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驾崩的消息传遍了前朝与后宫,整个后宫迅速变成了一片白色。嫔妃们早就做好了准备,并没有人为此慌乱,按部就班地为皇帝守孝。
主持皇帝丧礼的依旧是履亲王,在太后和皇后的葬礼上总有事情发生,履亲王希望在皇帝的葬礼能顺顺利利地完成。他偷偷看了一眼参加葬礼的娘娘们,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麻木的表情,表演痕迹很重。尤其是年世兰,她的旗头上虽然没戴那些金银饰品和点翠,但满头的白花,依旧抢了众人的风头。
除了齐妃是真心实意地为皇帝哭泣之外,其他嫔妃都用手帕捂着脸干嚎,手帕上不见一滴泪。还有一些常在、答应等,用迷茫而恐惧的目光看着皇帝的灵位。当初年世兰让她们选择离开或留下,依旧有一部分人为了荣华富贵选择留下,在她们看来,只要皇上活着,她们就是后宫的小主儿,还有皇帝这个靠山。她们没想到靠山倒了会怎样,所以现在皇帝驾崩了,她们迷茫,她们恐惧,她们还年轻,也没有孩子,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她们看向年世兰,这位还没当皇后时,就以手段狠辣而闻名,现在自己落入她的手里,可谓是待宰的羔羊了。有的人因为对未来没有出路而绝望,有的人因为惧怕年世兰,在这一天的葬礼过后,有的人选择了跟皇帝一起殉葬。
年世兰才不关心她们的死,路是她们自己选的,又不是自己逼迫她们的。不过她给了活下来的低位嫔妃们一个承诺:自己会保证她们下半辈子的生活,如果她们不作妖,下半辈子的生活衣食无忧。不过她们不能再住在宫里了,统统打包去圆明园。
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些嫔妃们答应了,并且主动收拾好行李,等待出发的那一天。
安陵容和甄嬛没有参加皇帝的葬礼,安陵容对皇帝并没有感情,她将皇帝看作自己的顶头上司,上司死了,谁会伤心呢?所以安陵容该吃吃该喝喝,啥事都不往心里搁。
甄嬛的理由就更充分了,身为皇帝的宠妃,她伤心欲绝,受了很大的打击,从而生了重病,卧床不起,而且她还要在“重病”之下批阅奏折,不能参加皇帝的葬礼不是很正常的吗?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借口,但没人敢指责她们。
年世兰回宫后,脱掉丧服,对着镜子抱怨道:“也不知道皇上的丧礼什么时候结束,本宫那些新做的衣裳还没穿,还有那些新做的首饰也不能戴,连脸上都不能擦胭脂了,都显得本宫憔悴了。”
安陵容打了个饱嗝:“放心吧!等胧月登基,你就可以打扮得美美的了,胧月的龙袍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
“早就准备好了,那可是敬贵妃她们一针一线缝出来的,比尚衣局做得好多了。”
李春杰走了进来,在安陵容的耳边小声说道:“亲王,博尔济吉特氏闹起来了,非要见您呢!”
安陵容一拍脑袋:“我说怎么感觉忘了什么事,原来是把她忘了。小喜子他们学得怎么样了?”
李春杰说道:“奴才问过小喜子,小喜子为人伶俐,他说虽然博尔济吉特氏瞒着他,不让他学得太深,但他自有办法偷师,现在不说学到十成,九成也学到了。”
“九成就足够了,去把那位带上,咱们去看看这位博尔济吉特氏……不,应该叫她高婉慧。她占着博尔济吉特氏这么久的身份,还用她的身份干了这么多的坏事,真是替那个无辜死去的姑娘不值。”
安陵容请年羹尧去了一趟博尔济吉特夫人以前的住处,一队人马仔细地搜寻,几乎连地都翻了一遍,终于在一个压着石头的枯井里找到一个尸骨。这个尸骨外面穿着一件玫红色的旗装,一根簪子散落在身边。年羹尧请博尔济吉特夫人过来辨认,博尔济吉特夫人一眼就认出了这根簪子。当初博尔济吉特氏要进宫,是她亲手将这根簪子戴在她头上的,那身玫红色的衣裳也是为了选秀而新做的。
年羹尧让人将尸骨从井里捞上来厚葬了,他给了博尔济吉特夫人一大笔钱,保证她以后的生活无忧。此事尘埃落定之后,博尔济吉特夫人的精气神一下子就散了,她将钱全都捐给了甘露寺,并在甘露寺出了家。
年羹尧还见证了曾经的孙答应和沈侍卫的婚礼,那时皇帝还未驾崩,为防夜长梦多,两人先成了亲。参加完婚礼,年羹尧还遇到了“死去”的剪秋,因为可以单立女户,剪秋现在一个人生活,身边还有两个丫鬟伺候,靠着宜修留下的钱,她的日子过得很不错。有人听说她出身宫中,专门请她给自家女儿教导礼仪。
“我要见甄嬛,我要见安陵容!”
这不知是高婉慧第几次喊了,她屋里的小太监们都低着头,努力做着手里的事,没人敢说话。高婉慧也不指望他们能说什么,自从他们来了,一个个就像哑巴。高婉慧视他们为透明人,他们也视高婉慧为无物。
几个侍卫走来,带头的侍卫不耐烦地说:“喊什么?天天喊,天天喊,在这里嚎丧呢?对了,你现在可没资格给皇上嚎丧,我劝你消停些,熹皇贵妃娘娘和勇亲王也是你能随便见的?”
熹皇贵妃和勇亲王这两个称呼刺痛了高婉慧的心,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嫉妒,凭什么自己沦落成这样,她们的日子过得那么好?明明同样是穿越来的,凭什么她安陵容的日子过得这么好,还混成了亲王?
她的指甲在栏杆上抓挠着,发出刺耳的声音,显示着她的不甘与嫉妒。