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君是被自家臣子连拖带拽推走的,当着东齐一众官员和萧弃的面,毫无一国太子的威严。
萧弃:林羡君的嘴,催他命的鬼。
先后送走了尚闻以及林羡君,萧弃终于得空料理徐都护的事了。
徐都护,姓徐名自琮字崇礼,年约二三。
赵康彦何无珏萧弃好歹见过几面,这人她别说见,听都没听人提及过,是凭空出现在京城贵人圈中的神秘人物。
……
“手抬高,手臂用力,底盘稳住,嗯,坚持一炷香时间。”萧弃定下徐自琮今日的操练目标之后,换得了她片刻的闲暇。
她算是看出来了,不论徐自琮接谁的班,都够呛。
萧凉也是,只顾闷头找,根本不管找到的人有没有那方面的天分……
蹲马步蹲得东倒西歪就算了,手把手教他,他还抱怨嫌累。
幸亏这些年萧弃的脾气一日比一日和善,不然这等朽木,她能硬生生撅成两半。
“压,再压点啊,什么嘛,孤不懂武艺也比你得心应手,诶,你们东齐武将就这水准?”林羡君叉腰昂首,优越感十足。
萧弃:……
北漠使臣团三天前刚走,这厮今早就颠颠的跑了回来,什么都没带,一穷二白。
这就不提了,谁知他像是认准了她,愣愣朝着长公主府的方向蹿时又好巧不巧撞上了莫罔。
莫罔被萧弃说教了一番后没率先开腔,但他不开腔林羡君开啊,天南地北各种阴阳。
结果显而易见,莫罔忍不了了,再忍下去成孙子了,于是他逮着林羡君‘沟通’了好半晌,最后是出门的萧弃拦住了两人愈演愈烈的‘斗争’。
上次是莫罔不占理,这次是林羡君。
萧弃抽搐着嘴角,她决心再不相信任何人,尤其是男人。
莫罔想找机会将他送走,林羡君不要,抱着门口的石狮子直嚎,仗着自己惨绝人寰的脸别人认不出来,就是耍赖。
莫罔很少无语,能让他打消念头的,必定是他认为碰了林羡君自己也会变蠢。
林羡君留了下来,不仅留了下来,还跟着萧弃莫罔去了徐自琮所在的操练场。
随后的时间里,林羡君的嘲讽,莫罔的斥责声比萧弃的声音响得还勤快,几句话说的徐自琮大气不敢喘。
莫罔揽着林羡君的脖子笑说:“就他这样儿还上不了战场,平砂关那你再清楚不过了,小爷守的!”
萧弃:……
林羡君扒拉着莫罔的咸猪手,语气嫌弃:“孤没去过北漠东齐交战之地,可你也不要明目张胆的鄙夷孤的脑子,平砂关你守的?呵!”
男人间的友情奇奇怪怪,之前还闹得必须死一个,这会儿倒是好兄弟上了……
萧弃看了眼一旁老实扎马步的徐自琮,憋着的话没出口。
一炷香时间不长不短,萧弃瞧这位初来乍到的都护汗流了快一地,她也不是什么狠心的主,干脆手一挥,放他一条‘生路’。
看着他腿脚不利索,手脚并用跑走的样子,萧弃问出了这两天她忍了很久的问题:“幽蝉说徐良志有鬼,照徐自琮的表现看,他就是个没什么上进心的公子哥,义子这副模样,做人义父的徐良志又是何等品性?”
莫罔思索着,没急着说话。
要说朝堂内的各位大人,他认识的少,要说年龄相仿的人,他倒能阐述一二。
“常玉喜师姐可有印象?现禁军副统领,常太傅的孙子,他就是不上进的代表,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办起正事却虎头蛇尾的,时常办坏事。”莫罔背后念着常玉喜的坏话,管他俩多少年的狐朋狗友,帮师姐解惑他连自己祖父的糗事也能拿来一说。
“但是常太傅除了在我祖父口中是个长舌男人外,朝堂上门生遍布,足以证明聪明睿智的人也能教出不着四六的后辈。”他中间喘了口气接着说。
萧弃想到了什么,扭头对一旁的林羡君道:“铁无疑就是我们现在说的这位徐良志徐大人提供的情报。”
林羡君啧啧两声:“那还需要想?你们别管他义子什么德行,他铁定有大问题。”
莫罔点头附和:“他说的也是我想表达的意思。”
萧弃却突然转移话题:“来,陪我练练。”
林羡君懵了一瞬,他们不是在聊事儿吗,怎么就切磋上了?
莫罔没拒绝,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柄双手使用的重剑,质量上不如他的辟山刃,手感略轻。
他的一举一动的确是落于同萧弃的切磋上,可余光却似有若无的扫视周遭的树木矮屋,他察觉到了,在他们三个说话那会儿,有陌生气息潜伏在操练场的附近。
由此证明,徐府必有猫腻。因为知道她在这里操练徐自琮的除了面前的莫罔林羡君就只有徐府的老少了。
萧弃和莫罔对视一眼,哈,看来这人躲得不咋地啊……
“东江受伤后想想只动过两次手,一次石佑,楼知府那个义子,一次林太子,还不是动真格的,我要再不练,怕要沦落成五体不勤的废物了……”
林羡君当即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尖,不怎么开心的坐在一块亮得反光的黑石墩上,他觉得有人骂他。
……
萧弃的枪适合一段距离的半远程作战,而莫罔的重剑则更适宜近身压制。
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
萧弃提枪向着莫罔的面部袭去,用了五成的力道,撞上了莫罔六成的提防。
枪以速度快,灵活着称,一招被挡她还有其他招式破防。
枪与剑相撞的声音不绝于耳,清脆的同时又有种肃杀之气向外扩散。
你来我往之余,他们还有闲心留意窥视之人是否离去,只能说相比于切磋,他们更像是玩,真刀真枪的玩。
过了半个时辰,这场切磋以红缨枪的枪尖抵在了重剑的侧面,萧弃利用巧劲制住了莫罔的反击为止,他们数着呼吸,五息时间一至,二人同时卸力,彼此相视一笑,默契非常。
不是不能接着打,只是切磋终有局限,伤着人了后悔的还得是自己。
更何况他们切磋的动机不纯,想要尽兴的打上一场还不到时候。
看时辰差不多了,今天算是结束了,分别之际……
“师姐,萧,咳!皇上命人送了一道圣旨给我,给我找了点事做,明天就要上任了,之后怕是没时间陪你……”莫罔冷不丁上前一步抱住萧弃,不舍之意浓厚的几近淹没了她。
萧弃身子一僵,她还是不习惯他人碰触,想挥手打人又想起他俩的关系,在生气和害羞中她选择红着脸笑骂他:“如你所愿了,你还不开心?你说的啊,不想再不务正业。”
莫罔瘪嘴:“我的意思是我舍不得你,不是抱怨……”
萧弃点头:“嗯嗯嗯……我也舍不得你,行了吗?”
莫罔等的就是这句,不管敷衍还是认真他都当成实话听。
莫罔操了一口软糯的声音耍宝不愿离开萧弃,时间一长,萧弃不乐意了,手臂不轻不重的一搡,将他推去一边,露出身后林羡君木讷呆滞,毫不作假的神情。
萧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