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公主喜欢他吗?
作者:巫溪   你都要请旨嫁人了,孤还克制什么最新章节     
    谢临珩没理他,和上位的建成帝说了声,便出了宴席。
    出了殿宇,往右一拐,便是被月色笼罩的清月台。
    冬末的月光寂静清冷,洒在地上,不复夏日的皎洁,只有深冬的霜冷。
    清月台上,虞听晚半靠着白玉栏杆,仰头看挂在空中的圆月。
    夜里风寒,岁欢拿来绒白的披风,帮着虞听晚披在了身上。
    和庆功宴上的热闹喧哗相比,这里要冷清安静许多。
    但因正值冬末,夜间气温冰寒,清月台并非久留之地。
    岁欢正想劝着自家主子回殿,以免被冷风吹到,还未开口,侧后方,一道温雅低缓的声音传来。
    “公主。”
    岁欢下意识回头。
    一眼便看见了立在长阶之下的宋今砚。
    她转过身,对着宋今砚福身行了个礼,识趣地往后退了一步,不打扰他和自家主子说话。
    虞听晚侧身看过来,见到他人,她先问:
    “宋公子怎么出来了?”
    宋今砚上前,一步步迈上台阶,最后停在她两步之外。
    他目光中缓缓落在她身上,眼底的倾慕与喜欢藏在表层之下。
    “宴席上见公主眉眼间似有疲倦,我担心公主身体不适,想来看看。”
    虞听晚轻弯唇,“无大碍,只是贪杯多饮了口酒,有些头晕罢了。”
    宋今砚笑意温润,“镇国将军功臣卓越,为守住东陵的和平立下汗马功劳。谢小将军闯宫护驾,率军击退北境敌军,更乃不世之功,众臣共贺,君臣同乐,公主多饮几杯共庆实乃正常。”
    说到这儿,他话音顿了一顿。
    仿若玩笑般,看着虞听晚问:
    “谢小将军鹤骨松姿,文武兼备,公主觉得,东陵什么样的贵女能配得上他?”
    他说这话时,视线半分未从虞听晚身上离开。
    那层温润眼底的深处,是几缕掩藏得很好的试探。
    虞听晚侧转身朝外,望着远处一座座巍峨的宫殿,语调轻缓,却也随意。
    只说了一句,“喜欢的才是最好的。”
    情人眼里出西施。
    不管是感情,还是未来婚姻中共度一生的枕边人,只要真正喜欢,便是万般皆好。
    宋今砚没问试探。
    他上前一步,位于虞听晚身侧。
    从袖中拿出了一支鎏金镶玉桃花发簪,“这两年边关战事不停,公主基本不出皇宫,微臣与公主少有见面机会。”
    “这支发簪,是微臣前段时间亲手做的,希望公主不嫌弃。”
    虞听晚看向了他手中的桃花簪。
    见她没有立刻接,宋今砚将簪子往前递了递,又说:
    “原本想三个月后,等我们成了亲再送的,但礼法森严,微臣不知在大婚前能否还有机会再相见,便想趁着今日,将这支一直来不及送出的发簪,送给公主。”
    虞听晚接过发簪。
    指腹轻轻摩挲簪头栩栩如生的桃花瓣,她唇侧挽起一点弧度,夸了句,“很好看,宋公子有心。”
    对于她的反应,宋今砚眉头微微皱了下。
    婚期将至,他却没见虞听晚对他的态度有多少热络。
    寻常的世家联姻,在婚期前,女子见到即将成为自己夫君的男子时,眉眼间基本都难掩羞涩。
    可宁舒公主,对待他却好似还如从前那般。
    并没有那种,见到未来夫君的羞涩与高兴。
    从最初赐下婚约到现在,已经足足有两年半的时间,虽然他们相见甚少,但每次见面,她对他,好像每每都是最开始的那种温和。
    倒不是说这种温和不好。
    只是婚期将至,她对他还是这种看似亲近熟稔、实则疏离的态度,让他总有种说不出的距离感。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都在想,当初之所以定下这桩婚事,到底是因为她对他也有几分情意,还是因为他的家世才学是当时的世家公子中最出色的?
    宋今砚喉咙微动。
    他压下眼底的情绪,看着她问:
    “公主喜欢吗?”
    虞听晚轻转着簪身,视线在簪头桃花瓣上停了两秒,颔首回:“喜欢。”
    宋今砚面上的笑容多了几分。
    女子指尖白皙纤秾,在鎏金簪身的衬托下,更显莹白。
    宋今砚想上前握一握她的手,但又顾虑身在宫中行为不妥,最后克制住满腔情意,只道:
    “我们成婚的时候,正值春日好风景,婚后待出了宫,居住在公主府时,出行会更加方便,届时,我常带公主出府四处赏景。”
    虞听晚也笑了笑,“好。”
    宋今砚没有待太久,又说了几句话,便重新回了席位。
    他离开后,虞听晚唇角牵着的那抹弧度降下来,眼底仅浮于表面的零散温色也无声褪去。
    那支簪子,她没再拿着。
    随手递给了岁欢。
    岁欢下意识接过,好生将簪子收了起来。
    殿宇长廊尽头,拐角处的圆柱旁,谢临珩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他肩骨微耸,背靠在雕龙漆柱上,大半身形隐没在清冷的月色中。
    只有那双不辨喜怒的黑眸望着清月台上虞听晚的方向。
    清月台玉栏前,虞听晚没急着回宴席。
    她一个人静静抬头望着空中悬挂的孤月,待额角处的那抹酸涨彻底消失,才慢慢转身,往宴席走去。
    走到一半,刚来到拐角,虞听晚动作倏然一顿。
    岁欢跟着她看过去。
    当看到孤自一人在外面吹风的谢临珩时,脸上也有些诧异。
    “谢小将军怎么出来了?”虞听晚走过去,温声询问。
    谢临珩偏头看过来。
    男人侧脸轮廓冷硬锋利,眉目如漆。
    注视着人时,有种天然的压迫感。
    但下一秒,他刻意敛了眼底的眸色。
    放轻语气,说,“宴席中有些闷,喝多了酒,出来吹会风。”
    说罢,他看向她,反问:“公主呢?”
    虞听晚道:“和将军一样,出来透透气。”
    谢临珩凝眸看她片刻。
    眼底似有什么情绪在晃动。
    虞听晚正欲开口,他收回视线,指骨轻拂袖口,眉目半敛,忽而说:
    “公主若是不喜欢这种场合,直接回去便好,不必强迫自己留在这里。”
    虞听晚微怔。
    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
    回神,她眉眼轻弯了弯,解释道:
    “并无不喜欢,今日是接风洗尘的庆功宴,宁舒先前多亏将军相救才得以保全清白与性命,身在宫中,出行不便,日后见面的机会可能不多,今日宁舒也想亲自再对将军道一句感谢。”
    “公主客气。”
    殿外不时有宫人来来往往。
    琉璃灯盏微微晃动的光晕下,谢临珩无声屈起指节,重新看向身旁的女子,语气如常地问:
    “听说,公主与宋公子的大婚,还剩三个月?”
    虞听晚轻“嗯”了声。
    公主与驸马的婚典,非寻常场面。
    宫中已经开始准备大婚的各种流程。
    谢临珩又问:“公主喜欢宋公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