辩护。”
    “妈……妈妈？”
    小兰听到电视里的声音，诧异地惊呼一声。
    柯南也精神一振，认真去听“不败女王”即将说出的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